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亲切又熟悉,从二人的身后传来。
见二人没有动静,这个声音又喊了一次:“姐姐,你们怎么了?我是骆东啊。”
骆东?
华容一听,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去,骆东正一脸笑容地望着她,望着她挂满泪痕的眼睛。
再往别处看看,空旷的院子除了骆东再无别人。
所以,刚才的呼吸声,是骆东的。
恐惧、惊喜、生气交织在一起,华容的手高高抬起,又气急败坏地放下了,这一系列迷之操作让骆东摸不着头脑。
最后,她还是抬手朝着骆东的肩打了一下,骂了一声:“你个倒霉孩子!”
骆东摸摸脑袋,咧着嘴笑了:“姐姐,果然是你。我看着这背影像你们,这才过来。”
华容一把摘下面纱,露出真容。夜空下的她肤色雪白,红唇轻点,愈发明艳了,身着夜行衣的她更添了些利落之感。
骆东看着她竟然低下了头。
华容又将何柔柔的面纱也摘下,刚要同何柔柔一起同仇敌忾,却发现她的脸上挂着泪水一直没停过,就像两串穿得长长的珍珠,忽然崩断了一般,毫无章法得滚落了下来。
华容慌了,何柔柔刁蛮任性、失魂落魄、欣喜若狂、可怜巴巴的模样她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这梨花带的还是暴雨。
“那个,柔柔,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华容连忙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眼神望着骆东,示意他想个办法。
骆东也从未见过女子哭成这样,还是一个比他年长的女子,当下手足无措起来。
而何柔柔的哭声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悲痛,华容见状,更是着急,无奈何柔柔只是哭不说话,这可如何是好。
骆东摸摸脑袋,无奈地望着何柔柔。由于何柔柔一贯保持着清高的做派,他又不敢去安慰她,只能站在那里。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何柔柔忽然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骆东。
“何、何小姐......”
话未说完,骆东感到身上拳如雨下。何柔柔边打边恨恨地骂道:“你个倒霉孩子,你个倒霉孩子,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华容这才知道原来何柔柔是被骆东吓着了。虽然她很同情骆东,但是她内心是支持何柔柔的,毕竟她也被吓得不轻。
待何柔柔停下,骆东这才敢抬眼看她。
“东东啊,疼吗?”华容幸灾乐祸地问道。
“不疼。”骆东答道。对他而言,何柔柔的这粉拳是真的不疼。
“何柔柔,为什么你打我这么疼,打他却不疼?”华容立刻指着脸上的红肿质问着何柔柔,这一问倒把何柔柔问懵了。
骆东一瞬间也说不出话来。
当务之急,就是重新找一个新的话题出来。
看了眼面前的小门,灵机一动,赶紧指着说道:“姐姐,你和何小姐是不是要查探这扇门?”
“你怎么知道?”华容奇道。
骆东语塞:“......我见你们在这犹豫了好久。这里也没有别的,只有这扇门了。”
这好像也是。
华容点头,指着何柔柔道:“你何姐姐说这里面有秘密,这不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我就陪她来了。”
何柔柔一听,立刻炸了:“难道不是我陪着你来的吗?”
“行了行了,我们俩又不是外人,谁陪着谁不一样?”华容息事宁人,忽然望着骆东开始笑了起来。
骆东被她的笑弄得头皮都有些发麻,结结巴巴道:“姐姐,你、你想干什么?”
“我能想什么?东东啊,你也不小了,应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说是吗?”
骆东小心翼翼地点头“嗯”了一下。
华容接着诱导:“这男子汉首先要有什么样的素质,知道吗?”
骆东点头:“勇敢。”
华容一瞧,这真是孺子可教。又问道:“勇敢啊,表现在很多方面,你知道吗?”
骆东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我不知道表现在多少方面。但是我知道,首先就要勇于推开眼前这扇门。”
“哎呀,东东啊,姐姐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华容喜笑颜开。
骆东愕然,刚才是谁先骂他“倒霉孩子”的?
华容余光瞥见何柔柔那不屑的白眼,那明显是在问她能不能要点脸。纵然脸皮厚,脸还是微微红了些。
“姐姐你确定要过去?”骆东两只手互相搓着,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那是自然,不然你何姐姐睡不着觉的。”华容话里话外为何柔柔考虑的语气实在让旁边的某人犯恶心,她想说话,却被华容瞪了一眼。
华容先挪了个位置,站到了骆东的身旁,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东东,请开始你的表演。”
骆东对她的这个动作很是无语,这白天明显是个大家闺秀,怎么现在像个江湖女痞子似的。
算了,反正她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四只眼睛都直直地盯着骆东的手,随着“吱呀”一声,门就这么平平常常地打开了。
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
华容和何柔柔连忙探头进去张望。
这是个院子。
同刚才所站的院子差不多。
里面有一个房间和一个枝叶凋零的小花园。
“我们要进去看看吗?”骆东回过头来问道。
“柔柔,进去吗?”华容问道。
何柔柔一咬牙:“进!”
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华容使劲地点头,向着骆东指示道:“前进!”
骆东此时的心情百感交集,华容在左,何柔柔在右,三人却使用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沟通方式。
或许这是大户人家的一贯做法吧。
摇摇头,转身将小门关上,然后向着那间房子走去了。
房子没点灯,窗户开着。虽然头顶有月光,却仍不够亮。三人扒着窗户看了半天,才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要不,我们进去?”骆东见她们二人脸上存疑,便又建议道。
何柔柔问:“容儿,进吗?”
华容一咬牙:“进!”
何柔柔向着骆东指示道:“东东,前进!”
骆东此时又是百感交集,你们一定要这样沟通吗?
不!他会疯的!
思想抗拒着,但是腿还是很听话。
又推开了一扇门。
屋内亮了一些。
除了桌上有一束安静开着的桂花,其余没有任何能让这间屋子有生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