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玩了怎么样?”
这个少年,显然很傲娇啊。
秦然轻轻笑了笑,“行,那你就憋着吧,我也不问了,让你自己生闷气去。”
韩遇扬起下巴,表示不搭理他。
秦然也不恼,微微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吹山风。
韩遇浑身一震,却没有说话,与秦然一同仰望天空,山河秀水,云丝勾勒,整个天地间都显得懒懒淡淡的,美丽惬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秦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沉睡。
韩遇定定地注视着她。
而后。
他伸手将她被吹乱的发梢拂到耳后,笑容浅淡。
秦然绯红的唇微微抿着,水润光泽,宛如水中一滴诱人樱桃,看得韩遇魄动心摇。
他轻轻一笑。
低下头。
吻在她的唇角上面。
那么轻的一下,仿佛蜻蜓点水,又带着丝丝缠绕的温柔。
后来。
韩遇又在夜里给秦然打了电话。
那是爬山后的第二天晚上。
秦然握着电话,听彼端传来低沉迷人的声音,“秦然,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你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情你说?”
“那你现在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秦然一愣,心里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随意披了件黑色大衣,乘坐电梯来到小区门口。
街口的转角处。
路灯坏了。
韩遇等在那里,背了个单肩包,身姿挺拔俊秀。
秦然跑过去,挽住他的手,笑容亲昵温和,“十五,你怎么忽然过来了?还背了个包,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他没说话。
在黑暗中站了许久。
两人面对面地站了半响。
秦然感觉他的心情很低落,又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情神伤,只得默默望着他,等待他开口。
韩遇忽然摸索着来握她的手,“我要去D城海一趟,外婆病重,我们全家去见她最后一面。”
他的手好凉。
秦然的笑容忽然凝住了,却没有挣开他的手,心疼他一般道:“是吗?那要不要我帮你跟班主任请假?”
“不用,我已经请过假了,班主任批了,去一个星期。”
“那你路上要小心一点。”
“嗯。”
说完两人就没话了。
韩遇又站了一会,轻声道:“秦然,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你说。”
“马上期末考试了,到时候我回来估计考试就刚好开始了,可能见不到面了,你要加油,等寒假了我去你家找你。”
“好,我最近已经没画画了,会好好复习对付期末考的,你放心。”
“嗯。”
“十五。”
韩遇抿着唇,心不在焉,“你说。”
“你是特意来跟我道别的吗?”
“是。”
“那你还有别的话要告诉我吗?”
韩遇想了想,声音很低很沉,“还有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都要走了,到时候寒假见面要好久了。”
韩遇久久不动,“小宝贝,我们之间,可不可以不要让别人参合进来?我不开心。”
“没有啊,没有人参合。”
“我说的是简轶珩。”
秦然抬头看他,眼瞳明净,“十五,你是说?”
“我认真想过了,不管他多好多优秀,我还是不能同意你喜欢他。”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小宝贝,你怎么想?”
秦然心里有点乱。
十五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别人破坏他们的友谊,还是说他在吃醋?
见秦然久久不答,韩遇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干涉你太多自由?”
秦然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
“可你却不想答应,是吗?”
秦然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十五,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表白吗?
还是一种试探?
韩遇条件反射般松开手,或许因为外婆病重,又或许是他觉得自己过分了,他变得异常敏感,收回自己的手,轮廓一片黑暗,“没有,小宝贝,我该走了,这事等我回来了我们再谈吧。”
目送他离去。
秦然站在黑暗里,久久不动。
韩遇离开了。
他的离开使得校园一片死气沉沉,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不断激烈同学,各种自习课纷沓而来,秦然谨遵韩遇对她的嘱咐,暂时没有接画画的单子,期末考要到了,绘画课自然被取消更替为自习课,也没有人需要画功课画了,秦然每日坐在班中复习,与韩遇的同桌袁学莞互相帮忙学习,袁学莞成绩还算名列前茅,人也和善,秦然不懂的题他都会帮忙指点。
A班自然也进入了紧张状态,练习卷铺天盖地,郁舒娆和苏淮两人除了上厕所就是刷题刷题,他们班的午饭都是在班里解决的,为了节省时间刷题,于是秦然也暂时不去打扰他们了,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应曦还和往日一样,她成绩不好,人也豁达,对期末考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爬山回去的那天,所有人都在溪边洗一下脚丫子把鞋重新穿上,简轶珩下水时腿被水蛇咬了一口,应曦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用嘴巴给他的腿吸血,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假如那蛇不是无毒的水蛇而是有毒的,应曦当场就得丧命。
简轶珩当时满眼都写着吃惊,他自认为最好的朋友宋宝薇为了出国机会疏远他,而他讨厌的应曦却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只是如果当时应曦真的死了,简轶珩一辈子都不会安乐,他觉得她很傻,可是却指责不出声音,只能睁着幽深的墨瞳看她,一眨不眨,彷如石化。
校园里,简轶珩的生活照旧,一出教室门口就被应曦堵了,他破天荒地对应曦笑了笑。为此,学校流言四起,都说简轶珩跟应曦谈恋爱了,事情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尖子班的班主任耳里,他被叫去做了思想教育,回到家里,他的母亲也知道了这事,厉声责备他,并不让他吃饭,要他在房中好好面壁思过。
简轶珩心情压抑。
很多时候,他被母亲逼得感觉要产生压抑症了,很想一死了之。可另一方面,他又同情母亲的遭遇,因此他沉默地做她的傀儡,只愿她心里的痛可以减轻一点,他恨他父亲,却在帮他父亲做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