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猜谁接手了我们手里的项目?”
没过几天,沈建国他们手里的项目都出手了。大部分哥们儿朋友还是信任他的,谁最成功,就最有威信呗。也确实有那个三两个,舍不得一到几十万的富贵,放不开手。
那就是自己的选择,不干别人的事了。
这天,沈建国把手里最后的两块地以高价卖掉,回来跟安宁说呢。
“谁呀?”
“傅忠义。我还打听了,听说是他老婆在家里闹自杀,要死要活的逼着唐长官救他,隔天他的那些事就都有人给处理了,有人顶包,他前脚放出来,家都没回,两口子就跑到这边来炒房子,出手很阔绰,据说有港湾 老板买单,花高价抢地。
他不知道咱们的关系,正好,我最后两块地是最好的,放出消息说要卖,好多人都要报价,他给价高就卖他呗。”
安宁听到这个话,情绪特别稳定了,早就料到了,会很难杀。
“安总,莲花湖的疗养院项目立项了。要参与竞标吗?”
方方接到公司的电话。
“不参与了。咱们还是按原计划,准备开发湖对岸的商业地产。”
“好的。但是,那块地,还没有征下来,开发区换了新主任,说是唐长官刚提拔上来胡区长的人……”
“没事儿,该怎么谈怎么谈。正常走流程就行。”
“文领导的秘书打了好几个电话,还亲自到公司走了两趟,梁总也被请到文领导办公室三回了,都是让传话请您回去呢。再不行,只要把旧楼大门打开就行。现在公司一直锁着门,招商局一个单子签不上,全都在问咱们公司的事情……”
文领导是羊城主管的领导,父母官,正当管。
安宁一走了之,办公大楼放在那里,大门紧锁,影响越来越大。都上了主流媒体,被海外报道过了。
特别在是商人圈子里,传得神乎其神的。
甚至都有人说,安宁被秘密抓捕送进监狱,公司很快就要易主了。
连叶凌洲不在驻地的消息也被人露出来。
都说他被秘密控制,已经一撸到底。
安宁连最大的靠山也没了,公司被抢,一点办法都没有。
据说新投入使用的三座总部大楼都在暗中报价,要卖掉了。
集团已经在跟外省谈判,要搬迁过去。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堂堂第一大公司,让两个无权无职的人给欺负成这样儿。
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多吓人呀。
那些商人可不光是看安宁的遭遇不敢投资,也是兔死狐悲呢。
拉投资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好话说尽,好政策张嘴就来,完了等真投资了,就成了圈里的猪,养肥了随时可以杀了吃肉呗?
越传越邪乎,都快把羊城传成某个人的小王国,不服京城管了。
这肯定不行啊。
唐长官没法亲自出面解释。
别人传都不指名道姓,他要是出来解释不是坐实了传言嘛。
只在省里组织的企业家座谈会上,表了一下态,一定保证投资商的利益不受侵害,有一个良好且宽松的经营环境。
话外之音是啥意思,都知道。
但是没人买账啊。
这不是,文领导算是倒了血霉,谁让他是顶头上司呢,就被抓了壮丁,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把安宁给找回来,把公司的门打开营业。
“小安啊,啥时候回来?昨儿个有老战友送来两个老家那边老作法的熏狍子腿,知道老领导喜欢这个味儿,让人给你送去,给老领导捎过去?”
文领导把电话打到了安宁的大哥大上,他是早年转业到地方上的干部,转业之前在安爸的部队上待过两年。不是嫡系,是安爸升迁后并过来的队伍。不过说老领导肯定没毛病。
这些年,跟安宁相当照顾,是双赢的局面。安宁公司做大了,他也从区长做了省城的一把领导。
过年过节的,必是要上门给安爸拜年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宁能咋说。
“叔,我现在天涯海角这边儿,有两个项目有点绊脚,三五天怕是回不去。海外栖梧集团的董事长约了我见面谈合作,约在香江的四季酒店,我这边直接就过去了。暂时确实回不去……”
对面一听,栖梧集团,身子都坐直了,那可是真正世界级的大财阀。
以前因着老板是华人的关系,国内也多方联系,想要邀请回国投资,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
各种渠道都用了,连老板的人都没见着。
只得到消息,说现任老板,也就是前任老董事长儿媳妇,是早年从大陆出去的,不愿意跟国内再有联系。
这么一说,都想着,肯定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呗。
受过什么委屈,有心结,不愿意回来。
这种情况,不是特例。
也有通过各方努力,放下成见选择忘掉过去,着眼未来的,也有固执的怎么都不肯松口的。
反正,情况就是国内一直没放弃,但也一直没成功。
这要是能把栖梧集团成功招商引资回自己治下投资,那他的履历上可要添上大大的一笔了。
眼看着年龄到了到退二线,若是能有一个漂亮的成绩,那冲击一下省里的二当家,再干一届,也不是不可能啊。
“好好好,生意重要,生意重要,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争取把栖梧集团留在咱们羊城。回来给你记头功。哈哈哈……”
这个安宁可不敢给他保证什么,栖梧那边儿只说江董事长约她见面,也没说是对什么项目感兴趣还是啥的。
可能只是觉得她也是女老板,想跟她聊一聊家乡风物呢?
“我一定努力,请领导放心,我是在咱们羊城起步的,自当为羊城尽心。”
这也是跟文领导表明,她知道什么是大局,不会因为个人恩怨,不顾大局。
其实外面传什么,那都是传。
上层的人谁会当真啊。
安宁在羊城经营多少年了。
安爸在香江待了那么多年,在商界那是什么威望?
怎么可能被一个刚刚上任的领导给揉圆搓扁。
笑话。
他要真有那么大的能量,该害怕的可不只是安宁了。
谁都知道是在斗法。
只看双方会在什么时候妥协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挂机了,你忙吧。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熏肉给老领导留着呢。”
“好的,文叔再见。”
……
“真不回啊?”
此时,几人正在山顶下午茶,远处是大海,吹着风,喝着茶,身后是正在施工的酒店。
安宁打电话,沈建国几个人都听着呢。
“不回。”
郁挽歌好奇,“真的约了栖梧集团的董事长?”
安宁点头。
“牛啊。嫂子,你现在算是国际上有姓名的大人物了吧?连栖梧集团都主动找上门。那可是神秘得不得了,高冷得不得了的大财阀。我以前做过关于他们公司的节目,愣是没查到多少资料,连老板的照片都没找到一张。光知道有迹可遁的,这个公司在背后投资的公司就超过五百家。世界五百强里,超过三分之一的公司背后控股都或多或少有栖梧的影子……”
“他们是不是要入股予鹿集团呀?嫂子,那你个人财产要成倍的往上翻啦。”
语气里羡慕得不行。
“予鹿不需要投资,我个人资产也一样每年几倍增长。”
安宁是不可能接受别人注资分她钱的。
她又不缺本钱,也没有为什么大项目需要大投入了。
最近刚开始接触的新能源领域,虽然是很烧钱,但是她挣的钱足够烧的。
占着几十年先知先觉的便利,凭啥分钱给别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到也是。挣多少是多啊。毕竟不是三头六臂, 人的精力是有极限的,就是让捡钱,能捡的也是有数的。”
沈建国情绪相当稳定。主要他们家女主外男主内,他之前那些个哥们儿朋友,都独当一面了。运输公司他就挂个董事的职。别的也都是投资,从来不担实职。
一天天的,不是在外面吃吃喝喝玩儿,就是想法子往家里倒腾吃的用的,管管孩子,照看照看双方父母。
钱多钱少的,对他真没多大意义。
反正他不缺钱,够花的。
想买啥,钱都是花不完的。
想投资点啥,钱也总是够的。
没愁事儿,那心态可不就好嘛。
付老大就喜欢他这性子,觉得自家的闺女是个急躁的,找这样儿的,刚好互补,一个能闯,一个能包容。
就很好。
这不,劝起安宁来,一套一套的。
安宁点头认可,“是啊。钱挣多少是多呢。我这辈子肯定是够花了。孩子们将来怎么样,得看他们自己。我是不会把他们养成纨绔子弟的。要是将来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那给留多少都没用。眼看着快中考了,我这当妈的,怎么着也得多抽些时间管管孩子们的学习了。”
……
这话,也就才说完。
话音都没落下呢。
几天之后,香江,四季酒店。
“你好,安总。我是江董事长的秘书佟舸。江董在等您。”
来人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三十岁上下,摇曳生姿的步态,早早的等在酒店门口,迎接安宁。
“你好。”
安宁跟佟舸握手。
并没有太多表示,没像其他人一样惊艳。
后世比她更风情万种的也不少,看得多了,遇上真人,亮眼是有的,惊艳,不至于。
而且,再怎么说,她的大红紧身连衣裙和大波浪的长发,绣过的眉,纹过的唇线,对于安宁来说,有些老气了。
跟着佟舸上了顶楼,总统套房。
门口有两个保镖,进门有四个。
繁繁的宫廷风沙发边站着一位娴静的旗袍美人。
看上去五岁十左右,眼角带着细微的皱纹,保养得非常好,皮肤光洁如中年。
美人在骨不在皮。
说的就是这位这样子的。
真好看呀。
往那一站,黑旗袍,白披肩,再加上珍珠首饰,发夹,看着安宁笑得温和,那个气质,绝了。
“您好,我是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安宁总觉得这位大美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凭直觉,她觉得这位不是来跟她谈生意的。
所以,握手的时候,没提公司的名字,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安宁。我是江中月。”
“您好。”
“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安宁摇头,“没有。”
江中月示意安宁坐。
抬手给边安宁倒茶,边问,“叶经年,是我前夫。”
哦。
安宁点下头,没反应过来。
嗯?
叶经年?
那不是她公公的名字。
不是吧?
叶经年是她前夫?
那她不就是叶凌洲的亲妈?
咳咳咳。
是不是重名了呀?
再一想,自己先否了。
她这身份的人,能没整明白正主是哪个,就冒然的要见面吗?
一时里,安宁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
主要吧,公公他老人家都走了二十多年了。
这么多年来,叶凌洲是叶后妈姜玉茹同志养大的,无论是母子的感情,还是婆媳的感情,都很好。
这突然来了这么一位,啥意思啊?
男人都没了,回来找儿子?
那为啥不直接找叶凌洲?
找她干啥?
“这是洲洲小时候的照片,你们家里应该也有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江中月从桌子一个古老的木匣子里拿出来几张照片递给安宁。
上面有年轻时候的她抱着孩子的照片。有一家三口的。还有一张是一家五口的全家福。
家里有老爷子年轻时候的照片,所以安宁是认得的。另外一位可不是叶奶奶,应该是叶凌洲的亲奶奶了。也是一位很贵气的大美人。
叶经年的照片,家里也有。走的时候才三十多岁,永远的定格在了年轻的样子。比照片上看着大几岁,但样子错不了。
至于怀里的宝宝,不用跟家里老照片对。
那长相,跟梵星和朝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除了叶凌洲,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