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只是想诈一诈她们,从而找出她们话里的漏洞,再深入调查,还她舅舅一个清白。
可当这些资料出现在她的手机里后,一切难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唯一让她想不通的是,她在海城认识的人并不多,又会是谁在背后帮她?
难道是时晏礼?
“云……安安?竟然真的是你?”一道诧异的男声忽然从云安安身后传来。
云安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身就见一个穿着西装,模样俊秀却陌生的男人走向自己,眸带疑惑地看着他。
“虽然我们只有高一的时候同桌过半年,但是你露出这么疑惑的表情,让我有点受伤啊。”男人无奈地道。
高一?同桌?
云安安眨眨眸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一个胖乎乎,手里总捧着一堆零食的男生形象来,可却和眼前这位成功人士有着天壤之别。
“……你是连骏?”
连骏笑了笑,感叹道,“刚刚在里面就觉得你很眼熟,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跟你同桌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你也没带伞么?”云安安转移了话题,没有跟他过多寒暄,以免触及到一些不太想回想的往事。
“没有,”连骏腼腆地挠挠头,“我就是见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应该是没有带伞,所以来问问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吧?”
外面漫天雨势,寒风阵阵,云安安又穿着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礼服,就算她的体质不差,再待久了也会冻出病来。
“那就麻烦你了,改天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就在云安安点头的瞬间,忽然感觉后背一寒,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了似的一般危险。
她有些惊愕地转眸看了看四周,可除了眼前朦朦胧胧的雨幕之外,什么都没有。
连骏把伞给了云安安,就冒着雨去停车坪把自己的车开到了这边来。
云安安努力忽略掉那股如芒在背,却不知从何而来的视线,撑着伞上了车,从连骏手里接过纸巾盒,擦净脸上被雨水溅湿的脸颊。
“你住在哪儿啊?”连骏体贴地把后座的毛毯递给她,一边把车开出何家。
“谢谢啊。”云安安吸了吸泛红的小鼻子,把毛毯盖在了膝盖上,“我住在枫碧宫。”
连骏点点头,自然而然地找了个话题:“听说枫碧宫里的枫树就算到了冬天也还是满眼火红,景色堪称海城一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刚刚吹了会冷风,云安安的后脑勺已经有些隐隐作痛,嗓音也有些沙哑了:“是挺漂亮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世间还有这份美景。”
“刚刚在会场上我听他们说你现在是个很有名气的医生,真的很厉害。”
“能去参加宴会的人又有哪个是不厉害的?你也是。”
被云安安一夸,连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开公司的怎么能和你这位名医比?你研制的癌细胞抑制剂消息都传遍我的公司了,好多人都不相信那是你独立研制的,觉得你背后应该有个很庞大的团队。”
“听起来你的公司很大啊,居然还这么谦虚?”云安安不动声色地带过这个话题,没有正面回答他。
…
一直到云安安下车后,连骏才突然发觉,刚才看似是他问了许多有关她的事情。
可重要的问题她一个都没有回答他,反而是他被动地回答了她很多个问题,就差把家底给掏出来了……
云安安对连骏的确存了试探,下车前并没有拒绝他明晚一起用餐的邀约,之后便回到了枫碧宫里。
往常这个时间段云老夫人和云老先生早就已经休息了,可今天竟然都还坐在客厅里。
眼睛红红的,神态很不对劲。
云安安快速地和小团子交换了个眼色,顿时了悟。
她走到两位老人中间坐下,一只手挽住一个,轻声道:“外公外婆,你们都知道了?”
宴会还没有散场,消息竟然就已经传到两位老人耳中了。
“傻囡囡,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万一何家连你一起对付可怎么办是好?”云老夫人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云安安的脑袋,声音里都是后怕。
虽然事情已经顺利解决,可回想下自己刚刚在会场上被千夫所指时的感受,云安安的心就是一凉。
如果不是后来那封邮件,这件事恐怕都没这么轻易解决得了。
幸好……
“外婆,外公,你们放心,我没事,舅舅和云家也没事的。何相思的阴谋当众被我拆穿,何家如果够聪明,以后哪儿还敢凑上来自取其辱呢。”
云老先生叹了声气,“当初我们就不同意你舅舅和何相思订婚,妹妹的婚约落到姐姐身上,那算什么事?可你舅舅喜欢,我们也别无他法啊。”
妹妹的婚约落到姐姐身上?
云安安细眉一跳,明眸中闪烁出了八卦的光芒,“那原先和舅舅有婚约的,其实是何相思的妹妹,何寂一?”
之前调查何相思的时候,云安安顺带还让人把何家人都给调查了一遍。
“可是那何寂一不是……”
“是。”云老先生点头,“几年前就已经去世,所以婚约本该解除了,但何家不肯解除婚约,硬把何相思推了出来,我和你外婆才想着让你舅舅跟她接触接触,或许能转移些他的痛苦……”
更多的云老先生没有再提,毕竟是一段伤心的往事了。
抱着小团子上楼后,云安安才逮住他问:“宝贝,你今晚有没有给妈咪发过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排除时晏礼,就只剩下景宝最有可能是发邮件给她的人了。
小团子无辜地眨眨眼睛,“发了什么?”
……但如果正小团子做的,不可能会不跟她承认。
云安安心里的疑惑顿时更深了,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跳出一张清冷俊逸的脸庞时,慌忙甩了甩头。
不可能是他。
他恐怕连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在景宝这儿问不出什么答案,云安安帮他盖好被子道了声晚安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小团子在她身后吐了吐舌头,心虚地把脸蛋埋在了被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