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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翊轻嘲的笑了一声,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

顾锦言知道他虽性子冷淡,但还是顾念手足亲情。

想来是看出赵端言语欠妥,又或是站队不明,才没有告诉他。

顾锦言挽住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向他的肩膀,开口安慰道:“世子爷,有些人是叫不醒的。”

赵翊也明白顾锦言意有所指,他睨着顾锦言长长的羽睫,声音略微沙哑道:“此次宫宴,凶多吉少,小心大皇子、郑钱,还有——”

最后两个字赵翊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他不能明知赵端会对顾锦言下手,还能装作视而不见。

顾锦言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世子爷放心,锦言明白的。”

——

离宫宴的日子越来越近,赵老太太特意从宫里请来一位教习姑姑,教导顾锦言和夏望舒宫中礼仪。

这一年永安侯府皆因陆氏两次出糗,被多少双眼睛盯着,等着在宫宴上看笑话呢!

夏望舒是高门嫡女,身后有大学士府护着,就算犯错也不必多说。

但顾锦言不一样,这流言蜚语里面也有她的份。

别因为一个礼节不当,再被人恶意放大,以此招来祸端。

顾锦言自然明白知道祖母的用心,在这几日加紧练习,牢牢的记住动作要领,力争将所有规矩都深印在脑海。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宫宴的当天,除了赵以薰太小不便出席外,余下的人全部参宴。

赵翊本来是跟侯爷一车的,但他怕顾锦言会紧张,便随着她和赵乐悠一同坐在马车里。

也不避讳自己的女儿,紧抓着顾锦言的手,在她耳边不时低语,嘱咐的都是相关的宫规事宜。

虽然顾锦言早已烂熟于心,但为了让赵翊安心,便一直认真的听着。

赵乐悠坐在他们对面,蹙着眉心则是一脸的不耐烦,终于她忍不住开口。

“爹爹,您都说第几遍了,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赵翊抿直薄唇,瞪了女儿一眼,“锦言是第一次参加宫宴,我自然要多嘱咐一些。”

说完语气又刻意加重了一些,“现在皇宫不似之前,你要刻守本分,别一进去就到处乱窜,以免惹他人口舌,知道了吗?”

赵乐悠眼球向上移了一下,嘴里虽然说着知道了。

但心里却暗暗想着,父亲果然被流言激怕了,做事较之前谨慎多了。

这皇宫就相当于自己的第二个家,并且亲姨母还是皇贵妃,又极其宠溺自己,自小便在宫里横着走。

虽然永安侯府在外有些流言,但还不至于夹起尾巴做人吧!若是如此,自己还不被那些高门贵女笑话死。

赵翊瞧着女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瞥了瞥身旁的顾锦言,心里又是一阵担心。

这次宫宴无疑进入了龙潭虎穴,为了立储之事争斗的各宫娘娘自不必说。还有那觊觎顾锦言的大皇子,诡计多端的郑钱,又或是隐匿于幕后之人。

一旦行差踏错半步,不光是满盘皆输,且连小命都不保了。

赵翊平日里不信佛,但还是在心里不住的祷告,希望永安侯府这次能平安度过难关。

马车很快行进到宫门前,永安侯府众人下车。

与上次顾锦言单独进宫步行不同,这次宫内按规制准备了轿子。

当顾锦言与赵端擦肩而过时,明显看到他对自己阴恻恻的笑, 并且他上下两片嘴唇微微蠕动着,一看那口形便知是在咒骂自己。

顾锦言收回目光,只当是没看到。

轿子就是比步行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宴会大厅。

座位都是按照官员的品阶来的,最前面坐着是王宫贵族,随后便是各种勋爵。

永安侯府属于超品,位置自然靠前。

一年一度的宫宴算是小型的修罗场,高门贵族自是会找相熟的人聊天,但更多却是在攀拉关系。

即便现在永安侯府绯闻缠身,可冲着他家的牌面,也会有人过来主动交谈。

因为顾锦言不常出席这种场合,自然又是她一人落单。

她被引导宫女领到位置上,发现隔不远便是梁国公府,而县主正被大家簇拥着聊天。

顾锦言不爱凑趣,便想着等一会人群散去,自己再过去请安。

她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但却给不明就理的人可乘之机。

“哟!这不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吗?”

一听这话音便是故意过来找茬儿挑刺的。

顾锦言抬眸望去,入眼是几位面生的贵妇,个个脸上都挂着高傲和不屑的神情。

借着县主的寿宴和陆氏的葬礼,顾锦言已经认得了大半京州城的官眷们。

而这几位从来都没有见过,可见不是官位低,就是跟两府不亲络,也可能是站在了对立面。

顾锦言做到心里有数,也不慌乱,款款大方的起身,跟她们见过平礼。

几人先是上下扫了顾锦言几眼,眼中的嫉妒毫不遮掩,嘲讽道:“今日世子夫人打扮的真是极美啊!

顾锦言假装听不懂讽刺之意,反而莞尔一笑,“夫人谬赞了。”

旁边一位矮胖的夫人,抿嘴噗嗤一笑,“世子夫人,你真当我们是在夸你呢啊!不过,你娘家门第不高,想来学识也不行,听不出话外音属实可以理解!”

说完,引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嘲笑声。

顾锦言并未恼怒,而是等她们笑完后,才说道:“夫人是夫子吗?”

胖女人一怔,瞪大眼睛反问,“你什么意思?”

顾锦言嘴角微扬,“刚见第一面,您就说我听不出弦外之音,学识不高。怎么听着都像是老夫子所言,所以我想敬仰一下您的学问,随便问一下您家是否开有书院,我好去拜访一下。”

此话一出,引得胖女人脸色绯红,她其实是武将之后,凭着娘家门第高,而嫁入侯府的。

因为夫家跟永安侯府是对立面,见顾锦言落单,便过来羞臊她一下,哪知当即就吃了个瘪。

她嘴笨败下阵来,但还有抖机灵的上前。

一位外表端庄持重的夫人,说起话来倒是柔声细语,但却句句带刺。

“世子夫人真是伶牙俐齿啊!深陷传言的旋涡,竟还能张弛有度的怂人,不愧是永安侯府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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