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旺财被结结实实打了一顿之后变得很老实,对苏如意的态度一夜转变,如今他明白了苏如意还是以前那个苏如意,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心狠手辣,她如今打自己是真的往死里打。
只不过,人么,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后面苏旺财又被一波一波的人撺掇着去赌坊,他有时候忍住了,有时候又被说动了,一踏进赌坊最后都毫无疑问地被一顿恶打。
在断断续续被打得死去活来几次后,苏旺财渐渐觉得“赌”是个可怕的词,一听到这个字眼,他就听到皮鞭在自己耳朵边呼呼作响,身上每一块皮肤都疼,疼了之后还不能休息,那感觉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身边好像都是把赌放在嘴上的人,一个个都想拖他去赌场。
终于有一天,又有几个人悄悄约着他去赌场的时候,苏旺财哇地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苏如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苏旺财大概率已经成功地对赌钱产生了阴影。
不过她还不敢放心,听说赌这种东西很难戒,戒了还会反复,她现在没有办法保证苏旺财能清醒地认识赌钱的危害,但可以让他明明白白把生不如死的疼痛和赌钱联系在一起。
所以听到苏旺财吐了以后,她加大筹码,只要有人有办法把苏旺财弄进赌坊,她一人给一两银子。
为了得到一两银子,那几个知道真相的男人费尽心思,连哄带骗,就差把人一棒子敲晕直接抬去了。
如今苏旺财也学乖了,看到那几个人就浑身发抖转身就走,跟看到瘟神一样,那苏如意又不管他们赌不赌,只管自己,反正到头来挨打的都是自己一个人。
后头被那几个人纠缠得急了,苏旺财还直接告状告到苏如意那里。
反正他是再也不想挨打了。
一直到秋天,陆家的宅子完全竣工,苏旺财也没有再去赌坊,真真是被打出阴影了,一在他面前提赌字,他就反胃,弄得那些想挣苏如意钱的人也没有了继续哄骗他的心思。
苏如意结算了朱大工匠剩余的款项。
“这个时节可以把树苗种下去了,来年春天好活。”
朱大工匠提醒道。
他看着陆家这大宅子有些惊叹自己居然真的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盖了这么一大座宅子,说出去谁信呢?
苏如意已经在空间里面育了不少树苗,还预备着开春的时候种呢,植树节不是都在春天吗?
“秋天种下了冬天不是就冻死了?”
“冻不死,秋天种好。”
朱大工匠看了苏如意一眼,看来种粮食的也不一定会种树啊。
“你听我的,秋后天冷的时候把树苗子种下去,冻一个冬天,春天容易活。”
朱大工匠说的都是经验,苏如意想想自己空间里面的那些不要钱的树苗,试一试也无妨。
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陆家搬进新家了。
搬新宅子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摆席的,这一次陆家做得比之前苏如意拜师更加隆重,毕竟经济更上一层楼了。
又赶上全村都农闲,村里的女人们都赶着到陆家来帮忙,热闹无比。
张氏自己都插不上手,在人群里面转来转去,享受着大家对她的阿谀奉承,一边客客气气地跟大家道谢,很有大户人家里面的老夫人的模样。
苏如意今日也空闲,躲在角落里面吃吃花生。
张氏满面红光地过来。
“如意,我看到苏旺财了,在那边烧火。”
苏旺财变化巨大,从最初到自家来的时候那个弱不禁风又趾高气扬的模样,变成现在灰头土脸踏踏实实干活的样子。
苏如意点点头:“嗯,看着顺眼多了。”
张氏瞧她这淡定的模样就忍不住笑起来。
“还是你有手段。我看马上入冬了,等今天吃了席就把人打发回去吧。”
说实话,尽管苏旺财现在说烟多了,张氏还是不喜欢他,始终是个外人。
再者,冬天大家都窝在屋子里面,又不干活,留着他也没啥事,不如放他回去照顾家里两个老的。
苏如意:“那不行,借了我的钱,说是咋样就是咋样,还不清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等明日,就让大哥带着他挖坑种树,我看也不需要再请别人了。”
张氏想想,那行吧,反正家里大,住也是能住下的。
她此时就是有些遗憾,可惜京城两个儿子没能回来,否则今日就真的圆满了。
二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蒋小兰在人群里面东张西望,看到角落里面的苏如意,急忙跑过来,一脸喜色。
“苏娘子,外面来人要见你,我看穿的衣服,是大地方来的!”
苏如意心里一喜,想着是不是京城那小世子派人来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小世子回去的时候有说过秋日自家宅子盖好的时候要过来住呢。
若是这个时候来,是有些太晚了,深秋,已经快要入冬,怕是住不了几日。
苏如意走出院子,看到来的是杨管事。
杨管事是杨府的要人,一般不会轻易出门办事。
苏如意想到他可能是杨府派来给自家道乔迁之喜的,但——并不像。
杨管事正仰头看院门之上的牌匾,那上面写着崭新的两个大字“陆宅”,他脸上没有什么喜色,身后也不见带谢礼来。
苏如意心里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杨管事,你怎么来了?”
苏如意迎上去,热情地邀请杨管事进里面说话。
杨管事摆摆手:“不麻烦啦,苏娘子,恭喜恭喜啊!”
他早就知道陆家在杏花村里面建宅子,亲眼这么一看,还是震撼得有点说不出话,虽然和他见过的那些大宅子有差距,但在这小破村子里,犹如鹤立鸡群,显眼的不得了。
嗯……
杨管事一脸为难之色,苏如意直截了当问道:“杨管事,今日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苏娘子啊,听说你和娘家断亲,可真有此事?”
苏如意有些意外,自己断亲的事情怎么传到杨府那边去了?
点头:“确有此事。”
杨管事叹气:“唉,苏娘子,你真是——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