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惊叫一声。
她刚开始以为是大姐故意和她玩呢。
可瞟见马场里的马全部乱了起来,才开始害怕。
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沈溪,快要哭了。
“大姐,我怕。”
沈溪此时没时间安慰小妹。
她极力控制受惊的马。
好在她多日来的训练,起了作用。
马匹受到沈溪的牵制,原地转起了圈。
而郑安康等人,迅速跳了过来。
沈溪直接单手将沈月抛给了郑安康,这才飞身下马。
其余护卫迅速聚拢,并彻底控制了沈溪的马。
可周围依旧一片混乱。
那些冲进来,拿着鞭子和农具的,依旧在打着马。
且有人开始去解开拴着的马。
沈溪直接跳过去,一个个的撂倒在地。
连着撂倒了五个,护卫们也一起上来,很快便将二十多人控制,并联合着马术场的人,一起控制了乱跑的马。
可尽管如此,依旧有三人当场死亡,十几人受重伤,多人轻伤。
沈溪直接命令,将这些伤者,迅速送往就近的医院和医馆。
然后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
“将所有相关的人,全部押到县衙。”
县城中发生了如此严重的问题,当然要去县衙先过堂了。
“安康,将月儿送回去,让映雪带着。”
郑安康安排几个人,护送着沈月回了首长府邸。
等宋桢接到讯息的时候,沈溪已经和护卫一起快到了县衙了。
宋桢二话不说,直接行大礼认错。
他所管辖的县城,出现了如此重大事故,且还是首长在,他难辞其咎。
沈溪只是沉着脸,并未责罚。
实际的事情还是需要等审讯完了,才能定罪。
宋桢忐忑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县衙,升了堂,宋桢要沈溪上座,沈溪摇头:“县衙是你审案子的地方,自然有你来审问,我旁听着即可。”
宋桢手心都潮湿了。
心想,谁人如此大胆,居然会做如此的事情?
已经安稳这么久了。
马场的管理者钱某,以及攻击马场的二十几人,都被带进了县衙。
钱某直接跪下,痛哭流涕:“县令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这些人可让我损失惨重。”
的确损失惨重,马匹受惊后乱跑之下,有几匹受了伤。
这时候的马多值钱啊,这不是战马,只是普通的马,可依旧很昂贵。
受了伤的马,能不能用,就要看受伤程度了。
他已经看了,有两匹是肯定不能用了。
多大的损失啊。
都怪这群暴民啊,干嘛要冲击他的马场。
钱某是真的心疼了啊,马场开的时间不久,还未有盈利。
若折损在他的手里,怎么和东家交代?
宋桢直接拍了惊堂木:“没问到你,不要说话。”
“是是,草民明白。”
宋桢望着被压着的二十几个老百姓,头顶都疼。
“你们谁来说说为什么冲击马场?”
“草民董大,我来说。”
董大跪着,脑筋直蹦,明显是没有服气啊。
宋桢点头:“说吧。”
“回县令,我们都是董家村的村民,离此有四十多里,本来靠着首长下达命令,好好的干活,有口吃的,挺好。”
“谁知,突然有一天,上面下达了命令,说要求家家养马,还说这是首长的命令。”
“什么?”
沈溪心中纳闷。
她的确缺马,可让老百姓养马,还没提上日程。
老百姓吃的多没有,怎么可能有能力养马。
真正好的马,可不是单纯吃草就能长起来了。
需要优良的蛋白质。
“对,村长说,上面下达的命令,就是说是首长的命令。”
另一个村民仗着胆子喊了起来。
“我们也去了乡里问了,乡长都说,首长下达的命令,一点错都没有的,还将文书给我们看了呢。”
宋桢脑袋再次蹦了蹦。
“你们可有文书的抄本?”
“有。”
现在老百姓多数都能认些字了。
许多人会将文书抄下来,回家好好研读。
衙役将文书抄本接过来,递给宋桢。
宋桢则先递给了沈溪过目。
衙役和下面跪着的人,都很纳罕。
这人是谁,为什么县令一直对她非常的恭敬?
沈溪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正式的文书口吻。
上面写的,果然是让寻望乡的几个村庄,家家养马。
马是由钱真提供。
只是马有些瘦小,需要村民好好养着,养一个月给一百文的工钱。
并且承诺,马需要的草料,由钱老爷提供。
村民一听,这生意好啊,只需要付出点额外的劳动力,便可以换取一百文一个的工钱。
村民纷纷按照当时的规定,签了约。
谁知道,运来的马匹,不光是瘦小了,还有的病了。
钱老爷的人,说了,不要紧,你们负责养着,照料着就行。
可养了两个多月,死了有一半,钱老爷的人,却反悔了。
给他们指着合约最后的小字,说需要村民保证马匹成活百分之九十。
若不能保证,必须赔偿。
赔偿金额可不低,要按照马匹的百分之九十的成活率来进行赔偿的。
也就是说要赔偿四成马匹的价格以及草料价。
沈溪将文书抄本给了宋桢看,宋桢更是纳闷,哪里有这样的文书?
“你们既然已经来了县城,为何不在县城状告?”
董大回道:“前几天,我们击鼓告状了啊,结果被一个说是师爷的人轰了出来,说首长要回来,谁都不许告状。”
师爷?
宋桢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师爷郝健。
郝健慌了一下,马上平稳了。
“县令,我是让他们过两天再来告状。”
董大哼了一声:“过两天?我们真的过两天想来着,可却被人揍了一顿,威胁我们再敢来告状,就将我们关进大牢。”
“之前我们就已经去了乡里了,我们哪里赔偿的起合约上的数目?可乡长说了,这是首长下达的文书,便是告到县里,告到首长那里都是如此。”
“乡长给他们支了个招,说合同是钱真老爷,钱老爷在县城游乐园开了个马场。
只要他们去马场闹一场事,记得要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并且,要喊首长逼死人命什么的。
事情闹大了,引起首长的注意了,就能够解决事情了。”
“是我们天真,以为可以到县城告状呢,谁知道都一个样,没人给我们做主。”
如今首长的文书,若不闹大了,岂能有人为他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