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依靠圣逐这个点子一开始就靠不住。”米氢琳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个哈哈哈对嘛,一开始就没抱指望的话,确实啊。”
当然,这只是安慰人的话。大家都明白的。其实一开始,他们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赫胥黎不恢复战斗力的话,那任何一个或然神都可以轻易将他的人头收入囊中,甚至连一般的暴徒都有机会将他杀死。
她看着赫胥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赫胥黎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在考虑直接将手砍下来。
没错,这是这个手铐唯一正确的解法。原本赫胥黎身上还有一个脚铐的。但马歇尔没有给赫胥黎上全套的。
或许对于古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道具吧。“只有把一部分肢体砍下来才能脱离”,简直就媲美幻想作品之中最恶毒的诅咒了。
但赫胥黎是个现代人。这个年代,失去肢体也没那么严重了。
甚至魔法并不一定非得要用手才能施展。部分军用魔法甚至考虑到了施法时失去部分肢体的状况,并对此作出了备案。但是对于赫胥黎来说,他的双手就是千锤百炼的祭仪法器,失去了双手,他就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来熟悉“无手施法”。几个月的时间,不管是替换强化义体还是用干细胞
搭配激素疗法再生,亦或者克隆器官移植,都来得及。这就是这手铐能够有效压制潜在失控斗犬的真相了。每一个达尔文斗犬的实力都大体相近,而少数装备也可以通过远程锁定进行控制。在脱离了装备,又失去了手臂之后
,失控的斗犬就很难对同伴造成威胁了。
甚至于说,在严密监控之下的潜在失控斗犬,都很难找到机会砍下自己的胳膊。
“砍胳膊”对于赫胥黎来说不是不可接受的代价。
但赫胥黎偏偏就没有重新适应无手状态的时间。
“暂时用天命之路的逃脱艺术赌一把吧”赫胥黎叹了口气。“天命之路”这个复合类别魔法中,社会系的部分是基于人类的游戏文化,尤其是关于“角『色』扮演游戏”的集体记忆而构建的。而在最初的奇幻题材角『色』扮演桌游上,玩家所
『操』纵的“人物”就有一个名叫“逃脱艺术”的默认技能,可以让玩家『操』纵自己的角『色』,挤过狭窄空间,或者挣脱被物理捆绑的状态。
但是赫胥黎也知道,这个主意不太行。
因为这手铐里面混了费钢。对于天命之路来说,这玩意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镂空手铐”,里面属于费钢的部分,天命之路只会当“空隙”处理。因此,天命之路的“逃脱艺术”,用机械幸运应用锁死概
率之后只要重新借个手机就行了,最多也就保证他能够挣脱“莫名其妙的镂空手铐”,而不是这个“混杂了费钢的手铐”。
天命之路是弱于费尔巴哈机械概率的。
用于控制斗犬的道具,怎么可能不考虑天命之路的加护呢
不过
“就算是让手部皮肤脱落,手指指骨粉碎,或者干脆失去几根手指,也好过继续受这个玩意的压制”
赫胥黎这么盘算着。
“但是,在此之前,哥们。”尼亚加打断道“这个地方不能呆了。”
“怎么了”赫胥黎反问。
他们此时此刻仍旧在花鸟市场的外围停泊。
“花鸟市场可是富人区,里面有不少旅店都是外国游客居住的。”尼亚加耸耸肩“你明白的吧”
一个骰子落在地上。是“侦查”。在这一瞬间,赫胥黎耳中,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就从燃烧、爆炸、哭嚎的背景音之中清晰起来了。
“三十多人,还有重装备”
那半路抓来的司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了起来,头撞到顶棚上“是火球帮”“不确定,但是重装备那就一定是黑帮了。”尼亚加也紧张了起来。这是用魔法弹簧蓄能的发条车,虽然功率不如燃机但是不需要点火的时间,打开限制弹簧的机械锁就
能快速启动。他紧张的看向赫胥黎“往哪开”
米氢琳有些犹豫“后面那些人”
“这里是他们的居住地,他们比我们熟。”尼亚加挥挥手。
幸运赫胥黎用魔法语言低『吟』。
一个骰子在车头上滚落。
“右转”
发条警车飞快的启动。赫胥黎低头弯腰,脑袋抵在靠椅后座双,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铐上。
逃脱艺术。
咔的一下,赫胥黎的左手拇指脱臼了。
但仍旧没有挣脱。
逃脱艺术。
大概又是什么骨头裂了。
逃脱艺术。
手腕一片乌青,大约是出现了内出血。
逃脱艺术逃脱艺术逃脱艺术
赫胥黎一遍遍的尝试。在这个过程当中,发条警车与黑帮的人马错开,撞过几个路障,尼亚加甚至打开车窗对着天上开了几枪。
但赫胥黎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
菲没法指望的话这就是最后的希望
逃脱艺术逃脱艺术逃脱艺术逃脱艺术逃脱艺术逃脱艺术在只有赫胥黎能够看见的层面,一堆骰子落满了他的脚面。如果这些骰子是真随机的话,那么一个人类骰子手不停的重复投掷从人类诞生一直投到人类毁灭,也投不出这
么多“20”。
但这是用魔法灌了“铅”的。
赫胥黎也没有去细数这些骰子。实际上,人能能够不经过计数、也不经过计算就直接掌握的数字,就只到“5”也有说“7”人类一眼能够辨识出的数字就只有这么多。人类天然的数学直觉就只准备处理
这么大的数字了。你的硬件配置觉得这样就够了。
幻想作品之中的主角团人数在这个数量也最让人觉得舒服。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智人不经过训练就能够掌握“5”,在其他生物眼中就已经是开挂了。除开智人种之外,最聪明的那一批动物多数不到三。智人种就是用这这样稀烂的先天硬件,硬生生训练出“高等数学”的本事。但有一说一,不管怎么训练,哪怕是大数学家,也很难对着七个以上排列不规则的杂物扫一眼,
就告诉你有多少个的但数字直觉比较好的人可以在心里所在344这样的『操』作。
赫胥黎也确实没有看到,自己那些骰子里多出来了一个。
骰子的数量,比他尝试“逃脱艺术”的次数要多一个。
在这一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赫胥黎突然觉得空气“清晰”了起来。
不是“清新”。他依旧可以闻到尼亚加身上廉价精油的味道、路人司机身上的烟草味和『奶』油味,米氢琳身上的垃圾味,警车内的皮革味、汗臭味
但这些气味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就好像突然从480跳到了4k画质一样。
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以至于
他情绪的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这种这种
然后,虚无之中又掉落了两个骰子。
那是“知识”的鉴定。
不属于人类,也不是正常野兽的气味
这个情报直接浮现在赫胥黎的脑海之中。赫胥黎虽然姓赫胥黎,可能是安德鲁赫胥黎1963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这位顶尖生物学家的旁系后裔,但是他本人并没有在这方面经过太专业的训练。实际
上,也不存在谁谁谁可以用鼻子做质谱分析或dna检测。专业的生物学家也很难仅凭血腥味判断一个生物到底是什么物种。
但赫胥黎就是知道了。在那一整片杂讯之中,他精准了辨识出了“可能有用的”。
“停车”赫胥黎突然大喝一声。
“停着呢”尼亚加叫道“看好这里可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赫胥黎这才注意到,这俩警车正停在一条公路边。公路的左侧是一个人工的水体,水体的对岸是一个城堡状的建筑。很多车子就堵在这里,动弹不得。
但是,这里却没有什么『骚』『乱』。
就在车子正前方两百米的地方,一架坦克停在那里。几个带着意义不明徽记的军人在哪里设立了哨岗。
“魔咒『政府』的人”尼亚加低声说道“小心点,他们”
赫胥黎去扯车门,然后因为手指指骨碎裂人痛的蜷缩起手。“你要出去”米氢琳意识到了不对劲,拉过赫胥黎,在赫胥黎手上施加了几个提振回复速度的魔法,然后用从司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裹住赫胥黎的手,固定手臂的同时遮
掩手铐。
赫胥黎用一根影子触手卷住车门把手,然后轻轻拉开。
在下车之前,他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是瓦达德的城堡”尼亚加面『色』不善“在冲过了那些黑帮的地盘之后,我们就遇到了小股的车流。然后跟着他们绕过几个暴『乱』发生的地区避开大火然后
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其他路没法走了。”
瓦达德,一个社会系的宗教法师,比较非主流的那种这是赫胥黎记住的全部情报。瓦达德的专业等级不可能超过四级,不然的话,肯定会受到大康采恩不遗余力的招揽这种高级法师不管是做研究生产专利,还是主持大型魔法仪式,都能带来巨大的
利润。但这家伙的战斗技巧评级未知。
这是赫胥黎所能记住的全部情报了。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要控制住实验体05,没准备和当地军阀开片,所以魔咒『政府』高阶法师的情报也只是随便扫一扫。
不,就算真的有冲突了,全盛状态持有武装的赫胥黎也不怕区区魔咒『政府』。那个状态下,赫胥黎必秒瓦达德。
但现在的状态就
赫胥黎整理了一下现状的情报,下车了。
米氢琳也跟了出去。
赫胥黎『迷』惘的四处『乱』嫖,努力嗅着。然后,他注意到来到风的方向。有一个异乡民正推着一个小推车,沿着河岸走。那应该是一个普拉文人。他的面部肌肤完全挤在一起,上面的“地狱之眼”紧闭这在他们的文化之中,应该是“悲伤”的
样子
这个普拉文人正在接受军警的审查。那些军人打开盖在手推车上脏兮兮的白布,扫了一眼,然后拔出匕首,对着什么戳了一刀,就随意的放行了。
那怪异的血腥味,似乎更浓郁了。
“就是那个”赫胥黎不确定的说道“那个普拉文人的手推车里面,有很重要的什么情报来源”
天命之路的提示实在是没头没脑。赫胥黎也只好如此解释。
好在那个普拉文人就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的。赫胥黎他们不用有更多的动作、引来更多关注,就能与这个异乡民接触。
但随着普拉文人走进,赫胥黎开始觉得
这家伙好像还蛮眼熟的赫胥黎和异乡民接触不多这很大程度是因为他过去处理过的都是相当高级的魔法犯罪行为,而众做周知,异乡民很难掌握魔法,而且体能再强也无法和改造后的强化义
体相比,所以基本无法参与这么高端的恐怖活动,真要论的话,他唯一有过交流的异乡民,应该就是那个那个
带到普拉文人走进的时候,赫胥黎拦住对方,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嘎嘎德吗”王子嘎嘎德从刚才开始就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赫胥黎。赫胥黎拉住他的时候,他还想暴躁的将对方推开。但很快,他注意到了赫胥黎,疑『惑』之后很快认出
了对方。
“啊我记得您,您是阿尔马洛先生吧”嘎嘎德的措辞有着一种和他魁梧狰狞外表地球人审美不符的斯文。他哭着说道“见到您真的是太好了。我的朋友这下子应该可以安息了我只是一个奴隶,我走不
了太远我只想把他安葬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您认识他的监护人的,对吧”
米氢琳有些好奇,扯开手推车上的白布“这是什么东西”
在她身后,尼亚加『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表情。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本应该被他们烧成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