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终千出现鱼肚色,论赞婆也在出动大军。fqxswd请记住我们的
攻下了虎岭,素和贵派人回去禀报,一切正常,速发大军增援。说明这两人皆不是等闲之辈,即使唐人“不设防”,也没有大意。增援有两个途径,第一条循涅北道,也就是素和贵走过的道路,不算太远,但更多军队必须提前集中在大拨斗谷,否则时间来不及。
可那样一来,唐朝军队必然会提高警惕。另外只有从赤岭大道,也就是石城山之道。
这要与黑齿常之死磕,对此论赞婆倒不是很在意的。石城山路凶险无比,不象是虎岭,山道坎坷,三面环山,一面有路,这环的山不是普通的山,皆是数百丈高的悬崖峭壁。
他的二哥论钦陵就说过一句话,若在此筑一堡,将会成为天下第一险堡。不过才开始时,吐谷浑未平,不敢动这个念头,不筑堡唐朝看不出来,一筑堡唐人必然看出,又将是一场死战。若胜还好些,若是败或者惨胜,连带着吐谷浑的局势都会恶化。因此这件事兄弟俩人放在心上了,但没有提起。这是指筑堡后的结果,现在嘛,没有筑堡,只是凭营寡,两三千人防守,还是能攻下的。
黑齿常之勇猛,还能如薛仁贵勇猛,照样杀得屁滚尿流。黑齿常之又被他略略低估了,此员大将岂只是勇猛,那是罕见的智勇双全大将。
集合了两万大军,杀向了石城山。
迎着清凉的晨风,他的侄子论弓仁问道:“三叔,是不是我们早了一点?”
“不早,若是正常都城失守,唐朝军队还会反应迟钝,可是唐太子在郏城,一旦出事,唐朝人还不拼了命。”
“三叔,这次你将建立不世功勋。”
“等这一战过去再说吧,我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利用唐太子做饵,使唐朝大军集合在都城城东侧,失去了城池之险,那些士兵召集不久,配合生疏,又不适合高原,一举歼灭,然后撤回郏城,夺下廓州。网”
“为什么不进攻郑州?”
“不能攻,攻下都州,又失去了太子,唐朝必然倾全国之力与我吐蕃决一雌雄,无论胜败,我吐蕃必将元气大伤。因此,只拿下都城,以涅水为界,占据九曲,这个唐朝也能接受,我们也大获其利。凡事,需要有一个分寸。”
“是,三叔教训的对。”
“不过我看好你,噶尔家族下一辈,就是你最有天赋。fqxsw”
“三叔过奖了。”
叔侄俩交谈时,大军开始出发,迈向赤岭。
郏城城中此时已成了人间的炼狱,许多房屋失火了,大团大团的浓烟冒了出来,有的还没有,可因为火药包的爆炸,剩下一片断垣残壁。浓烟呛得士兵都睁不开眼睛,这还不是主要的,大量战马因为主人牺牲,没有人控制,有的因为马尾巴上烧着了火,有的因为火药爆炸受到的惊吓,还有的因为耳塞子掉了,更加暴起。
这是边陲重镇,可终不是长安、汴州那些大城,就那么大的地方,平时看起来也不小,但一万多匹战马,大街小巷皆弊得满满的,这些战马受惊之下,一个个狂乱奔跑,就是有的战马上还有士兵,马也不受控制了,在到处乱跑。碰撞之下,人滚马翻。士兵一落在地上,那可惨了,有的活活被马践踏而死。
有的吐谷浑士兵看到情况不妙,从马蹬上一下子跳将起来,跳到附近的断垣残壁里逃命。可是不起火还好,一起火,只好重新窜回来,立即再次遭到战马的践踏。战后收尸时,发现有的吐谷浑战士已经踩成肉渣,还不知被踩了几千下。
素和贵看到这情况,没有办法,喊道:“开城门,开城门。将西城门打开。”
赫连诚在城头上看得清楚,打开城门也没有用啊,可没有办法,只好将西城门打开。
素和贵带着手下冲出了城门,然后一看傻了眼。
李谨行犯得着攻城嘛?根本没有进攻,而是顺着城门,扎下了一个弯月形的大营,也不能称为大营,在护城河不到一百步的地方,让士兵打下一狠狠木桩,当作栅栏的。其他的根本没有做。
看到吐谷浑人冲了出来,李谨行说道:“投火药,先炸吊桥!”
吊桥也不要了,也不能要,马上城中受惊的战马一涌而出,拦会有士兵牺牲,不拦会有吐谷浑人借机逃走。一个个火药包从天空而降,几个火药包立即将吊桥炸断。还有一些落在士兵身上,差一点连素和贵也被炸上了天。还有堤坝可以冲向河对岸,可这时候天亮了起来,对面能看得清楚了,那个敢去冲。
即使冲过了木栅栏,木栅栏后面还有一万多唐朝军队,手中一个个拿着横刀、陌刀、大槊与长矛弓箭,虎视眈晚。
正在犹豫不决时,城中的乱马冲了出来,悲剧又在城外上演。赫连诚蒙着眼睛,不忍再看。这一仗打得太窝妻了,败可以,但不可能这样败。不过骚动很快停息,一匹匹战马看到了护城河,一个个跑到河中游泳喝水。跑到现在,又被火烧,又渴,护城河正好给了它们水源与清凉的机会。
李谨行看了一眼,又说道:“长弓手、强弩手,准备。”
“喏!”
一千战士走了出来,李谨行说道:“诸位看好了,往后射,不要伤着战马了。”
“喏!”
一支支箭矢飞了出来,落在护城河的对面。跑到现在,有许多士兵手中武器都不知道掉在哪里,更不要提盾牌了。箭雨落下,又是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声。
李谨行说道:“弓箭手,再上前五十步,抛射。盾牌手,身前保护。陌刀手,随后接应当。”
吐谷浑人已经吓破了胆,没有了锋税,没有了士气,连普通的一个百姓也不如了。因此再逼一步。
“喏!”
一千弓箭手跨上去五十步,五百盾牌手举起方盾,拦在弓箭手身前,防止有极个别吐谷浑人狗急跳墙,还在继续拼命。五百最强悍的陌刀兵紧紧随后口近了五十步,箭射出去威力更大,强横的强弩,都将一匹匹战马射毙。
李谨行急切地喊道:“射人,不能射马。”
这个肉痛啊,这一战胜得光彩不错,可这几个时辰,还不知道有多少战马糟蹋了。
素和贵一看唐朝人吝啬战马,也大叫道:“下马,下马进城,将城中的乱马赶出来,将城门关上去。”
也不好进城的,不断地有士兵挤出来,还有乱马,城门口堵成一团。李谨行也不管,命令弓箭手只顾射箭,加重悲剧的发生口从天蒙蒙亮起,直到太阳露出半个脸,还没有进城。但城门口混乱停了下来,摞起厚厚的死尸,受惊吓的战马看到此路不通,又返回头,继续践踏城中的士兵。杀出城外的吐谷浑人也剩得不多了。
侍卫护着,从死尸上爬过去,看到城中的混乱,素和贵又说道:“将死尸搬开,让惊马出城。”
人是不敢出城了,可刚搬出一个缺口,又有大量的惊马嗅到清凉的空气从城门洞冲了进来,立即又冲返过来。素和贵的侍卫手捷,将素和贵提到边上的居房里,才幸免于难,其他在搬移尸体的士兵大多数再次被践踏而死。
坐在空荡荡的民房里,素和贵两眼空洞,向素和优素问道:“你们乍一点没有发觉异样?”
“属下该死。”但心中不服气,岂止我们,人家在你手中也呆了很多天,为什么你老人家也没有发现?
素和贵倒不是责怪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万五千人哪,除了两个回去通风报信的人外,还能有几个平安逃回去?可眼睛亮了一下,也许坚持一下,说不定论赞婆大兵能赶到,然而眼睛迅速灰暗下去,既然设下了这个计谋,又岂会让论赞婆得逞?喃喃道:“谁人一无是处,读书人才是真正心狠手辣啊。”
什么样的战场没有具过,可多会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
惊马终于一匹匹冲出城,城中有的吐谷浑老兵经验丰富,这时候指挥系统失效了,许多士兵都不知道素和贵到了哪里去了,不过经验驱使,看到惊马向城门冲去,有意地驱赶,将其他各地的惊马赶出城。
没有了惊马,街道安全多了。
素和贵走了出来,向士兵讨要了一匹马,他座下的那匹爱骑,青媳马,也就是唐朝人嘴中艳羡不止的青海龙种马,刚才在城外迫不得已,丢了。
然后来到东城门,西城门外休想杀出去了。东城门没有打开,稍稍好一些,素和贵登上城头一看,再次悲痛欲绝。就是东城门,还涌来近万名唐朝军队,正中飘着一面大旗,上面一个大字:委。
“这是要我们一个不留啊”,素和贵六神无主地说道。
素和信喉结动了动,他想说,大将军,我们投降吧,没有敢说。
城门两边安静下来,瓮城中也安静下来。李谨行想要战马,其他的人也想要战马。吐谷浑人在放马,让他们顺利将马放出吧。
站在塔楼上的唐朝士兵看到城中的惊马基本上出城,再次吹响了号角,随着这一声号角声,李谨行与委师德同时下令:“投石机,上前五十步。”
将投石机推了出来,与城中一样,皆是大型的投石机,将火药包点燃,与瓮城中同时开始发射。这一下子将整个郏城覆盖。还有许多吐谷浑战士的,只不过大多数丢了战马。这一番轰炸,整个都城除了两个瓮城外全部成了废墟,刚刚平息了一会儿的士兵凄惨的叫声再次响起。
许多士兵想投降啊,可人家唐朝人不发话。于是有的士兵红了眼,杀上了城头,一边与郝连诚、素和信的手下拼命,一边大声冲城外喊道:“对面唐朝参军听着,我们投降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饶我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