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徽州的路上不太顺畅。
途经宣城时竟然在客栈遇见了小偷。金银细软被一扫而光!
幸而江荀在当地有一位生意朋友,狼狈之时借了点钱才得以顺利返回徽州。
不过就因为在路上折腾了这么一遭,待慢悠悠的到徽州时,竟是四月份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江晏林不由得生出了亲切之感。
这一晃,竟然是有半年不在家了。
幸而张管家很是靠谱,尽管主人不在,他也将家里治理的有条不紊。
江荀刚到家还没歇上脚呢,就被账本缠上了。如今正是采茶的时候,忙起来也实属无奈。
江晏林本想去替父分忧,奈何江荀心疼她,直接态度强硬的赶她回去休息了。
江晏林只好回了苜蓿斋,一路下来,确实舟车劳顿,她一回房就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直接睡了。
结果她刚一闭眼,旁边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睁眼一看,竟是徐靖怀脱衣服!
江晏林忙的惊醒,“等等,你干什么?”
徐靖怀一脸无辜,“自是休息了。”
“你不是有房间吗?”
徐靖怀叹了口气,认真说道:“在金陵我们住在一起,一回家就分房,你想岳父多心?他老人家如今已经够忙了。”
先前分房的原因是因为徐靖怀“不举”,可如今他都治好了,还哪来的不举?
江晏林一愣,觉得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摆手,“行行行,我说不过你。”
反正他在金陵都老实了三个月,她也习惯了,爱咋咋地吧,估计之后也见不了多久了。
睡就睡吧。
二人许是真的累了,再次醒来时就快午时了。
她迷迷糊糊的穿戴衣物,刚整理好衣裙,突然门被撞开。
少年音雀跃传来:“林妹妹!”
江晏林被吓了一大跳,看见晏千乘也没了好脸色,“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一时三人静默,徐靖怀缓步走到江晏林面前,似若无痕般搂过她的肩膀拍了拍,故作叹息:“阿乘也不是故意的,娘子莫要生气。”
江晏林疑惑,“我什么时候生…”
可她话还没说完,晏千乘突然激动大喊:“她才不会生我气呢!”
这一喊便又安静了。
“我…”晏千乘又发现了他们二人在整理衣服,心底一阵委屈,声音弱了下来,“午饭都好了,我怎么知道你们还没起…”
江晏林也并非要怪他,这会子清醒了,便叹气问道:“算了,你来做什么?”
晏千乘双眼一亮,“自是来替你接风洗尘了!”
“走吧,父亲他们都在等着呢,席面都要开始了。”
江晏林吃饭很是积极,便也不再纠结什么,爽快的挥手就走,“走吧,吃饭。”
说是接风宴,倒也真是热闹。
晏家人都来了。席面上全是好菜。
江晏林此时正陷入了晏千乘的“故事”中。
他不过是描述一下这半年来徽州的大事记,可江晏林却听的有滋有味。
徐靖怀见这二人都像是自动忽视他人似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于是便下筷子夹菜给她,还轻笑道:“娘子,山药温补,你多吃点。”
江晏林很是敷衍的点头,“哦哦,谢谢。”
这时晏千乘又激动的说道:“诶,我和你说…”
江晏林:“哈哈哈!”
彼时晏又钧似乎看出端倪,但他不想让徐靖怀被冷落,于是便道:“靖怀看起来确实容光焕发了许多。”
一旁的曹氏笑的脸都快开花了,“想必明年春闱定能参加了。”
徐靖怀此时还不忘谦虚行礼,“全仰仗大家的照顾,靖怀无以为报。”
晏又钧很是欣慰:“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有这份心就足够好了。”
既然提及此事,江荀也有些问题,就顺水推舟的问道:“何时前往京城?”
徐靖怀:“想来当是在中秋之后。”
江晏林闻言神色一顿,面前晏千盛说的什么她一瞬间就没了。
晏千盛爽朗大笑,举起酒杯敬道:“嗯,那咱们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江荀则是憋了半晌才道:“到时候好好考,我和林儿在家等你。”
徐靖怀知道江荀是怕他真的走了不回来。
如今他的病都治好了,当是无拘无束,自是想走没人拦得住。
只是…若他去参加春闱的路上就走,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