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拉胡,艾克拜勒——”
大清早,许小豹就被阿訇朗声的诵经声吵醒,他只能起床。塔楼上站着一个穿长袍的三道阿訇朗朗念经,唤醒梦中的穆斯林去作礼拜。在绿树成荫的庭院里有一水池,池旁摆着许多陶制的壶,是供教徒们净手用的,蒙蒙晨雾中,看见教徒脚步匆匆,人影幢幢。
清真寺的正殿也是穹庐顶,抹得雪白。长一百六十多米,进深十六米。廊檐十分宽敞,有一百多根雕花木柱支撑顶棚,顶棚上面是精美的木雕和彩绘的花卉图案。走进大殿,圆拱宏阔,下面摆满了拜团。
早就有掌教阿訇、开学阿訇恭迎真知派出的主祭许小豹。伊敏和袁心罡紧紧拱卫着他,一起走进了大殿。许小豹一眼看见供奉在拜台上面的麦加圣石,这不是他压在克孜库尔干巨石下的能量黑晶石?
怪不得用如此礼仪来朝觐,想必是要他来开光。这块能量黑晶石要做为他们寺的镇寺之宝。要是圣战组织利用清真寺来给教民洗脑,那就有可能煽动起轰轰烈烈的群众暴动!后果不堪设想:一两个跳梁小丑,不足为虑。要是掀起风起云涌般的群众暴动,那场面无法收拾。
许小豹深知他的重任在肩,关乎国家安危,新疆稳定,人民安稳。
许小豹身处教坛的主祭位置,俯视下面如云般俯伏的教徒,他的引领作用是不可小觑的。许小豹按部就班,带众教徒朝拜。看看身边的袁心罡、伊敏一副虔诚的样子,他俩显然是完全被洗脑了,形为了忠实的圣战分子。要是他们知道拥戴的豹哥是卧底,他们绝对会置他于死地。他深感孤立无援。
掌教阿訇轻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主祭长老,看他那么年轻,虽人长得英武帅气,可能无甚法力。总教怎么派这么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伙来主祭?看他神思恍惚,犹如梦游一般,真觉得有点不靠谱。许小豹此时可还想着赖欣怡显然认出他来了,看她那神情,极力想与他联络;现在还不是联络的时候,稍有差池,露出蛛丝马迹,那是天诛地灭。爱妻啊,你虽在眼前,我们分离日久,咱们还是两陌路人的好。尹龙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也是血肉之躯,面对他的爱妻,当时,他也肝肠寸断。但非常时期,岂容他有儿女私情。
“请总教主祭长老给圣物开光。”掌教阿訇还是装着敬若神明的样子,出言打断了他的游思,心里早起了一个老大的疙瘩,哪像个世外高人。
许小豹震醒过来,他当然知道怎么给能量黑晶石开光,奥多姆传了他咒语;问题是,他这一开光不打紧,下面数千教徒立马被能量黑晶石洗脑,思想里就有暴戾之气,相当偏激,走极端,那就不可收拾了!
好在许小豹知道能量黑晶石激发的能量波,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在内心深处感受有天外之物在隐隐涌动,令人热血沸腾,气息骤然加剧,有如醍醐灌顶,瘾君子过足了毒瘾产生了幻觉。
许小豹面向能量黑晶石,他要做的能不能激起的能量波转化浩然的青阳真气。他要冒这个险。他当时在在托库亚大山洞中,在主祭的带领下对着麦加神石做了礼拜,他当时面对势不可当的能量波,他不可拒绝,而是运用乾坤大挪移化戾气为真气。
许小豹先带教徒激起能量黑晶石的能量波,教徒如痴如醉,原来能量黑晶石集合的人越多激起的能量波越凶猛,产生一个海啸一般的能量啸。
许小豹与黑晶石近在咫尺,这样黑晶石的能量波释放出来,也要经过他的七经八脉;教徒释放出来的能量啸,又浩浩荡荡反扑回来,形成对流涡流团。
许小豹可不是神灵,他起初逆运行四百零九个穴位的真气流,如此近的黑煞气侵入体内,有如中了魔,全身组织细胞有亿万个白蚁在啃噬;更可怕的,背后汹涌澎湃的能量啸将他覆盖,他感觉除了意识,他就像蜂蜡被热能融化掉了。他相当于受一种火刑,将他架在一堆火上烧烤。这可能是一种因果报应吧。谁叫他爱吃烧烤,他将猎获的野物架在铁架上烤,烤得皮焦肉炙,现在他感觉自己被烤得皮焦肉炙。
这种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他遭受着古代被称为第一极刑:炮烙。这种刑罚,在《封神演义》里有描述,先将获罪的忤逆大臣绑在铜柱子上,然后用焦炭将铜柱子烧红,
人的血肉之一躯,先是将生命烤干,再将躯干烤焦,然后化为一缕轻烟。
这种刑罚,后来被反动派用来对付地下党,地下党被小鬼子抓住了,他们将改良版的炮烙工具——一块烧红的铁板,烫烙某个部位,烧得青烟腾腾,肉焦味熏人。还有升级版,那就是电刑,用电极夹一头夹一个部位,通上电,内部组织被电能量烤焦。
许小豹除了意念之外,他觉得他的灵魂与**剥离了开来,他不知道痛苦是何物。他只能一遍又一遍修炼乾坤大挪移。他已经超越在时间之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痛苦又回来了,其实是好兆头。他有知觉了!说明他完全有能力救活自己。他忍受着,手术还在进行,麻药失效,刀切、针扎的痛楚。一轮接一轮的斧斫锯裂,痛楚在一分一分减弱;热度一丝一丝变凉,他成功地将黑晶能量波转化为真气源,如今数千教徒获得的是青阳真气,有益于身心,这是天地间的正气,不会造恶做乱。
结束早课的时候,时间从凌晨五点已经到了早上八点,三个小时的修炼,有如修炼了千年,许小豹带众徒众收了功,个个神清智爽,精神旺盛,喜气洋洋。要是受了黑晶能量的辐射,那是有如中了魔,情绪不稳,心情烦躁,容易被激怒,爱钻牛角尖,思想是一根筋,非要斗过你死我活。
清真寺的几位阿訇,现在对这位总教派来的主祭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安拉派来的圣使,法力无边。他们都感受到了能量波在体内运行的血脉贲张,气息骤然澎湃。
如今众教徒视许小豹为神明,见了许小豹要顶礼摩拜。本来寺庙安排他们吃清真寺里的斋宴,可是许小豹过不惯修持生活。他要带兄弟们出去吃喝玩乐。掌教阿訇不放心主祭外出,还是派了一位身份比较高的阿訇相陪。他们三个人换了便装,出了清真寺,就逛起了美食街。
许小豹经过那一番消耗,早就饥肠辘辘,走起路来腹中哐当哐当响了。当然袁心罡和伊敏也不例外,他俩也是吃货。这位阿訇平时颇讲究修持,但是在真神面前,他也不便多嘴。于是,他们三个人,找了一家涮羊肉店。汤锅咕嘟咕嘟冒起了蒸汽,端来了大盘大盘的羊肉泡,三个人也不管同来的阿訇爱吃不爱吃,三个人可大筷子大筷子地涮开了,醮起酱就着大葱,大嚼特嚼起来。
阿訇是上了年纪、有学问的经师,戴着细边圆眼镜。开始还奉陪一边,后来看他们吃相世俗,无拘形迹,也跟着吃了起来,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看着老阿訇,吃得山羊胡子一颤一颠,三个人相视而笑。
许小豹想起了什么,找来店家:“喂,你们这里有不有那个叫什么,什么的甜酱?”
店家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伊敏知道豹哥昨晚可能吃了那个又酸又甜的马林酱,他忙对店主说:“豹哥,问你有不有马林酱?”
“小店没有。这是天山脚下牧民才有的特产,我们这里不产这个东西。只有酸辣酱。”店主据实相告。
老阿訇可能得到掌教阿訇的授意,要陪好主祭长老,他当然见多识广:“小长老,我知道哪里有这种东西。要不我带你们去吃?现在正是马林果采摘的季节,我们自己也可以上山采摘,可以亲手做酱。”
许小豹本来很讨厌这条跟来监视他们的老狗,没想到他还识趣,不过他不能跟着他走,他可不是来一饱口福的,他不动声色地说:“算了吧。这里没有也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老阿訇可不能自作主张,讪笑着说:“那是,那是。”
有美食,没有美酒,真是一大憾事。许小豹也不敢在阿訇面前恋酒贪杯。只能吃个肚皮溜圆。于是三个人吃得面皮发油光,打着饱嗝返回清真寺。
还没到清真寺,一辆车嘎地刹在他们面前,车门找开,车上坐着昨晚冷眼瞅着他的编着许多小辫子,戴着绣花帽,穿着绣花连衣裙,披着纱丽的帕丽娜扎,昨晚看她眼睛大大地,白天看起来,她面白如天山雪莲,细眉大眼,脸庞娇小,樱唇秀口,神情遑急:“主祭长老,你让我好找。艾山爷爷急得不得了。我们鄯县的一处基地被查封了。库尔班被抓了!艾山爷爷请你过去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呢!”
许小豹一格登,显然昨晚赖欣怡在他们身上装了跟踪器,他们的一举一动掌握在赖欣怡手中。鄯县可是闹得最凶的基地,他们敢干冲击县政府、县公安局,敢于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干部、干部家属,劫走人犯。赖欣怡当然要拿他们开刀。
赖欣怡这样做,有几个考量:一是打恐怖组织一个措手不及,打乱他们的阵营;二是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敲山震虎;三是转移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病急乱投医,不得不求助于外部势力,那就为许小豹打入他们核心组织创造有利条件;四是暗示尹龙,老婆与你遥向呼应,你并不孤立。五是警告尹龙,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有监视,维族美女多,你休想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