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爷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果然大才!王爷好计谋,我先敬你一杯,祝你早日荣登大宝。
好!
等到信王离开以后,贺庭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慵懒地靠在了椅背处。
一个黑衣男子漫步走了进来。
主子,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张相如今已经知道皇帝中毒一事,想必很快便会和襄王联系。
那就好,西域那边如何了?贺庭把玩着腰间的莹白玉佩,声音散漫。
黑衣男子恭敬道:都已经安排好了,温见洲的人如今想必已经查到了我们安排的人了。黑衣男子犹豫片刻,疑惑道:主子,你为何特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样不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吗?
贺庭嘴角一勾,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若是建安帝那个老头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推动的,他会不会气得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再死一死,我倒是很期待那个画面呢,可惜啊,大盛皇宫没有北狄皇宫好进,要不然我真的想混进去看看戏,现在里头一定很精彩。
主子,那你为何还要让威远侯夫妻知道你的计划,威远侯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他计划对付主子,那主子你岂不是陷入险境了。
贺庭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就是故意让霍景琛知道的,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忍不住管这件事情,那我可要送他一份大礼,毕竟他也帮着三皇子在图谋那个位子,若是我的计划成功了,那到时候受益之人可就是他了。
之前对不起他一回,这次就当做是我还给他了,毕竟他也算是间接上帮我灭了北狄,虽然也没留下什么好东西。
主子,那我们的大业怎么办?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
贺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们还有恢复往日荣光的时候吗?那些老头子心有不甘,我心里都明白,但如今北狄几乎不复存在,大盛如日中天,若是想要夺回草原,第一个要对付的是那个小屁孩。
主子,属下只是替你不甘心。黑衣男子低下了头,声音沙哑。
有什么不甘心的,若是大仇得报,那我这破败的一生也算是有了价值,况且以我如今面容尽毁的地步,那些老头子,那些老头子不可能愿意扶持我上位的,如今他们愿意暂时跟随我,只不过是贪图娘亲留下来的财产和势力罢了。
说着,贺庭讽刺一笑,他这往后余生都要靠着面具生活,又何来的希望呢?
那主子大算如何?
贺庭勾了勾嘴角,如今我们自然是坐着看戏便是,一出好戏就要上演了,可不能眨眼睛啊!哈哈哈哈哈!
张相府内。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明亮的灯火照耀下,襄王和张相对立而坐,张相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而襄则一脸焦灼。
外祖父,如今父皇中毒不醒,但皇祖母却瞒着我们这个消息,她这是想做什么!襄王越想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还有那些老臣,一个比一个精明,明明本王才是天家血脉,但他们竟然肯听一个妇人的话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王爷,臣是如何教导你的?张相淡淡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襄王,一看他这般沉不住气,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外孙子,还是建安帝的亲儿子,即使再不堪也只能忍着。
王爷,如今陛下病重,身为儿子,你应当守在陛下跟前尽孝,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的孝心,日后你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张相苦口婆心地劝着。
闻言,襄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哀求道:外祖父,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张相咯噔一下,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沉声道:你做什么了?
外祖父,父皇身子一直康健,若是我等到他百年之后再继承皇位,那到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孙儿等不及了!在张相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下,襄王硬着头皮道:所以,所以,我便收买了清虚道长,买了些***给他,做成药丸给父皇吃。
胡闹!张相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哆哆嗦嗦指着襄王,一看他竟然只有些害怕但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顿时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手,日后若是他也碍着他了,他这个好外孙会不会连他也除去了。
可是世人皆知襄王背靠张府,若是他置之不理,日后事情暴露了,张府也难逃死罪。
张相沉沉地叹了口气,按了按眉心,脑海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道:如今还有多少人知道你做了此事。
一听这话,襄王明白他这是打算帮着自己了,心中一喜,忙开口道:外祖父放心,我警惕得很,只是暗中寻了清虚道长,且他有致命的把柄在我手里,他绝对不敢背叛我的,除去心腹,其余知道此事的人都被我解决了,不会传扬出去的。
那便好。张相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外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欣慰他做事细心还是害怕他心狠手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罢了,罢了,如今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了。张相脑子飞快转动,不疾不徐道:禁卫军的副统领是我从前的半个门生,且我有恩于他,若是求他办事,他定然会应允的。
你母亲在宫里势力颇大,若是用些手段押扣住太后和皇后,也不是太过难办的事情,京畿卫那边有我应付着,陆修虽然冷心冷面,但我毕竟是一国丞相,谅他也不敢造次,他那里就交给我,至于京城大营,若是陛下下旨传位与你,霍国公和宋太师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传位圣旨,你早些做好准备,宫里能用的上的势力都调动起来,趁机进宫去正德殿打探情况,看看陛下是否醒了。
说着,张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若是陛下醒了,那你便想法子逼他写下传位圣旨,若是他活不成了,那边直接伪造一个,盖上玉玺便是。
闻言,襄王喜不自禁,多谢外祖父为我考虑,此计甚好,孙儿立马便去准备。
说着,襄王就要转身离去。
张相喊住他,不放心嘱咐道:清虚道长那里可要看紧了,绝对不能让他有反口的机会,若是可以,那边把人灭了吧,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完好地守住秘密。
襄赞许点头,应下了,随后急急忙忙离开了。
看着襄王离去的背影,张相心情复杂,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喃喃自语道:陛下,不要怪老臣,老臣也是被逼无奈的,谁让你一直不立太子,还有意无意地暗中支持让襄王和信王争斗呢,老臣实在是寒心了,不得不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
晨光熹微,雾气腾腾的山峰中隐隐约约露出一角屋檐,明亮的晨曦透过厚重的雾气洒下绿瓦白墙处,氤氲了一片翠绿。
江禾曦被霍景琛扶着走下马车,漫步走进了大光寺。
忘尘大师早就等在了院子门口,翘首以盼地凝望着不远处的竹林入口。
只见一男一女携手而来。
一看见熟悉的身影,忘尘大师立马迎接了上去。
无恙,你来了。忘尘大师面露喜色,下意识一眨不眨地盯着江禾曦尚未凸显的小腹,抚掌笑道:好好好,我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抱孙子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
兴奋地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笑呵呵道:无恙,好样的,没让你师父失望,我的小徒孙总算要来了,哈哈哈哈哈!
霍景琛眼底晦暗不明,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师父,徒儿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拜托你。
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两人,忘尘大师喜悦的心情顿了一下,再看到后头的丫鬟小厮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心中顿感不妙,下意识收敛了笑容。
你们随我进来。
江禾曦和霍景琛对视一眼,漫步走了进去。
忘尘大师早就屏退众人,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忘尘大师给江禾曦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江禾曦忙谢过,心虚地抿了一口茶,默默不语。
霍景琛微微叹气,老老实实地把建安帝中毒一事以及他们的怀疑说了一遍。
闻言,忘尘大师冷哼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之前便说过了,这世上哪来的长生不老之药,有些人却不死心,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捡个皇位坐坐便以为自己当真是天子了,竟然还妄想做万世之君,真是可笑!
江禾曦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不禁为忘尘大师的胆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忘尘大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