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冒犯,不知你们几位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云安安仔细地想了想,却还是没想起来,这些人都是谁跟谁。
她对云家那边的亲戚记忆实在模糊,沈秋玉和云佑和也不喜她跟他们来往,这也就造成了很有可能什么时候见过面,都认不出对方的境地。
坐在云安安面前的几人面色顿时一黑。
这是在讽刺他们算老几??
“我是你父亲的堂叔!”国字脸男人嘴角抽抽,以为云安安是故意这么问,要给他们难堪。
当下他也不再跟她客气什么,直言道:“幸好慧萍揭穿得及时,否则你把我们所有云家人都蒙在鼓里这么久,心安理得享受着从云家得到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
“没错,我们从前是不知道,但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就决不能再接受你打着我们云家的名头,用着我们云家的传承去谋私利!”
“本来女儿就没有继承的资格,更何况你压根就不是云家的女儿,只是一个养女而已就更没有资格继承云老爷子的东西了!”
“我曾经听秋玉说过,云老爷子留给她的不止是那些古书秘方,就连那家云医馆,也是老爷子留给她的东西!”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嘈起来,国字脸男人身旁的女人突然提了这么一句,顿时就让其他几人更加气愤了。
“凭什么!那是云家的东西!落在一个外人手上算怎么回事?!”
“就是说,老爷子只怕死了都要不瞑目!”
原本静静听着他们声讨的云安安忽然蹙起了细眉,瞥向那人的眸子有些冷,“逝者已矣。”
那人见她看过来,面色更为不屑了,“我谈论的是我的亲长辈,你这个养女算什么东西,也配训我?”
在他们看来,云安安如今有这一切都是从云老爷子留下的古书秘方,还有那间云医馆里得到的。
那本来就是属于他们云家人的东西,被这个外人霸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到他们手上了!
“所以呢?”云安安红唇扯开一抹笑,眸光凉凉地看着他们,“你们想要那些东西?”
“不是我们想要,而是那些东西本就是归我们云家人所有。”国字脸男人补充道,“不管是古书秘方,还是云医馆,只要是云老爷子留下的东西,都请你原样奉还!”
“看在亲戚一场我们才会这么好说话,否则早就把你起诉上法庭了!”
“你一个娘们,又不是云佑和亲生的,还是早点看清楚事实比较好。”
“……”
面前这些人看似为了维护云家利益,却满眼的贪婪和私欲,难看到让云安安都心底发寒。
也难怪爷爷就算临到闭眼,都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她,让她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云家人,即便是她的父母。
或许她没有和这些所谓的亲戚过深的接触,反而是件好事。
思及此,云安安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杯,眸光犀利地一字一句反问,“爷爷当年去世的时候,在座各位,有谁是在场的?”
几人面面相觑,都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云安安清浅一笑,“爷爷去世那一天,不止在座各位,就连我名义上的父母和姑姑,竟没有一个人出席葬礼,就像是忘记了他老人家一样。各位知道为什么吗?”
“忙呗,如果不是工作太忙,谁能放得下这么重要的大事?”稍年轻些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好一个忙。”云安安笑意更浓了,看着这些人的明眸里却满满的讽刺,“各位的孝心还真是让我眼界大开。”
登时几人被她嘲讽得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耳朵火辣辣的。
想反驳,却也反驳不了。
毕竟当年他们为了和主张中医的云老爷子撇清关系,一直都是避着他走,以免扯上点关系就说不清了。
谁又能提前预知到,当初被视为封建糟粕的中医竟然还能翻身?
到底国字脸男人比较稳重,并没有将云安安的嘲讽放在心上,而是说,“就算你心有怨言,但那是我们云家的事,和你并无本质上的关系。”
“云老爷子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无论如何对待他那都是我们云家自个的做法关系,你,没有资格插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只一句话,便将云安安前面说的一切都轻易击垮,还反将了她一军。
既然她并不是云老爷子的亲孙女,那么不管她说什么,在他们听来,都是为了不交出那些古书秘方而狡辩。
哪怕不是,那也会变成是。
国字脸男人见云安安垂着眸沉默,示意旁边的女人拿出一份合同来,放到了桌上,“关于云医馆,我已经咨询过律师,起好了转让合同书,你在上面签个字。”
云安安看着那份转让合同书,眸光轻晃。
那些虽然都是爷爷留给她的东西,但——
爷爷当时并不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亲孙女,按理来讲,她的确如这些人说的一样,是没有资格继承那些东西的。
可爷爷却也嘱托过她,那些古书秘方即便是被毁掉,也决不能落在旁人手中。
那她……到底该不该把东西给他们?
一听到“云医馆”三个字,旁边几个人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
他们来之前就事先考察过,云医馆地段黄金不说,每天进去看病的客人络绎不绝,多如过江之鲫。
如果把云医馆拿到手,他们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更不用说云安安手里那些美容养生的秘方,就算他们不懂中医,但是只要把药方卖给懂行的,照样能狠狠赚一笔!
东西还没到手呢,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幻想以后日进斗金的美好生活了。
全然没发现,客厅门口出现了一道颀长伟岸的身影。
“德叔,”冷冽得仿佛寒风刺骨的嗓音倏然响起,带着锋利的锐意,“清理垃圾。”
德叔立刻就明白过来这话里面的含义,点头,“是的,少爷。”
随后德叔拿出手机来,打给了别墅里的保镖,让他们立刻过来客厅集合。
很快,保镖们赶到客厅后,连吩咐都不需要,就目标明确地奔着坐在客厅里那几个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