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人心思变
最近几日,邺城市井之间流传,韩公文节聚兵太行山,期望冀州将士念旧主之恩,前往报效。
也不是这消息来源何处,亦不知这消息出自何人之口,但却邺城大街小巷流传甚广。甚至有人将此事编成童谣,供市井小儿传唱。
一时之间,人心浮动,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
邺城某酒馆。
“几位哥哥!你们听说了吗?大公子现在和岳将军在太行山屯兵,你们看……”一个汉子看些面前的几个大汉说道。
“不错!当初在虎牢关外的树林,兄弟们流露出想要回家的意思,大公子二话没说就放咱们走了。如今大公子需要咱们,咱们不回去复命,那咱们还是人吗?”另一个大汉四下扫视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错!韩公和大公子对咱们恩重如山,在虎牢关外咱们已经弃公子而去一次了。如果此番再将公子置之不理,那还有和颜面立于天地之间?”剩下的汉子说道。
……
邺城城北守军驻地。
一个站岗的士兵一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嗓音对旁边和自己一起站岗的同袍说道:“唉!贤弟,你听说大公子在太行山屯兵的消息了吗?”
“听说了!这事大哥你怎么看?”另一个站岗的士兵说道。
“依我之见,不如咱们去投奔大公子!咱们兄弟几个那都是邺城守军,拿得是韩公的俸禄!自当要为韩家人效命!那袁绍是怎么当上冀州牧的,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那袁绍更要将大公子赶紧杀绝。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如何值得我们效命?”
“那就依大哥所言,前去投奔大公子!”
……
邺城某农户家中。
一位年轻的女子端着药碗来到丈夫的床头,轻轻用嘴吹了吹汤药,把药碗往前一递:“来,相公,把药喝了吧!”
原本靠在床头的男子接过药碗,并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呆呆的望着药碗出神。
“相公!你怎么了,快喝药啊!”女子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男子忽然把药碗往旁边一放,一把抓住了女子的双手,满含深情的说道:“娘子!为夫要去太行山,投奔韩大公子!”
“啊?为何?你猜刚刚回来半年啊!”女子的眼中顿时沁出了泪水。男人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如果男人走了,那日子自然是很难过的。
“半年之前,韩大公子带领我们一班兄弟从虎牢关突围,我们千余号兄弟都说想回家。大公子二话没说就放我们回来了。大公子如此仁义,我决不能负他,家中就有劳娘子了!”
……
“娘!孩儿这就要去太行山投靠韩大公子了!您老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个八尺多高的汉子跪在母亲的面前,双目之中有晶莹滚动。
“儿啊!放心去吧!韩公对我们母子有恩,大公子又仁义,咱们一定不能负了韩家!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就放心的去吧!”
“娘!那孩儿就走了!”那汉子给母亲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义无反顾的走出了家门。
……
这样的一幕一幕,就向是瘟疫一样,迅速的蔓延了整个冀州大地。
身为冀州牧的袁绍,耳目细作遍地,自然早早就知晓了这些情况。
“如今韩彬小儿屯兵太行山,散布消息,乱我冀州军心!此事,诸位以为,当如何是好?”袁绍坐在主位之上,忧心忡忡的说道。
在袁绍面前的,就是田丰、沮受、审配、逢纪、许攸、郭图、辛评七大谋士。
“主公乃是由当今圣上亲自下旨巡守冀州,韩彬小儿霍乱我冀州,实乃逆天而行,主公当下令由裴元庆大将军率一支劲旅,进攻太行山,将韩彬、岳飞等匪类聚而歼之!此举退可稳固冀州,进可震慑诸侯,实乃一举两得之策!”郭图率先站起身,向袁绍拱手说道。
“公则兄此言差矣,那太行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况且我军将士不熟悉山中地形,若是贸然进兵,恐怕非但难以擒获韩彬等人,自己倒先回损兵折将!还望主公三思!”审配站起身,否定了郭图的观点。
“正南兄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裴元庆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所过之处,尽皆披靡,难道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韩彬不成?”辛评站起身质问审配。
“沮某倒是觉得正南兄所言有理,那太行地势险峻,确实不适合大军冲锋!而且那山中地形复杂,很容易就中了他的圈套!”沮授站出来为审配说话。
“哼哼!公与兄昔日可是受韩馥的重用,今日阻挠主公向太行山用兵,莫不是心念旧主之恩吧?”一旁的许攸阴阳怪气的说道。
“许子远!你这是污蔑!是诽谤!我沮授对主公赤胆忠心,从无二心,何来心念旧主之说!”沮授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反驳了许攸两句,赶紧躬身对袁绍说道,“主公!属下绝无此意!”
袁绍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够了!都少说几句吧!元皓,说说你的看法!”
几个谋士一看袁绍这么说,都纷纷闭上了嘴。
田丰一看袁绍点名让自己说,也就当仁不让的开口道:“主公,属下以为,此时不宜出兵!”
“哦?元皓也觉得不宜出兵?为何?”袁绍皱着眉问道。在袁绍心中,韩彬都挑衅到门口了,怎么说也得狠狠地打回去。
“韩彬此举,背后必有高人指点。他派人在冀州大小城池散部消息,打得就是收拢人心的主意。韩馥统领冀州多年,麾下兵卒不少都受过他的恩惠。而眼下冀州的官员,除了主公从渤海带来的,以及新提拔上来的,余下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曾在韩馥手下,受过韩馥的恩惠。主公新到冀州,人心未定,人皆思韩!如果此时妄动刀兵,很可能后方不稳啊!”田丰语重心长的说道。
“人心思韩?这群刁民!我乃奉当今天子之命,对韩馥取而代之,这帮刁民凭什么思韩?那韩馥老匹夫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我袁绍!”袁绍一听田丰这么说,顷刻之间便勃然大怒,仿佛要把房盖都掀开一般。
“人心如此,主公不必动怒!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再徐徐图之!”田丰冷静的分析道,“最初我们以甄氏为诱饵,想要诱出暗中思韩之人,结果竟被人暗中化解。此番韩彬竟然在太行山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想必定是联系了一些邺城的什么人,我们只要尽管其变,然后揪出那潜伏在我们当中的暗鬼就好了!”
“不行!一日不杀韩彬,我寝食难安!”袁绍大袖一甩,直接拒绝道。
“若此时动兵,主公打算派哪路兵马去?”田丰问道。
“自然是裴元庆的兵马!要打,就一定要把他打疼!一步就要到位!”袁绍理所当然的说道。
“裴大将军麾下兵马,都是原冀州的兵马,如果开到了太行山下,那些人一旦心念故主,阵前倒戈,该当如何?说不好,就连裴大将军都会折在里面!”田丰劝阻道。
“那就让渤海的人马去!”袁绍有些不悦的说道。
“如果让渤海的人马去,那由谁领兵?颜良文丑两位将军相继故去,如今主公麾下除了裴大将军,几乎没有人能与韩彬手下的将官争锋了。而且一旦渤海的人马离开了邺城,万一冀州军队哗变,又有谁来应对?”田丰摇头叹道。
“元皓兄这话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主公坐诊冀州,天降神威,有哪个宵小之辈竟敢哗变?”郭图向袁绍一抱拳,高声说道。
“哼!田某是不是危言耸听,在座的各位心知肚明,一旦主公出兵,后方哗变,这个责任,你郭公则负担得起吗?”田丰瞪着郭图,怒喝道。
“这……”郭图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悻悻的坐回了原位。
“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韩彬在太行山上耀武扬威吗?”袁绍恨恨的说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钢铁围城都是由内部瓦解的!既然他韩彬在我们吸取我们冀州的力量,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许攸忽然站起来说道。
“子远之意,莫非是要派人假意投靠,打入他们的内部?”袁绍的脸上顿时献出了欣喜之色。
“不错!那韩彬既然在太行山招兵买马,相必是有所图谋的!我们派人打入他们的内部,技能分化他们的实力,又能提前知晓他们要做什么,何乐而不为呢?”许攸一脸诡异的笑容。
……
太行山,岳飞山寨。
“启禀主公!子房先生的谋略真是出神如化啊!这才短短几日,就有五六百的冀州士兵来投!虽然有一小部分是咱们在虎牢关时的兄弟,但还有很多的新面孔!照这个速度下去,咱们的人马突破五千指日可待啊!”岳飞站在韩彬的面前,一脸兴奋的说道。
“那袁绍那边有什么动静,有出兵的迹象吗?”韩彬有些傲然的说道。
开玩笑,也不看看张良是找来的谋士,那能是一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