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水差点咬碎牙齿。
“你在放什么狗屁?!你不是我的律师吗?谁给你的胆子联合别人一起来骗我的!?”
贺律师波澜不惊,开口的瞬间就是索命的时刻:“阮小姐,你多虑了,我一直都是云小姐的律师。”
他话里表露的信息量险些把阮若水给当场气晕过去。
她竟然被耍了!
还是从拿到股份转让书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云安安的陷阱里面!
这么说她被赶出枫碧宫也是出障眼法?!
阮若水气得浑身发抖,想明白这点后,劈头盖脸地就冲身旁的穆烽一通怒骂:“你不是说会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一切都按照你想的在发展吗?我告诉你,我要是出事,你也跑不了!”
穆烽脸色一变,“闭嘴!”
“你他妈还敢让我闭嘴?伪君子,烂小人!”阮若水已经气疯了,和穆烽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连点预兆都没有。
看得一旁的股东们面色阵阵变化,怎么也想不到和阮若水勾结意图掌控云氏的,会是尽心尽力在云氏工作这么多年,同时还是皇荣董事长的穆烽。
站在他们面前看着这出狗咬狗好戏的云安安轻笑了声,明眸一片冷意地看向穆烽。
“穆叔,果然是你。”
事已至此,再掩饰下去已经没了意义,穆烽苦笑一声,却不是因为愧疚,“没想到,你的心计远比我想的要深。”
云安安俏脸淡然,“是云霄亦告诉我的。”
“霄亦前阵子的确是在昏迷中,这点错不了。”穆烽皱起眉,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是啊,”云安安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我一开始的确很信任你,因为他也很信任你,就连保险柜在什么地方,都告诉了你。”
听到这句话,穆烽有些怔忡,却听到云安安接着说,“你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去保险柜里找转让书。”
“保险柜里竟然有两份相同,却一真一假的转让书,”云安安道,“我看到那两份转让书的时候就明白了舅舅的用意,所以第一次我佯装踌躇,拒绝了你。”
“第二次,我故意把假的转让书落在书桌上,也没抹掉书房门锁上的指纹,给你留了进去偷转让书的机会,你果盘行动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选择隐匿在水下,利用阮若水这枚棋子来打压我,让我吃瘪,名誉受损……让我猜猜,你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穆烽不说话,锐利的双眼盯着她。
云安安浅浅笑开了,“你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因我而死,你很恨我,但是又不想伤害云霄亦和他的父母。所以你想把转让书丢失的错误推到我头上,借此对我发难,既合情又合理,我说的对不对?”
竟猜的……一字不差。
穆烽目光渐渐变得复杂,“每次看见你,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不是你,今天站在这里的人,会是她。”
“这个念头每出现一次,你的存在就变得越发的碍眼,如同眼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扎着我,疼得没法忽视。只要你在海城一天,这根刺就永远也消不了。”
对自己设计筹谋的这一切,穆烽并没有为自己开脱解释什么。
巡员们以偷窃罪将他和阮若水一并拘捕后,带着他们往电梯走去。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云安安转过身去,对着穆烽的背影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穆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为什么不干脆自剜双目,顺便把耳朵也给割了呢?”云安安笑眯眯地看着他,眸弯似月,“这样多省事快捷啊,更符合你的中心标准不是么。”
穆烽:?
一旁的股东:???
您这清奇的阅读理解思路是在哪儿学的,他们表示也很想去进修一番!
满脸灰败的阮若水更是倒抽了口冷气,身上阵阵的发冷。
她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一定是个疯子!
…
从云氏总部出来,云安安一头钻进了停在前面不远的黑色迈巴赫里,整个人顿时被一片暖融给包裹住了。
霍司擎低眸凝着毫不客气钻进自己大衣里取暖的娇气包,抬掌将她发丝和肩上沾到的雪拍去,“如何?”
“对付阮若水倒是挺好玩的,看她恨死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云安安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蹭蹭取暖,“不过穆叔,不对,穆烽就有点奇怪了。”
“嗯?”
“他帮云家管理皇荣和云氏这么多年,没道理只有这点手段,而且他偷转让书和扶阮若水上位的事根本没人知情,他大可以全推到阮若水身上,自己脱身。”
可他没有。
不仅没有,连挣扎好像都嫌浪费力气。
霍司擎随意地将手放在她的后颈上,闻言沉声跟她解释:“他因为你母亲恨你,因为你这张脸而不想见到你,恰恰说明你母亲在他脑海里,早就成了岁月也抹不去的蚀骨刻印。”
“昂?”云安安抬起脑袋来看着他,“这么说,他为了我母亲恨我,却也因为我母亲,所以对我心慈手软了?”
“嗯。”
云安安咬了咬下唇,想到穆烽当初露出的充满恨意却又复杂的眼神,眸光不自觉有些恍然。
“阿擎,我妈妈真的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她从舅舅保险柜的文件里看到她妈妈和穆烽是青梅竹马的资料,才推测出穆烽很可能是因为喜欢她妈妈这件事来。
之后她又从穆烽偏偏只暗中对付她一个人,而没有对时晏礼和时清野出手这点,猜到和她妈妈的死有关。
那句“那个人因我而死”,其实是云安安半蒙半猜,故意诈他的。
也只有这个解释最能说明穆烽为什么善待了云家人和时家人,唯独恨她的原因。
“别想太多,你舅舅还在医院等你过去。”霍司擎狭眸眯起,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娇嫩的脸蛋,“你想他为你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担心?”
云安安立刻摇摇头,将刚才的念头甩到了脑后去。
不过……总觉得舅舅醒来的时机似乎有点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