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罂抬眸瞧了皇帝一眼,没想到皇上也知道佛系。不过,皇帝知道也正常,因为她师父玄影子以前是太子殿下的太傅,因此才收了太子殿下为佛系的弟子。
公主殿下楚玉筝也是文武双全,一向在上京有天下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之称,现在被夙罂抢了这个称号,自己被绿绮阁排到第二的位置,心里怎么说都是有些郁闷的。
不过,她没有郑月婵那么阴暗,心里早就有些服输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没能接受而已。现在父皇这么说,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少了些容人之量。
她一向最服的是父王。父王常说,皇家之人不一定要比别人聪明能干,但一定要比别人更有容人之量,更能驾驭有才干的人。只有能容天下英才的肚量,善用人才,方能成为上位者。
想清楚了这一层,楚玉筝也不再执着,她走到夙罂的面前,有些居高临下,带着一点施舍的味道说道:“夙郡主,我其实也非常感激你能治好我皇祖母的病。你的确是个人才,我们交个朋友吧!以后在圣女学院,要是有人再敢欺负你,我为你出头。”
谁能欺负得了她?不过,人家怎么说也是位公主殿下,身份摆着呢,所以,夙罂也从善而流:“那就请公主殿下多多关照了!”
楚玉筝还以为夙罂会有些记仇的,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并无丝毫的芥蒂,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娇情:“那是自然!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夙罂点头答应:“好!”夙罂小姑娘是个不善于交朋友的人,她只要别人不来害她就好,对谁都没有多大的恶意。
楚玉筝也是从来不交朋友的,也不知道要如何交朋友,因为她是公主,别人见到她,都只会想方设法来攀附。她从未见过像夙罂这样的姑娘,在她的面前不亢不卑,丝毫没有来攀附她的意思。
她从头上拿下一支簪子,对夙罂说道:“见你穿衣打扮这么素,我这支簪子就送给你吧!过来,我给你插上。”
夙罂看着楚玉筝,实在没法适应公主殿下的这个转变。刚刚还视她为敌,马上就要跟她交朋友,还要送她簪子。她站着没动,对公主殿下的簪子也没多大的想法。太后送给她的首饰很多,但她不太喜欢这古人在头上插的满头珠翠。
她喜欢一切从简,越简单越好。
楚玉筝却迂尊降贵地走到夙罂的面前,自作主张地给夙罂将簪子插到发鬃上去,并由衷地说道:“你是本公主交的第一个朋友。以后,你可不许背叛我!”
夙罂有些意外:“郑月婵不是公主的朋友?”
楚玉筝傲骄地说道:“她?她只是自己贴上来的跟班。她是堂姐,也算是亲戚,打小一起长大,可我不太喜欢她,她不算是朋友。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公主这是想让她受宠若惊?夙罂勾了一下嘴角,只好谢过了:“那我就多谢公主殿下赏赐了!”夙罂说完,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个香袋随意递给公主殿下,“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香袋就送给公主殿下吧。”
楚玉筝知道夙罂的香馕很有用处,上次夙罂送给皇后的香馕就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现在她也有一个,她心里很高兴,只是抑制着欢喜,将香馕拿过来道:“谢谢!我们一起上学去吧!”
进了圣女学院之后,夙罂就是个缺课大王。她前世读了十几年的书,现在进学院,原本想着,这个时空有没有自己没学过的玄学之类,结果,都是诗书礼乐骑射刀剑之类,她就有了疏懒之意。
有一个大师是教玄学的,但那大师一直没现身,还没开课,听说是教画符咒之类的,等他开课,夙罂倒想去学一学。
“你先去吧!我还要给太后施一次针。”在圣女学院上那些课程,她都要打磕睡,还是不去了吧。
楚玉筝只好先走了。
夙罂转身,发现皇上一直在盯着她看,她不禁有些懵:“皇上这是……”顺着皇上的视线,她发现皇上盯着她的腰。
她的腰间还挂着一个香馕!原来,皇上也想要她的香馕?
“皇上,这个香馕有些女气,不适合男人戴在腰间。皇上要是想要这些草的话……”夙罂从袖间取了一个香袋出来,递给皇上,“这个香袋免强能戴在男人的腰间。
皇上笑眯眯地接过来:“这是送给朕的?丫头有心了!”上次见皇后得到了,他自己没有,他一直惦记着。可是,他可是九五之尊,哪好意思向个丫头要东西?刚才见小丫头又送给公主殿下,他一时不察,就盯梢着她的腰间看了好一会儿,绝对没有想抢她腰间那个香馕的意思。
皇上看着小丫头送给她的香馕,喜欢极了,马上递给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给他挂上。然后,皇上状似无意间问道:“听说,小丫头昨晚去探望朱家父子了?”
夙罂愕然抬头,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不是我要去探望,是陪一个夫人去探望。她叫白海棠,是我的一个病人,她和我母亲一样,昏迷了整整十四年。”
皇上忽地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退下,只余下夙罂,皇上,和太后。于是,夙罂将白海棠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上和太后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丫头,你还和祈世子,祈郡主认得?”
夙罂有些汗!皇上的情报太厉害了!
她实话实说:“是的。”夙罂将自己如何认得祈世子和祈郡主的事情都说了。就连见过平南王的事,也说了。
皇上对太后说道:“太后,您怎么看?”
太后缓缓说道:“哀家早就不问政事,皇帝掌政多年,心里还不知道谁忠谁奸吗?是忠良,就不能寒了人家的心,我们大楚需要的是忠臣良将;是奸佞小人,务必除之而后快,免得祸国殃民。”
皇上:“有些人太过善于伪装,善于钻营,善于攻心,朕也是防不胜防啊。但是,蛀虫不除,国之将倾,朕这大楚的江山也绝不会任由一些奸佞小人狂妄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