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铺头朝他们摆了摆手,“救林妹子要紧!那些繁文缛节就先免了,你们先回去吧!不过可能过堂的时候会找你们出堂作证,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裴晏清点了点头,拉过一匹马带着林舒疾驰而去。
“媳妇,先忍忍,我带你去找白大夫。”
林舒紧紧咬住嘴唇,手腕上钻心的疼痛让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来到医馆。
白大夫已经睡下了,听到小伙计说林舒受伤了,顿时一咕噜爬了起来,拿起衣服边走边穿。
裴晏清小心翼翼的搂住她,生怕碰到了她的疼处,白大夫挽起她的衣袖仔细检查,“丫头,你右手腕骨折了,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先忍忍啊,我要为你接骨。”
林舒疼得人都快迷糊了,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将头靠在裴晏清怀里,以此来缓解手腕上传来的巨疼。
“媳妇,别怕啊,一会就好了。”裴晏清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可是知道林舒最是娇气,平时连一点疼都受不了,哪里忍受得了这般巨疼。
“裴小子,你先将她的手拿出来固定好,我要开始了。”
白大夫很是冷静,吩咐小伙计再拿来一盏油灯,顿时屋里亮堂了许多。
裴晏清依言将林舒的手伸出来,挽起她的衣袖,看着她手腕上的青紫,在白嫩的手臂上很是碍眼。
白大夫丝毫不乱,在她手腕上一番摸索,林舒疼着直抽泣,裴晏清没办法,只得将她紧紧的抱住,固定住她不让她乱动,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白大夫很快就将她的手腕收拾妥当,林舒立马感觉好多了,虽说还是有些疼痛,但比起刚刚的剧痛已经好了许多。
她今天也真是累了,先是逛庙会,后又与劫匪斗智斗勇,现在心神一放松下来人就有些支撑不住,直接睡了过去。
白大夫看她睡着了,手上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问他,“裴小子,你们不是去逛庙会了吗,臭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大夫也不是外人,裴晏清就将他们遇到劫匪的事说了,只听到白大夫心都跟着颤了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裴小子,幸好你机灵,立马去寻了杨铺头帮忙,他们就做这一行的,经验很足。也是菩萨保佑,才能化险为夷,说起来这也是这丫头的福报,才有了这么多人相助。这帮畜牲干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真该千刀万剐。”
说到气愤处,白大夫用拳在身边的桌上捶了一下,桌上声响惊到了林舒,她在裴晏清怀里不安的动了动,但她太累了,终是没有醒。
裴晏清在她背上抚了抚,说道,“白大夫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你可得注意了千万别碰到她的手。”
白大夫不放心的叮嘱道,裴晏清点了点头,将林舒打横抱起往家里走去。
他手里紧紧的抱着她,就着月光的清辉看着她那张恬静的脸,心里无比满足,他不敢想象要是真的将她弄丢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眼里流露出一抹愤恨,恨不能将这帮子人千刀万剐,可他却不能,他连这帮人是谁都不知道,只希望衙门能尽快破案吧!
可他心里也清楚,主谋生死不明,只抓到了从犯怕是意义不大。
他头一次对自己生出了不满,自己信誓旦旦的说可以保护她,可到头来却没有保护好她。
林舒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她一会在马车上,马车一路疾驰沿着道路一路狂奔,像是没有尽头,她心里恐慌极了,不知自己将被带往何处。
一会她又回到了现代,这次她看见了一群人,都是自己的亲人,还看到了外公,只是大家都一脸凄楚的样子。
她想要跑过去跟外公撒娇,向过去一样,可到了跟前却怎么也抱不住他,而外公也像是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样,只是看着前面的发愣。
她顺着外公的视线往后看,只看到前方一块墓碑,上面写着,“爱女林望舒之墓”。
她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扑到墓碑前面,上面还有一张照片,不是她又是谁?
天已经大亮,林舒还在睡着,大家都已经知道昨天的事情,都有些自责,昨天都只顾着看热闹了,将他们丢下了。
也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因此大家都轻手轻脚的,唯恐吵到了她。
裴晏清轻轻推开门,她睡的有些不安,眼角挂着泪痕,嘴里还嘟囔着,“外公,你别走”。
裴晏清轻轻叹了口气,她这是想她的家人了吧!
看着她两手在乱抓,生怕她将手又弄伤了,只得抓着她的手臂,轻声说道,“媳妇 醒醒,杨夫人来看你了。”
林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屋顶黝黑的房梁,排列有序的瓦片,再转头看了看裴晏清,自己还是在这里。
刚刚都是在做梦,可梦里好真实,自己是不是在现代已经死了?自己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样,还疼吗?”裴晏清看着她迷茫的眼神有些心疼,看她梦里都不安稳,昨天肯定被吓坏了。
看着裴晏清关切的眼神,她伸出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腕看了看,还好,不怎么疼了。
“好多了,你刚刚说什么?我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
“杨夫人来看你了。”裴晏清又重复了一遍。
“宋姐姐来了,怎么这么早!”
林舒挣扎着就要起床,裴晏清忙扶着她坐了起来。他没有忍心告诉她,都已经快要到午时了。
“那你先等一下,我帮你洗漱一下。”裴晏清拧干了帕子,帮着她洗了脸。林舒看了看包的像两只猪蹄子似的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照顾。
想起自己昨天出了一身的汗,就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夫君,我有些想洗澡了。”
“不行,白大夫说了,你的手可不能碰着。”裴晏清断然拒绝。
“我总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想要洗洗。”林舒说着还扭了扭身子,她真觉得身上有些痒痒,她洗澡洗惯了,不洗洗就浑身不自在。
“我昨天晚上帮你擦过才睡的,你要是觉得痒,那我再帮你擦擦吧!”裴晏清说着就要去打水。
林舒听得一个激灵,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真是,自己昨天穿的可不是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