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老人不由地想要起身,但却感到身上无力,一旁的侍女忙扶他起来。
如此重要之事,三人就在正厅中谈论,旁若无人,显然他们都不担心隔墙有耳。
冯夏如相信,郝佑德既然敢在这里听她们讲话,就必然能够保证无人敢泄漏出去。
“我自然不会欺骗与你,怎么样?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冯夏如一见他的举止,就知道了没有出乎自己所料。
“哈哈,”老人长笑一声,抬起头来,“其他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有命才是自己的,这的确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们是占据了谈判的绝对上风,我再讨价还价,就是故作矫情了,至于说什么拒绝之类的,我确实没有拒绝的念头。
别的不提,我这个做兄长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病卧在床,父亲遗憾老去,一人撑着这么大的家业。可叹小辈们以为太平盛世,不晓得轻重,只知道戏耍取乐。说也没用。呵呵,这不和我们来的那个时代一样么,只不过我们成了让自己痛恨过的人罢了。我若是此时撒手而去,我们郝家弄不好也是三代而亡的命”
“原来如此,”冯夏如从郝佑德简单的一句话中,不仅知道了郝佑德如此痛快的原因,更是知道了师尊现在动手的原因,早的话,海宋国实力不足,晚的话,国民心力又不足。现在的海宋帝国,看似强盛,却早过了朝气蓬勃的一代,缺少他们父亲背景的下一代们,仍旧被人的本性所迷,就算有着良好教育,但也逐渐开始腐化堕落。
这些穿越众的教育手段,也不可能超过他们21世纪的见识,外国教育方法的也好,本国传统教育的也罢,他们自己就沉迷享乐,又如何去教好子女,耳濡目染之下,废柴成就不少,真正的精英没有出现几个,大多不过是靠着父辈余荫在作威作福。
现在政府中除去最高层们,主要是土着们在掌握着权力,经过六十多年的现代教育,虽然有大量封建残余仍旧根深蒂固地影响着,但好歹这是一个现代国家了,无论是从工业上还是从民众素质上。
六十年已经是三代人的时间,足够穿越众们将那些小孩子一代代地改变,变得拥有现代思维。
但一些腐朽的东西永远都有生命力,无论古今中外,这是人本性决定的。
胡春也没有意外,郝佑德被轻易说服这件事,她对此也早预料,但真正的困难不在于说服穿越众,而是如何动员全国民众,投入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之中。
想到这,她开口问着,“你虽然答应,但如何保证亿万子民,愿意放弃现在的安乐生活,在没有历史仇恨,又无资源空间压力的情况下,愿意上战场,去为看不到边的目标拼杀。何况他们也接受了现代教育,知道生命和其他的可贵,就算仍然忠诚于元老院,也很难继续打仗吧?”
“呵呵,你虽然有着长生之术,不过对这政治时事就不了解了。发动战争并不是很难,天下太平的确是真得,可不是人人都能过上安乐生活,能够衣食无忧者,现在也不过十之三四而已。要知道我们21世纪的国家,经过六十几年建设,那还是有着一些工业基础,民众经过了初步启蒙教育,不一样有大片贫困人口和地区,仍然有打仗的动力。这可是17世纪从头开始建设,只有我们几百个人去改造数亿人的社会,大片的地方还是封建残余浓厚,民众生活困苦,征兵并不困难,何况还有大量的仆从国民,没有正式国民待遇,只有立下军功才能成为海宋正式公民。…………”
有着五十多年海宋帝**事行政经验的郝佑德,对胡春的疑问却是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当成一个问题,他延寿有望,更可能长生,因此勉强打起精神,给对方解释了许多。
这些东西其实只需要拿本教科书给她一看就知道,上面写着“幅员辽阔,但发展极不平衡,少数率先归化地区,教育水平和工业水平都很高,但后归化地区,包括海外领地,都还处于从农业经济向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过渡之中,民众只是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但很多人还没有能力继续获得更高的教育,生活水平长期维持在较低的水平线上。”
“好吧,你如何做都是你的事情,不过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师尊的要求可是扫清寰宇,背后的意思是只留华夏一族存在,你可不要简单以为只是打败几个国家,获得全球霸权这么简单。”冯夏如最后警告道。
“何为华夏?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拿现在的话说,只要用文化同化他们,成为一族就可以,不必真得屠尽灭绝,我们只要顺民即可,几代下去融合为一体,这才是你们师尊的意思,没那么极端。”郝佑德摇摇头,解释道。
(呵呵,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才是错的,师尊的话我可是亲耳听到,其本意就是斩草除根)冯夏如并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对方这么做倒也无妨,只要以后问过师尊便可。
“恩,好吧,虽然这样一来时间会很长,不过征服起来较为容易,说起来可能更容易达到目的,你是专业人士,我就不多加饶舌了。现在先给你和你的弟弟治病,恢复身体,好让你们有精力再拼搏四十年。”冯夏如很快就把话题转移。
郝佑德自然不会反对这种转移的话题,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口中说道,“如此再好不过,就算我相信了,空口白话,想要说服其他老家伙们可不容易,而且我的确也没有精力去干这些事情。”
“我的弟弟在京城东山医院疗养,不过是吊着命罢了,你们还是先去救治他,我这半年内还撑得住。”郝佑德口中说着。
他这一番谦让的话,也让两个女人对他的评价稍稍提高,无论如何,面对延寿的诱惑,还想的起自己亲人的人,就不是纯粹冷血的政客,合作起来还比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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