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阳有点懒,升起来比较晚。
太阳刚出来,厉殊就被自家大哥的电话叫醒。
她得回公司一趟,所以,穿好衣服就去了叶宁的房间。
她敲了两下门,没什么动静。
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动静,她心一沉,赶紧开门进去。
刚进门,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赶紧朝床上跑去。
床上叶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口里断断续续呜咽。
“快走……快走……快逃……”
“放过我……放过我……”
“不要,不要……”
厉殊心惊,慌里慌张赶忙抱紧她:“宁宁,醒醒,别怕,别怕……”
厉殊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摇她,她要把她叫醒。
“宁宁,醒醒,是我,是我厉殊,我在叫你,你醒醒……”
叶宁身子一抖,猛然睁眼,可是她的眼睛空洞无物,只有心口剧烈起伏,厉殊吓得魂魄飞出去一半,脸都白了几度。
“宁宁……宁宁……”
好一会,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叶宁的瞳孔才慢慢聚光,缓缓清醒过来。
“阿殊……”
厉殊松了一口气,抱着她的手放松了一些力道:“宁宁,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你……整个人都湿透了还说没事,要是我不进来……”厉殊眼神一沉严肃道,“起床,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宁整个人都是懵的。
从起床到吃早餐,到坐上厉殊的车,再到现在厉殊已经开了两个小时车,她都不知道厉殊为什么黑着脸。
六个小时的车程,下午两点,厉殊的法拉利停在一处山脚下。
下了车,叶宁被厉殊领着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处道观。
“厉殊,你带我来道观?”
“别废话,赶紧跟我来,进去拜拜,然后去求个平安符。”
叶宁被厉殊拖着,在许多高大的神像前一一磕头跪拜。
最后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厉殊把叶宁推了进去:
“找里面的师父求张平安符,不用着急,我在外面等你。”
门被关上,叶宁微微苦笑了下,不好违了厉殊的良苦用心,朝前面的小屋走去。
她在屋子里待了十分钟左右,得了一张黄色的平安符,她小心折叠起来放进衣兜里。
她从院子里出来,不见厉殊,便去找她。
不知不觉她来到一处小林子里,小林子里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道。
看着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几条小道,叶宁发觉自己迷路了。
她伸手摸了摸衣袋,准备给厉殊打电话,这才想起来,她的包在山下车里,而手机在包里。
她在小树林里走了一会,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可岔路太多了,实在不知道,哪一条才是回去的路。
没办法,只能碰运气了。
叶宁选了一条看上去比较宽的,她判断,这一条应该是走的人最多的,所以才比其他的宽。既然走的人最多,那自己无论朝哪个方向走,只要在这条路上,总归会碰到人,到时也就得救了。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叶宁发现前面好像是山壁,没路了。
她有点想不通,这怎么会是条死路,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调头回去了。
蓦地,她刚想转身,发现西边的方向好像有一个人。
她赶紧朝那跑去,果然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盘着道髻,留着花白长须的人。
那人静静的闭着眼,迎风站立在一棵巨大的柏树下,看上去真真是仙风道骨,叶宁猜想,可能是这道观的高人。
她刚要见礼说话,那道人睁开眼,先出了声:“小姑娘,你我有缘啊。”
“啊……”叶宁干笑了一下,以为遇见油道子了。
突然,道人走上前,抓起她的手,放了个东西在她手心里。
“保存好,带在身上,不可离身。”
叶宁望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失神,一块黑得发亮的小木牌,三厘米长,两厘米宽,中心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极品碧玉,配的绳子不是平常能见到的线,说不上来是什么。
“这是……”
叶宁抬头想要询问,却发现自己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四处张望,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了?
叶宁再次看向自己的手心,这东西要还是不要?她正纠结,耳边竟传来声音:
“带上吧,保你平安的,从今往后,这项链不可以离身,在你26岁以前绝对不能离身,记住!”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
叶宁大惊,失声喊道,可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她自己的回声回荡在山间。
叶宁呆愣在原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十分剧烈,仿佛要蹦出口来,可她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刚刚的道人太奇怪了,可是……
纠结了一会,叶宁最后还是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宁宁,你在哪里?宁宁……”
就在这时,叶宁听到了厉殊焦急的呼唤。
“阿殊,我在这里。”
厉殊快步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穿深蓝色道衣的,十五六岁的道童。
叶宁见厉殊气喘吁吁,知道她是为了找自己担心自己,心里很是歉疚。
“对不起阿殊,让你担心了,我出来不见你,就想去找找,只是我也没想到会迷路了。”
厉殊挽住她的手臂,整个人虚瘫在她肩上,拍着心口:
“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事?”
“没事。”
厉殊站直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再次挽住她的手臂,小声地嘟哝:
“奇了怪了,我就在旁边的凉亭等你啊,你没看见我,我居然也没看见了。算了,你没事就好,走吧,回家。”
说完,她挽着叶宁往前走,小道童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叶宁听了厉殊的话,又想起刚刚的道人,可是她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只记得穿了一件白色道袍。
她抿了抿唇,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脖颈。
回到道观,与道士们辞别,叶宁和厉殊下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只余一片橘色霞光。
车子缓缓行驶在公路上,厉殊几次回头看了看安静坐在副驾上的叶宁。
“宁宁,我擅自带你过来,你怪我吗?”
“没有,能来一趟,我感觉挺好的,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跟我妈和大嫂来过,我妈说这里的平安符挺灵的。”
“对不起阿殊,我今天早上吓到你了吧。”
“我没事,就是不想在看你被噩梦纠缠。对了,平安符求到了吧,好好保存,今晚你应该能睡个安稳觉。”
“厉殊,你怎么这么好,你停一下车,我想抱抱你。”
厉殊转头看她,轻笑出声:“切,少来,十几年的兄弟应该的。喏,给你拉拉手。”
叶宁握住厉殊伸过来的手,心里又酸又甜。
酸自己曾经的愚蠢,甜厉殊的真心对待。
本来想半路找个地方住宿的,但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帝都,后半段,换叶宁开车。
法拉利停在月牙湾别墅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叶宁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点,刚下车,就见到了谢沉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