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户饭店。
柯南和灰原哀潜入了进去。
从一颗柱子后冒出脑袋,柯南无语的看着身后的灰原哀。
“拜托,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的吗?”
刚刚在阿笠博士车上还说着什么,我就不同了,不想前往这个是非之地来救人。
结果现在。
柯南看着灰原哀,他感觉自己可以把她刚刚的语气学个十成十。
“你以为我喜欢来啊?制造出那个药的人是我,我不想再被你叫成杀人犯罢了。”
灰原哀平静的解释着。
在窃听到琴酒允许皮斯克可以用上自己制作的药来杀人后她就算不想来,也是要来的,况且。
记忆里那个喜欢在她的实验室里吃着蛋糕的人影闪过。
雪树如果真的出现,哪怕是为了在国外的姐姐,她也必须得帮这人隐瞒身份。
追悼会上。
一位金发的女士的发尾被扎起,穿着和别人一致颜色的黑色礼服。
她若无其事的端着酒杯,酒杯上倒映着柯南和另一个小孩的影子。
抿了口酒,继续和身边的人交谈着,看不出半点异样。
早在回到日本后她就关注着小兰,本是对这个一直跟着的小孩没有反应。
直到她注意到了跟在几人身边的谷原爱。
贝尔摩德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酒杯的位置调转,看着玻璃上倒映的影子,在心中已经确认。
在此刻玻璃上,柯南摘下了一直戴着伪装身份的眼镜,将眼镜戴在了灰原哀的脸上。
那张和工藤新一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外貌也是让贝尔摩德眉头微微一舒。
【宿主你说你这样走能行吗?】
谷原爱走上了杯户饭店附近的房子楼顶,看着那不远处的杯户饭店。
“小白你要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是路就能走。”
谷原爱走到楼顶边缘,比划了一下两栋楼间的距离。
【可宿主为什么我们不走正门?】
“我们是去杀人的又不是去玩的,当然要来点气氛了。”
谷原爱一脚跨出,扒拉在了杯户饭店天台的屋檐上,又是一脚踩在了外墙的墙壁上借力翻上了屋顶。
扭动门把手,好在没有被锁住,正准备下楼,谷原爱看向了楼下出现的几辆警车。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一行人走进了杯户饭店。
谷原爱看着几人,不知为何,总感觉在这个饭店里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见宿主皱眉,系统倒是先提醒了一句。
【宿主我们不下楼吗?】
“不下了,人现在有些杂了。”
脑袋里的警报声已经快将自己淹没了。
谷原爱靠在了天台旁。
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雪。
雪下的很大,很快在谷原爱的头上积攒了一些。
“小白,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么办?”
似是开玩笑的语气,系统反正是没看出谷原爱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怎么会,宿主这么强怎么可能会死】谷原爱的努力它是看见了的,怎么会说死就死。
“小白……”谷原爱的头仰靠着,闭着眼,有种快要睡着的感觉,但当系统回应后,她也是真的就这样缓缓睡着了。
周围的环境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这几天的疲惫让她在短短的半小时里梦见了很多。
混杂的梦境让她分不清自我,直到最后她被一枪打中了心脏。
谷原爱睁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一瞬。
她并不是真的不会死亡,又不是天命之子的剧本。
心脏处的疼痛仿佛残存。
谷原爱触碰着心脏,在梦境里向着她开枪的人很多,她分不清究竟是谁。
波本,苏格兰,琴酒,朗姆……
无数人的相貌不断重叠,连带着过往她杀过的人。
可是啊,她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她不想死。
支着身体站起,谷原爱走下了天台。
杯户饭店里,刚刚发生的枪击案让所有人都开始躁动。
等大门打开的一瞬,参加追悼会的众宾客也是接连涌出。
柯南这个身体在窜动的人群中显得是那样渺小。
原本寻找皮斯克的计划也被打破,正想先回车上,身旁的灰原哀却不知被人群挤到了哪里。
“灰原?灰原你在哪里?!”
他呼喊着,可是没人能回应。
被迷晕的灰原哀被人丢进了置物室将门反锁。
皮斯克正在准备先一步撤离,一个黑发的少女却停在了必经的路上。
那人打着哈欠,眼眸中有着让人沉醉的笑意。
“晚上好呀~皮斯克先生。”
一头白发梳的规整,有着两撇白胡子的皮斯克看见来人也是认了出来。
“哎呀,这不是雪树大人吗?有何贵干?”
谷原爱从墙边移开,走到了过道中间,一把匕首在手中转动,玩出了花样。
“还不懂吗?皮斯克先生,做错了事,可是要受到惩罚的欧~”
见到谷原爱已经拿出了武器,皮斯克也是手微微一颤。
“你不能这样做!我为那人已经当牛做马了那么多年,你没有资格杀我!”
“真是可惜,那人已经同意了呢~”谷原爱病态的笑着,一只手哪怕挡在了嘴前,也无法遮挡住那抹笑容。
“你!”
他看向谷原爱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怨毒。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明明他才是那个对组织忠心耿耿,为组织做了那么多脏事的人!
凭什么这人刚加入就可以得到那人的关注,凭什么!
只是没人可以再回答他的问题。
过道里,一具尸体倒在地上,身体完好,脑袋处已经被碾碎,尸体旁有一团完美剥离的大脑完好的放在一旁,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变硬。
置物室里,自灰原哀醒来后就尝试开门,只是门被反锁。
她有可以离开的方法,但又是将这个想法打消。
自己既然被带走,那么组织的人也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变小的事实,就算自己真的这样,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被组织的人找到。
而那时,身边只要和自己有牵连的人都会被组织全部清除。
死局。
一场无法破解的死局。
灰原哀的脑海里下意识想到了那个能一次次破解死局的人,可也是摇了摇头。
她不能再把那人牵扯进来了,那人终归是向着组织,一旦最终抉择不管谷原爱选择的是什么,也只会因为她拖累更多无辜的人。
用着眼镜上的麦克风和通话器跟柯南交代着最后的遗言。
从始至终,灰原哀的表情都是平静的。
她早就试想过有这么一天,等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柯南还在通讯那头判断着现状,灰原哀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你真傻,我刚刚说过,跟我有关系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灰原哀说着,又是有些不在乎的开口,“这我是不在乎的,不过那个帮我逃亡的员工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如果真的按照柯南所说的找饭店的人帮忙,死的人会更多。
她的视线看向门口。
那人也是一样。
正说着,本来被反锁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极具暴力的开法让房间里的灰原哀可以清楚听到有东西破裂的声响。
惊恐回头,只看见一张笑脸。
脸上的眼镜被谷原爱取下,随后捏碎。
那以为不会出现的人俯身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
“别怕,我来了。”
轻轻拍着灰原哀的背,谷原爱将自己学会的所有安慰话术跟教科书一样搬了出来。
“走吧,琴酒应该很快要来了。”
经常在噩梦中出现过的名字让灰原哀再次清醒。
她将谷原爱推开,似乎想用一直套在身上的盔甲将那些本不该因为她而陷入危险的人们隔开。
“你为什么要来。”
谷原爱站起身,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来救你啊,还有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来这里玩过家家?
“快走吧,我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了,组织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的。”
“你说的是把你带来的皮斯克?”谷原爱无所谓的摊手,“他已经死了欧~这不该是你担心的事。”
谷原爱揉了揉灰原哀的小脑袋。
“好了,该走了,小孩子要听长辈的话,不可以再耍小脾气了。”
谷原爱的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看上去对自己所说的长辈二字格外满意。
“我没有。”灰原哀试图解释。
谷原爱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顶帽子压在了灰原哀的头上。
“这才是真正的防偷窥神器,家家必备欧~”
谷原爱为这种帽子点了个赞。
这可是由波本代言的东西,很有效果呢。
“你……”灰原哀还想说什么,却被谷原爱一把推出了门。
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稳住身形后又是看了一眼那似乎在置物间的酒架上翻找着东西的谷原爱。
灰原哀压低了帽檐向另一处走去。
人生本就是泡沫,她从不能要求什么。
然而却总有一个人在自己生命中的转折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就像一个本不该属于她的奇迹。
货架上堆放着一箱箱的酒。
谷原爱甚至还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代号的酒。
将一瓶瓶酒拿出来打碎。
谷原爱看着灰原哀待过的这个仓库,顺手放了把火。
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离开了杯户饭店,谷原爱靠在附近的墙壁上休息。
正准备拿出电话说一句任务完成,地面上却多出了两道道影子。
“琴酒?任务已经完成了欧。”谷原爱说着,对着一人笑了笑。
只是这一次,她仿佛看见了琴酒那闪过的杀意。
眼眸微沉,谷原爱静静看着那人,没有再说了。
“伏特加,回车上等我。”
琴酒说话间,走到了谷原爱跟前,一只手从发丝中穿过,将那附着在头发里的那根茶色的头发捏紧。
“雪树,看来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头发在谷原爱眼前飘过,落在了地上。
本就有着积雪的地面将那根头发掩藏。
谷原爱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眸子,垂眸了一瞬,又是笑了。
她输了。
在这一场游戏里。
哪怕无法看清,但也可以大概猜出那根让琴酒这样说话的头发是属于谁。
缓缓呼出一口气,谷原爱靠在墙壁坐在了地上。
世界意志不会让自己杀死琴酒,或许琴酒还没死,自己先被buff叠满一口气无了。
她已经,没有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开枪吧,琴酒。”
谷原爱说着,又是笑了笑。
血液这种东西一直都是黑色的,在她看来,自己也是同这血一样。
她的结局或许不该如此,又好像本该如此。
谷原爱看着那把枪向自己靠近,枪口如同今天的梦境一样,抵住了自己胸口。
她等待着死亡,一场本属于她的盛宴。
喉咙被一只手扼住,谷原爱整个人被死死压在了墙壁上,睁眼,她对上了那双眼睛。
一双她看不清情绪的眼睛。
“我说,解释!”琴酒的眸中闪着幽冷的寒光,谷原爱懵了一瞬。
不知道这死酒抓住自己喉咙还要自己说话是什么鬼,还甚至想去听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一个胡编乱造的借口到底有什么意义。
似乎是看出来谷原爱眼里的意思,那只扼住谷原爱喉咙的手松开。
谷原爱揉了揉自己脖子,随口满足了对方的愿望。
“我喜欢打滚,所以不小心沾上了这根头发,可以了吧?”
反正要死了,她也不想再废什么脑子了。
这种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也不知道琴酒听了是什么想法。
死亡的痛感没有到来。
那把抵住自己的枪也是被收回。
谷原爱抬头,却只看见了琴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不为例,蠢兔子。”
琴酒一个人走了,那头银色的长发似乎和周围的雪融为了一体。
谷原爱坐在地上还没有从活着的喜悦中醒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他真信了?”
她都不信,琴酒这家伙能信?不科学啊。
【不知道啊宿主】系统一脸懵。
“话说他这个家伙干嘛每次都要问我理由?”
明明每个理由都那么假,还总是爱问。
【宿主不应该想想为什么白毛那么喜欢说下不为例吗?】
系统已经算不清琴酒说过多少次下不为例了。
“我不知道。”
她不清楚。
就连那个眼神,她也不清楚。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或许是琴酒从哪里学来的口头禅吧。”
她只能这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