许小豹带着他的三美设宴招待各位演职人员。琴格格觉得不再是舞台上的那个稚气小生,而是一个让人不敢高声说话、人人自危的王者。他越笑呵呵,每个人都打着寒噤,唯恐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这就是他的气场。其实,他身边除了三个人,一个刚长出胡茬的哥萨克勇士安帕烈耶夫,一个冬瓜脸时常伏在豹哥耳畔咕哝几句,表现他的优越感,另一个是拉长的黑脸伊敏,他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龙太子,一介忠实的赳赳武夫。
三个女子也只有自认为玉质兰慧的鲁玉,不时跟豹哥说笑几句。帕丽娜扎刚挨了批,她没有好脸色,伊罕本来是个活泼的姑娘,可是她瞌睡上来了,恹恹地。她对夜宵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小豹见客人来了,什么监制、导演、舞美、灯光、调度、调音师、主持人、伴唱、伴舞、乐队等等一行人都来了,他一一于全场的演职人员握手,请他们落座。轮到琴格格了,琴格格嗯地一声,顿了顿足,背过身去,不与他握手。
“怎么了?我手脏?”
许小豹嘿嘿地笑着,拿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又伸出来。黄小米忙抢过去握了握,戏说道:“你们的事,一下子扯不清,公主殿下,我先握一下,我有点饿,先吃了。”
“请,请。辛苦了。黄老师的主持幽默风趣,妙语联珠。梅老师,与黄老师是老搭裆了吧?说的戏词,像是编排的,一套一套的。佩服,佩服。”许小豹忙与梅华老师握了握手。
梅华赶紧耍一下嘴皮子:“主要是豹哥魅力四射,震撼全场。我主持了十多年,大大小小的晚会不少于三百场,唯有这一次,是我一生的经典之作。”
“喂,你还累不累?一边歇着吧。琴格格,还等着呢。”黄小米赶紧补白了一句,虽然庆简单,但补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连许小豹也连连指着他,忍俊不禁地发笑:“琴格格,草民失礼了。”
“为什么你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开溜了?也太任性了吧!”琴格格出言不逊,帕丽娜扎眼睛唰地射过来,琴格格打了一个寒颤,所有演员都僵住了。真怕琴格格惹来杀身之祸。
“草民怕扰了格格的兴致,草民先行告退,是为了备夜宵。”
“算了吧。一个夜宵,值得你亲自出马?”琴格格显然也知道了,眼前的豹哥才是真正的王者。他就是不想当君王,下面的兄弟也要捧他上位。
“我认罚,怎么样?”
“不用认罚。我来,是要我的出场费的。请支付我今晚的出场费吧?别的事,我不想跟你计较。我们不是同道之人,没有什么好说的。”琴格格看这伙人都非善类,说话干脆利落。
“行。我问了,你的出场费,是十万吧?现在就可以给你支票。”
“我不要支票。我要现在转款到我的帐户上,我查对了帐户,咱们两清。”
“没问题。拿银行刷卡机来。我给她打款。”许小豹马上吩咐职员拿刷卡机来,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的出场费打到她的银行帐户上。
“现在可以吃夜宵了吧?”许小豹可是个谦谦君子,怎么会食言。可是琴格格不知怕帕丽娜扎,还是真生气了,她冷冰冰丢下一句话:“没兴趣。我明早还要赶航班,恕不奉陪。各位慢用。琴格格谢大伙,琴格格先走一步了。”
琴格格说完,转身就走。帕丽娜扎眼光扫向许小豹,意思留不留这个祸根。许小豹瞪了她一眼,意思你少插手。
“哈哥,你送送琴格格吧。”许小豹想,朋友一场,总该给个机会给他们道别吧。
“停。不用了。”琴格格回过脸来,姣美的脸变了形,许小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气,她说要结帐都给她结了,她说要走,让她的红颜知己送她,她还那么凶霸霸。看来大腕明星的架子大,可见一斑了。
许小豹陪着笑脸:“琴格格,有怠慢之慢,还请多多包涵。希望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不用了。”琴格格凶狠地说出三个字,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串高跟鞋的嗒嗒声。
哈里克忙诋谄媚地说:“豹哥,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可能更年斯提前了吧。要不是哪个神经出了问题。别理她。反正,跟她的帐也结清楚了。”
琴格格是聪明的,她要是留下来,可能跟哈里克一样加入了恐怖组织。当然,琴格格可不是这个原因一走了之,其实她是气许小豹耍她,她身边的女人如狼似虎,有她的份吗?许小豹一个招呼也不打,说明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在他心目中根本没位置。看看眼前三个女人,都是天仙一般的女子,她不过是个戏子,能跟她们争风吃醋吗?
许小豹释然地一笑:“各位,都是我的错。她走了也好。我们可以随便吃,随便聊。没人再发小脾气了吧?”
许小豹的话让全场的气氛暂时缓解了下来,黄小米又借机来了一个幽默段子:“驸马爷,公主殿下的小脾气,那可不是常人受得了的。不过来,据本人看来,格格此去,必一辈子忘不了驸马爷。不是说,爱得越深恨得越深。她这是因爱生恨啊。你当局者迷,我这局外人看得清楚。我看到你们两次放电。这可是有心灵感应的啊。不说了。一切上苍在冥冥之中都有安排。吃夜宵。”
黄小米可能看到了帕丽娜扎的游目电光,他闭嘴了,少说话多吃东西,今晚的夜宵可是最高级别。
琴格格赌气进了电梯下到了负一层车库,坐进了她的福特车。她抽出纸巾,抹了抹眼泪,狠狠地摔在地上,驾车上路了,驱车直奔乌鲁木齐。
她想回家,她的家在乌鲁木齐,驾车也就是三个小时。她开得飞快,不过现在感觉肚子有点饿。她车上预备了朱古力,她拿了几块朱古力放在嘴边。突然想起,要是跟金城文一起吃朱古力,她嚼一口,然后塞到他嘴唇边,他一定很贪吃,咬下一大块。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幻觉,什么金城文,明明是死梅华信口胡编的。不简单啊,三个女人,公开带着三个女人招摇过市,可能是富二代吧?或许是官二代。看他那个架势连不可一世的哈里克也只有俯首听命、谄媚讨好,肯定来头不少。唉,要是当时不是那么任性,求他搞个赞助,帮她力推一把,拉几个大广告客户,可能不在话下。算了,还是别惹他,身边的那个蛮婆,眼里分明是妒火,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嗨,说明她有戏,敌人害怕了,她就有机会。不想了,不想了,反正,走都走啦,谁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不有缘分才重逢?人嘛,挺英俊、帅气的,绝对是王孙公子、豪门子弟。一身的权威之气,装可装不出来的。
高速公路上车不多,琴格格开到了一百五十码,估计不用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下了辅道,直奔城区开去。还不错,一个晚上就赚了十万块,琴格格吹了一声口哨。她有点得意,爸爸在美食街开烤羊肉店,要辛苦一年才有可能有这么多收入。要是带着小帅哥,坐在爸爸的小店里,我可能要他亲手烤给我吃。他一定笨手笨脚,看他被女人惯坏的样子,一定连烤羊肉串放什么作料都不知道。想到这里,琴格格“哼”了一声,很瞧不起金城文自命不凡的得意神情。
琴格格看看时间已经到凌晨一点了,美食街的生意依然这么红火。现在的人,都像夜猫子,白天呼呼大睡,晚上逛夜店、K歌、蹦的、泡酒吧、洗桑拿、泡夜总会、开PARTY、搞派对……玩得天昏地暗。
午夜过后,便是吃夜宵的高峰。整条十公里长的美食街,全国各地的小吃都荟萃在一起,湘菜、重庆的火锅、兰州的拉面、北京的烤鸭、西安的凉皮、杭州的灌汤包、本地的烤羊肉串……琴格格老爸的大排裆就在正大街,生意相当红火,这时候店里坐满了人,有的人吃上了,有的还在玩着手机,耐心地等待,有的还在点菜。琴格格像她妈妈,她妈妈可是一个烤羊肉西施,其实开店的老婆都有几分姿色,否则生意就难做了。
琴格格看老妈又忙得端盘子,又忙着收钱,还忙着招徕生意:“烤羊肉,正宗的新疆羊肉,美味可口,多吃不上火。”
“老板娘,给我来十串加麻辣的羊肉串!”琴格格得意地往一张空桌子上一坐,大声吆喝起来。
阿妈听这声音好熟悉,一看是女儿,佯装生气:“死丫头,没看到妈忙死了。你不帮妈招呼客人,还在这里大呼小叫。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早?要吃,自己烤去,你的胃口越来越难侍候了,不是咸了,便是辣了。快去吧,别占着位,客人要坐呢。”
琴格格搂着妈瘦小的双肩,老妈忙推开她:“妈全身是油烟,看把你衣服弄脏了。什么事,这么高兴?个唱开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成功?”
“妈,你不是说电视上看得到,你怎么没看?”
“妈哪有时间看?开始听你唱几首,观众掌声还可以吧。后来,忙开了,哪有时间坐下来看?偶尔瞟几眼,你不是在唱,便是在说话。对了,我看那个韩国小伙长得还不赖。他汉语说得挺流利的。”
“切。妈,你什么眼神?假棒子。”
“什么棒子?妈不懂。他不会是你们请的托吧?唱歌还兴请托?哟,光顾给你聊天,我端盘子去了。得空咱娘俩慢慢说。”
“喂,***,快点!老子还有事,你误了老子的事,老子砸了你的小店!”一个黄发戴耳环的大哥模样的人发飙了。
阿妈忙陪着笑脸:“老二,你的马上好,马上好。我这就给你端来。”
“叫琴古丽端来!”琴古丽就是琴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