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前两天才刚经过和景雄的饭局,今天我的订婚礼就已经在快速的筹备中了。久千代的房子里都是来来回回忙碌的手下,搬东西的打电话的写请帖的,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我要和久千代订婚了,这不是开玩笑,这是现实。
按理说此刻我应该感到焦躁不安才对,但是我的心情却异常的平静,就好像冥冥之中有预感这个婚根本结不成一样。我想沈煜是有把握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孩子生下来,他养那样的话。否则就算养,也是和我订婚的久千代养,不可能轮到他。
那是一种最原始的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愿意多想其他繁杂的事情。如果是我自作多情,那么就自作多情好了,现在,我能够求助的人,也只有他了。
不相信沈煜,我又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晚上久千代叫来了夏优和沈煜来家里吃饭,我刻意留心看了看等等究竟怎么样了,只见夏优怀抱中的孩子目光呆滞并且总是不停的流口水,的却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了。久千代看到那孩子之后,就像是心情特别不好的瞥了它一眼,然后十分不耐烦的对夏优说:“你把它带过来干什么,就这么大的孩子,能吃的了饭么?”
夏优闻言,像是特别受伤的看着久千代,委屈的说:“等等还小,放在家里面我不放心,我就是把他抱过来,自己看着点。”
即便夏优说的再小心,久千代依旧咄咄逼人的反问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家里养的下人都是吃白饭的么?他现在又不会哭,也不会闹的,多省心?”
夏优听着久千代的话,眼看着都快哭出来了,却也不敢反驳。而此时的久千代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阴狠毒辣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专门挑事的刻薄之人。
我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要这么的锋利,我也不愿意去明白他们之间的破事。
见夏优不再吭声,久千代也就不再数落她了,随即将眼神投向我,手掌搂在我的腰处,对夏优命令道:“叫干妈。”
夏优闻言,瞧了我一眼,脸色尤其的差,嗫喏了半天之后,才极其不甘心的低下了僵硬的头颅,叫了我一句干妈。
我嗯了一声,然后对她虚伪的笑着说:“虽然现在叫我干妈还有点太早了,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你这么叫也不吃亏。以后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干爹,肯定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对你的感情的,这点你放心。”
久千代不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还以为我是在吃他的醋,手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把我恶心的不行。
这次的饭,我吃的心不在焉。并不是因为我就要和久千代订婚了,我在想着自己怎么逃出去,而是一心都在想着要怎么把药交到沈煜的手上,然后又不会被发现。可即便我绞尽脑汁,还是毫无头绪,因为久千代的眼线太多了!
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我事先还是往药管子上面缠了一个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维港,给刘姿琳。吃饭的时候,沈煜坐在我的对面,他偶尔用手帕擦擦等等嘴边的口水,偶尔用手指逗逗他,总之全程都没有看我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最后沈煜还有没有任何想要看我一眼的迹象。一时间我心急如焚,这样我还怎么和他交换信息啊!
直到晚饭彻底结束,久千代和沈煜他们两口子交代了一些事情,时候不早了,他们才决定要离开。久千代并没有送他们,而是径直的上了楼。我一看机会来了,此时再不把握更待何时?
我看着久千代完全上楼的那一刻,立马跟着沈煜他们后面走了出去,我越走越快,脚下面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眼看着沈煜就在眼前,但周围都是久千代的人我当然不能喊他,况且还有夏优这个瘟神在,我必须要隐蔽一点!
我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于是我灵机一动假装脚被崴到,哎呀一声,就跌倒在地。
靠的最近的沈煜赶忙跑过来查看,我嘴里喊着疼假装着喊道:“哎哟,这下可摔死我了,叫你们怎么不理啊,我想送送你们的。”趁着沈煜和我的身体重叠,我立马把把药交到了他的手上,小声的说了一句:“沈煜,我就求你帮我这一次。”
他只有片刻的迟疑,迟疑之后,顺势将药抓在了手上,随后藏进了袖子里。然后才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没有听见,干妈你走路小心一点。”
“嗯嗯,我没事的,谢谢了,那你们慢走啊。”
沈煜闻言后,一直把我扶站起来,随即起身,转身走掉。夏优听到动静也回过头,抱着怀中的等等,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生气,往前走了两步假装继续送他们,没想到立马有久千代的狗腿上来拦住我,暗示我不可以多走一步了。
看来走我是肯定走不了了,我只希望,沈煜他能是个值得我信赖的人。
沈煜,请你,一定要把药给带到刘姿琳的手上!
既然没法走,那就回去呗,全当是包吃包住了。我转身回了别墅,却没有看见久千代,我还以为他这个死变态此刻肯定会站在窗户的跟前,跟个鬼一样的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这么做,真是让我惊讶。
我在一楼找了他一圈,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想着他刚刚上楼,难道一直没有下来?
随后,我听到楼上传来迅速翻着东西的响动声,我条件反射的觉得,有事情发生,但是我不敢喊他,于是蹑手蹑脚的爬上楼梯,尽量把声音放到最小,怕他会发现我。
等到我终于爬完了楼梯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紧张的直冒汗,不由得大大喘了一口气,估计做贼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发现,这声音是从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里面传出来的,等到我到了楼上的那一刻,翻动的响声已经停止了,只剩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我缓步走了过去,手扶着门框,通过那狭小的门缝,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象——
只见暖黄色的灯光底下,久千代咬着牙,发着抖,头发濡湿的在往自己的手臂里面注射什么东西,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巴都惊讶的无法闭隆,他在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什么?如此娴熟的手法就好像经常这么做似的。
门缝太窄,我只有凑近了去看,正在看着的时候,房间里的久千代忽然转过了脸。他现在只有一只眼睛健在,而我透过门缝也只露出一只眼,两颗眼球瞬间就对上了。我忽然间被吓了一跳,脚步僵硬在了原地。
房间里的他看到我了,或许,早就听到了我的动静。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缝处,一直都没有转移,我知道,再偷偷摸摸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他肯定已经发现我了。
于是推开了门,坦然的看向他:“你在做什么?”
久千代捏紧拳头,他的内手臂处的筋都鼓了起来,像是一根不稳定的弦一样,左右的抖动,他连拳头都握不稳,双目赤红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我没有说话,他的眉头越压越低,几乎要竖成一个倒八字,他张开嘴巴,弓着背,对我大声的吼了一句:“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