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中心城国际酒店,总统套房内。
电梯门一开,霍司擎单手提着一只圆滚滚的团子踏入房内,将他往软座上一放,便把他的熊脑袋给摘了下来。
露出里面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来。
小团子踢蹬着短腿,一脸不乐意,“你干嘛呀?我差一点就可以把妈咪带走了。”
要不是霍司擎的手下把他抱走了,他是一定要一直跟着妈咪的。
“我都一个月又十二小时零八分没有见到妈咪了!”小团子嘴巴一瘪,越说越心酸。
“去换衣服。”霍司擎睨他一眼,不容商量地道。
小团子委屈巴巴地从座位上跳下来,跑进房间里去,没一会儿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来了。
他哒哒哒地跑过来,一下抱住了霍司擎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撒娇娇:“爸比,你难道不想妈咪吗?妈咪一定想死我们了。”
不想么?
霍司擎狭眸微敛,掌心轻轻揉了揉景宝小的脑袋。
大抵越是想念,便越是如毒侵五脏,刻入骨髓一般。
唯有抑制,但无药可医。
不多时,被霍司擎派去查探消息的胥七回到这里,脸色一派沉重。
“先生,小少爷,事情糟糕了。据我们的眼线回复,云小姐一周前醒来后丧失了记忆。”胥七语出惊人,“后来云小姐从克莱希尔小姐口中听说了您和小少爷的事,遭受刺激太大,昏迷了过去。”
“据眼线所说,云小姐被傀儡术所害,精神方面造成了严重创伤,才会导致失忆。但如果遭受太多次刺激,云小姐可能……会一睡不醒。”
闻言,霍司擎神色微凝,深浓的狭眸里风暴瞬起,裹挟着千里寒霜。
当对上云安安那双没有惊喜,亦没有笑意的眸子时,霍司擎便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
她看他的目光太生疏,与看一个陌生人无异。
原来,竟不是巧合。
“爸比,”景宝紧紧抱着霍司擎的手,漂亮的大眼睛里挂着眼泪泡泡,“妈咪是不是不记得景宝,也不记得爸比了?”
小团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能向最亲的人求证。
霍司擎沉沉颔首,克制着周身肆虐的冷意,摸着景宝的小脑袋安慰,“这只是暂时的,你妈咪不会一直忘记景宝的。她最爱你了。”
云安安失踪的时候,景宝记得她说男孩子要坚强,再难过都没有哭。
云安安遇难受伤的时候,景宝也没哭。
云安安生死未卜,得不到她的相关消息,再着急景宝还是忍着没有哭。
可是听到霍司擎那句“她最爱你了”,景宝忽然就忍不住了。
“妈咪、妈咪也最爱爸比了。”眼泪泡泡一下就从景宝白嫩的小脸上滚了下来,他边擦边说,“妈咪说过,这世上她最爱的人是爸比和景宝,然后才轮到妈咪自己。”
“景宝想妈咪了。”
小团子把脸埋进了霍司擎的怀里,将这些天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霍司擎将他抱了起来,掌心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任由他把委屈都哭出来。
大抵是自幼早熟,性格比较沉稳的关系,景宝总是把云安安当成宝宝来照顾,却忘了自己才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
一回到王城,云安安就钻进了浴室里,将口袋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克莱希尔给的照片,以及……一张小卡片。
云安安看了一会儿,将上面的内容记了下来,然后才打开另一张小卡片。
不知是谁塞进她口袋里的,也有可能是庆典上人太多,谁不小心塞错口袋了。
卡片上画着一幅连环画,上面是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熊,右熊爪举着长剑,左熊爪拿着盾,正在与恶龙厮杀。
公主就在高塔里,只有打败恶龙,才能把她救出来。
最下面还用爱心圈出了一行字。
【妈咪别害怕,景宝很快就会救妈咪出去的!】
景宝?
云安安眸光微闪,想起克莱希尔那天对她说的话。
她的男人和儿子,霍司擎和景宝……
可当她一试图想起什么时,脑袋里就会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都变得煞白无比。
云安安只能忍住不去想,然后转移了注意力,痛感这才不断减轻。
“到底怎么回事……”云安安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烦躁。
每次想起那两个名字,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分割她的身体和灵魂一样,生生被撕裂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宫妄和克莱希尔两个人,他们谁说的才是真的?
过了良久,云安安抿着唇抬眸,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蛋。
孰真孰假,不去求证,又怎么知道呢?
…
王后哀悼日如期而至。
尽管哀悼日和庆典紧紧相挨,但如果庆典没有结束,也不能够提前准备哀悼日的一切。
因为王后哀悼日是宫莱老陛下继位后,为了悼念曼芙王后而设立的,并非戈塔森的传统节日。
庆典刚过,整个戈塔森便陷入了一片繁忙中。
凌晨五点,王城最忙碌的时刻,因为六点之后,域外各国的拜访者就会抵达王城,参加哀悼会。
往常这个时候,云安安早已进入了睡梦,但凌晨五点刚过,贝蒂就带着一众侍女进入房间,给她化妆打扮了。
云安安只能忍着困意由她们摆布,打算弄好之后再回去睡一觉。
可惜她的梦想没能实现,就被请去了接待室,和宫妄一同会见贵客。
“为什么连我也要来?我和你并不是夫妻关系不是吗?”云安安边保持着微笑,边低声问身旁的宫妄。
如果知道会是这种场合,打死云安安也不会过来。
被这些人当成宫妄的妻子来对待,云安安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离开了。
而她身侧的宫妄一袭精致的白色制服,看起来华贵无比。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比那些来往的贵族还要细致入骨,优雅到了极点。
来往的人皆是一身黑色装扮,独他一抹白色,惹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