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寒风冰冷刺骨,但临淄城内却是十分火热。
整个青州的郡县官吏、世家大族全都集结在这儿,等着刘氏兄弟的召见。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青州已经变天了!
这两条从幽州出来的过江龙,一文一武,从军、政两方面完全掌握了青州的命脉。除了极个别破罐破摔的家族,每家都得来上赶着巴结他们。
没办法,他们已经失去了青州黄巾这一最大的依仗。更恐怖的是,指挥权还被那些阉党窃取,调转矛头冲他们杀来。
虽然人已经到齐,但刘氏兄弟没有着急开会,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德然,眼下世家大族与宦官阉党已经杀红了眼,若再不调停,恐怕会生祸端。”
“这两月,被夏容等人族灭的世家,已经有十数个。原本世家还敢擒杀阉党的亲眷,还以颜色。但最近显然是被他们的残暴吓到,有低头认怂的架势,倘若他们联合起来……”
“兄长放心。青州黄巾的指挥权牢牢掌握在张白骑等人的手中,夏容他们看着威风,其实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只要一声令下,顿成阶下囚,实在不足为惧!”
刘怜起身走到窗户旁边,透过窗缝看向外面求见的世家,笑道:“世家大族若想幸存,只能向咱们靠拢。这次集会,咱们就明明白白告诉他们,青州到底谁说了算!”
刘备仔细想了一下:眼下他们兄弟可以说是青州军、政一把抓,而且黑白两道都占主导地位,确实到了摊牌的时候。
“不过只是一味的打压,也不是上策!青州的治理还需要他们相助。得想个法子,收拢他们的忠心。”
“兄长,怜这里有几个腹稿,跟你商议一下。”
中和三年元月第一天,由刘怜主持的第一次五年规划工作会议在青州临淄召开。
会上,青州各大世家对刘怜就任青州刺史表示热烈欢迎,信誓旦旦地表示日后一定会支持刘刺史的工作,不给刺史添麻烦。
前提是得保证他们家族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看着这些人如此上路,刘怜也不过多为难他们,只是要求他们约束族人,奉公守法,将原本侵吞的土地还给百姓。
这要把吃下去的肉吐出来,许多家族都有些不大乐意,这时候就该刘备出场了。
左将军刘备当即表示,会派兵维护奉公守法地区的安全。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照办,黄巾打来我可不管!
见众人答应的很是勉强,刘怜起身威胁道:“不瞒诸位,怜这个刺史,也是花了老鼻子钱买来的。本想在青州大捞一笔,没成想这百姓都被祸祸成穷光蛋了!”
“钱都跑谁那了?”
见刘怜发问,一众官吏、世家都红着脸不说话。
“接下来的几年,还望各位高抬贵手,让百姓喘口气。杀猪还要养肥了再宰,谁要是敢搞竭泽而渔那一套,就是与我刘某人过不去!”
“等本刺史离任那天,要是还在百姓身上挣不到钱……”刘怜扫视了一圈大堂内的众人:“你们就得给我补上!”
各世家见过贪的,没见过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表态,今天恐怕出不了这个刺史府,一众人等皆起身拱手称是。
“我兄弟昨日商议了一番,决定在每个郡国任命世家领袖,监督各位的执行情况。以后各地的孝廉、茂才的举荐名额,也由他们负责主导。”
听到这话,堂内众人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北海国,我兄弟推荐剧县滕氏家主腾抚为领袖,各位可有异议?”
北海国乃大郡,有孔融的孔家,孙邵的孙家,管宁的管家,邴原的邴家,还有大boSS郑玄所在的郑家,怎么轮也到不了滕家头上。
虽说郑玄、孔融、管宁、邴原几人并不在乎这些,但总有一些不服气的。
比如孙邵孙长绪,他代表父亲来参加这次集会,初生牛犊不怕虎,自然不满小小的滕家爬到他的头上。
他正准备出言反对,刘怜好像想起来什么,挥手命人送上来三个托盘:“此乃东莱太守刘繇送来的贺礼!本刺史甚是不解,拿出来与各位分享一下。”
盖布拿开,赫然是公沙家老二、老四、老五的人头!
“这……”孙邵大吃一惊:“公沙家所犯何事,刘太守竟下如此毒手!”
“公沙家勾结黄巾,先前在昌乐城下,公沙绍还箭射前刺史焦和,这等乱臣贼子死不足惜!”滕抚在剧县失守之后,第一个投靠刘氏兄弟,自然要为他们说话。
孙邵虽然年纪尚轻,但资质不凡,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力压张昭,成为东吴首任丞相。
见刘怜把人头都拿出来了,他也就收起了反对的念头,乖乖承认滕抚为北海国世家之领袖。
“东莱太守刘繇拒绝了本刺史的任命,所以暂时推荐曲城王氏的王章为东莱领袖!”刘怜嘴上说得是王章,眼睛却一直看着东莱郡掖县世家王扶、候玄那边。
王扶、候玄对视一眼,恭敬道:“王伯仪学究天人、品德高尚,我等没有异议。”
“平原国为刘氏刘旗刘子平……”
“济南国为高氏高诩高季回……”
“乐安国为任氏任暇任兆严……”
“齐国为孙氏孙焕孙子林……”
“这便是此次所有的任命。本刺史的话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在刘怜目光地审视下,所有人又起身冲着刘怜躬身行礼,都表示拥护他的决定。
“六位领袖留下,其余各位可以回家了!”
青州有六郡国,按理来说应有六位郡守。但济南、齐国、北海三地的郡守弃官而逃,东莱郡守刘繇又不在现场,到会的只有乐安、平原两地郡守。
出了刺史府大门,世家们簇拥在乐安郡守刘兆、平原郡守刘广身边。
“两位郡守,那刘氏兄弟如此跋扈,我等如何是好?”
刘兆与刘广的根基都不在青州,自是不愿意为他们出头:“刺史大人怎么要求,咱们就怎么做!有何纠结?”
说完,俩人各自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人家是流水的郡守,大不了一走了之,咱们才是铁打的世家。”王扶看着远去的马车,长叹一声:“况且刺史刚才说得不错,猪确实得养肥了再宰!”
“往后的日子还是收敛些,莫要被那刘家兄弟寻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