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恢复记忆的人。”夙罂小姑娘对自己的药物都快失去信心了,才总算看到一个人真的恢复了记忆,她比谁都高兴,但此刻的她却微微蹙了蹙秀眉。
按理说,白海棠年纪最大,那白芷的身体各种指标比白海棠更好,为何却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莫非……白芷恢复了记忆,却不愿意告诉她?夙罂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因为白海棠记起了自己是宁宝茵而为她高兴。
“我太高兴了!这么说,我的药还是有效的。你除了记起自己的名字之外,别的也记起来了吗?”
白海棠拉着夙罂的双手,既激动又沉静:“嗯,我都记起来了。我叫宁宝茵,我夫君是淮王府的镇国大将军朱庭琛。我当年随夫军征战涵谷关,涵谷关一战后,我们凯旋归来。我当时急于回家看望一对儿女,就先行出发,抄了近路,没想到,却在路上被十几个武功高强的鬼头面具人袭击,从悬崖上掉落。”
夙罂听了,不知说什么才好。如今的朱家正遭遇大劫,不知道宁宝茵会作何想法,尤其是,她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自己的夫君,还生下了一对儿女。不过,这不是现代,是古代,古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穿来这里也有六年了,对古代女子关于婚姻的看法也有了一些了解。
所以,夙罂说道:“你有一个妹妹叫宁宝环,你记得她吗?”
宁宝茵点了点头:“我今天还见到了她,但当时还没能记起她来,此刻却全记起来了,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小时侯,我们关系不错,即便是我出嫁了,她也常来探望我。当年我和丈夫出征之前,她恰好来探望我,并自愿留在朱家帮我照顾我的孩子。”
那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夙罂看那宁宝环的面相就觉得,宁宝环不像是一个心地良善之人。
夙罂摇了摇头:“你自己的孩子,为何自己不照顾?要交给别人照顾?行军打仗不是男人的事吗?你为何要跟着去?”
夙罂说这话是因为想到了那个瘦得脱了相的男孩朱锦文。倘若宁宝茵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孩子,那孩子的双腿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打断?如果宁宝茵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的
宁宝茵拉着夙罂的手道:“罂罂,你有所不知,我宁家也是将门之家。当年,宁家男儿在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家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我们宁家和朱家一向有联姻。我和琛哥哥是指腹为婚,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是,琛哥哥他小时侯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其实不适合练武。后来,他在一个名医的治疗之下,终于可以练习武功。可是,终究是起步有些晚,所以,我的武功在他之上。涵谷关一战,敌军领兵的将领就是杀我祖父和父兄的曾元。我那时恨不得亲手砍下他的头颅,用他的头和血祭奠我祖父和父兄的在天之灵,为他们报仇雪恨。”
夙罂点了点头:“那你做到了吗?”
宁宝茵点头道:“我做到了!罂罂,我虽是女子,但我从小练武,武功比我的父兄们高。只是,我身为女子,不能随父兄们一起出征。可那一次,我央求琛哥带上我,他最终答应了。我是女扮男装追随琛哥上的战场,因为杀了敌将曾元,我还被封了个从四品的宣武将军。”
夙罂打趣地作了一揖:“原来,夫人还是位将军,真是失敬了!”
宁宝茵:“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现在想回家去看看,不知我的两个孩儿和琛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夙罂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之宁宝茵:“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现在就跟你说说,朱家的近况。”
宁宝茵一听夙罂如此说话,马上有种不好的感觉:“你都知道些什么?尽管说,我能承受。十四年了,在他们那里,我已经是个死人。对于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吧!”夙罂想着,宁宝茵既然恢复了记忆,就算她不说,她也还是会知道的。现在不告诉她,将来出了事,她也不会好过。
所以,夙罂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宁宝茵说了一遍。
结果,宁宝茵听完之后,就如夙罂所料想的一样,急得团团打转:“这可如何是好?琛哥哥和他爹爹都被皇上扣下,还下了狱,这得犯下多大的罪?我们朱家一向忠君护国,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皇帝但凡是个长眼睛的,就不该相信我们朱家有谋逆之心。”
夙罂沉思道:“其实,我也觉得,皇帝不该相信朱家有谋逆之心才是。所以,淮王和朱大将军虽然被下了狱,也未必就是因为皇上认为他们有罪。”
宁宝茵这下更急:“你是说,皇上明知道我们朱家是忠良,还将我们朱家的人下了狱?皇上这是要夺朱家的兵权?”
夙罂:“你们朱家没有要谋逆的理由,皇上将你夫君和你公公下了狱,可能另有深意,但也有可能是想以此收回兵权。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是何意图,都说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意,我们胡乱猜测也猜不准。不如,我们先设法进宫一趟,见他们一面,先看看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再作打算,如何?”
宁宝茵:“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见到他们?这谋杀外国王子和公主的罪名一旦落实,谋反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哪里能让人探望?”
夙罂:“我听说他们是被关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卿自亲审查此案。那大理寺卿姓邱,名恒,刚好是我认得的人。”
宁宝茵喜出望外:“罂罂,谢谢你!”
夙罂:“走吧!”
夙罂换了一身男子的衣裳,带着改穿了男装的宁宝茵一起出门,直接去找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邱恒带着两个侍卫正要出门,迎面一个玉面桃花的白衣少年带着一个家仆拦在面前,他身边的两个带刀侍卫马上拔剑喝斥道:“什么人?敢拦我们大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