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叔,景宝是不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妈咪生气难过了?”小团子双手越绞越紧,通红的眼眶里蓄的泪泡越来越多,小奶音都是小心翼翼的。
“爸比不准我碰手机,我找不到妈咪。乔叔叔你可不可以帮我告诉妈咪,景宝知道错了,景宝以后再也不惹她伤心生气了,求她别不要景宝好不好?”
说着说着,乔牧的肩膀都湿了大片,耳边带着哭腔的小奶音濒临嘶哑。
“小少爷,您可不能哭啊,多伤眼睛啊……”乔牧慌手慌脚地抱着景宝哄,却又不得其法,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才好。
云安安的狠心他那天是亲眼见识过的,她连小少爷都不管了,怎么可能会接他的电话?
小少爷想找妈咪的心愿,注定是不能实现了。
毕竟身体虚弱,趴在乔牧怀里哭了许久,小团子的哭声就渐渐小了下去,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看得乔牧这个向来不喜欢小孩子的,都心里难受。
为了追寻真爱连孩子和丈夫都不要了,云小姐可真是新世纪的狼灭。
乔牧正想把景宝抱回病床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给接了过去,熟稔地抱着哭得直抽抽的团子,大掌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霍总。”乔牧见状,立即悄声退出了病房里。
“别哭了。”霍司擎抽了张纸巾,轻轻地将小团子脸颊上的水痕擦干净,狭眸微沉,“你还有爸比。”
小团子听到这话打了个哭嗝,委屈得好像山崩地裂了似的:“我才不要你,你的怀抱都是硬的,不像妈咪软软香香的。”
霍司擎:“……”
“妈咪怎么可能会不要我,她就算不要你,都不会不要我的!”小团子哭得撕心裂肺,在霍司擎怀里撒泼,“她说过我比你值钱,就算逃命也会带上我的!”
霍司擎:“?”
“你快点放开我!我要去找妈咪!我要找妈咪呜啊——”
小团子撒起娇来萌得人能喷血,但撒起泼来的毁灭性威力,也不遑多让。
霍司擎额角青筋克制地跳了跳,狭眸沉得都快滴出墨汁了,呵斥都到了嘴边,可看着小团子双眼通红的模样,心便软了。
“你乖乖把身体养好才能去见她,否则你想她见到你之后为你担心?”
小团子嘴巴一瘪,眼睛里的金豆豆哗啦啦掉,“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哭得越厉害,越影响恢复。”霍司擎淡声道。
小团子眼睛里的两泡泪顿时憋了回去,一边举起小手手擦眼睛,“我才没有哭,都怪今天天气不好,雨下那么大,都淋进来了。”
霍司擎薄唇一扯,狭眸种掠过一丝无奈。
哭也是门力气活,小团子哭了那么久,一躺在床上,就累得睡着了。
霍司擎给他掖好被子,刚起身,放在桌上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狭眸骤然深了几分,伸手拿过,转身出了病房。
“再过几天,我会亲自过去接景宝来海城。”刚一接通,云霄亦单刀直入的声音便传来。
霍司擎嗓音疏淡地轻笑一声:“你觉得即便签了离婚协议,你们能从我手中拿走景宝抚养权的几率是多少?”
“为零。”云霄亦毫不怀疑他的手段和势力,“但若只看景宝个人的意愿,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你疼爱景宝的程度并不比囡囡疼他低。”
正因为如此,云霄亦才没有任何顾忌,对他直言不讳。
错误虽然是戚岚造成的,但他未必就没有责任。
霍司擎薄薄的眼皮微微掀起,撩起的弧度凉薄而淡漠,“你就不必过来了。”
“怎么?”
“谁丢下的景宝,让谁来接。”吐字冷戾地落下这句话,霍司擎目不斜视地挂断了这通电话,面容极致森寒。
就在这时,去8号取景宝的新的衣物和日用品的乔牧回到医院,脸色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看到斜倚在窗边,指间夹了根点燃的香烟,姿态慵懒地吞云吐雾的霍司擎时,顿时一惊,“霍总,您现在要戒烟戒酒,不能抽烟啊!”
以霍总向来不爱惜身体的性子,这样下去,一个月的时间都会被生生减半……
而且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霍总抽过烟了。
除非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
然而男人却并未理会他的劝告,薄唇轻启,袅袅白雾模糊了他线条凌厉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狂狷邪气的味道。
乔牧着急上火,忽然想起之前在8号别墅里看到的东西,灵机一动道:“霍总,我在8号看到了小少爷为您精心准备的礼物,只不过未经允许,我没敢擅自替您拿来。”
这些天霍司擎一直都亲自守在景宝身边,对8号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听到有关于景宝,男人冰冷漠然的狭眸才有了波澜,“嗯。”
…
云霄亦把霍司擎的话原样转告给了云安安,由她来做决定。
“过阵子我陪你一起回去接景宝,有我在,他若是敢刁难你,也要掂量掂量。”霍司擎当时的语气恶劣,让云霄亦心里存了几分担忧。
云安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用了,舅舅。你放心,他不会刁难我的。”
话虽如此,然而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笃定,现在的霍司擎不会刁难她。
在机场那天,他看她的眼神都犹如裹挟着暴风雪,冷到了人的骨子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云安安心口泛起一阵绵密的疼,呼吸都窒了窒。
见她坚持,云霄亦也只好随了她的想法,“我会让帝都巡局的人二十四小时在医院里巡查,你不用担心戚岚这个隐患。”
戚岚如果敢有半点异动,她苦心隐藏的那个秘密,就别怪他亲手给她撕开了。
云安安眸子里氤氲出了一抹暖意,“谢谢舅舅,你最好啦!”
“乖。”云霄亦对这句话十分受用,想起另一件事,不免忧心地问:“你这次回帝都,只是为了接回景宝,没有想过其他么?”
云安安抿着嘴里的涩意,精致瓷白的小脸上一片茫然,“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