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隐和墨月二人,早在刚入东启国陵沅城的时候,就被巫惊羽打发去了启京城,去调查凤倾妆的身世
当然,这一切凤倾妆毫不知情
落日西沉,残阳如血
一行三人在几个时辰之后,已经到达了榆安城外
榆安城,高高的城墙,厚重紧闭的城门,阻隔城里与城外的一切联系
城外的情形比之前看到了更加严重饿殍遍野,饥民流散,光秃秃的树杆上,树皮早已经被扒干净吃掉了
三人打马慢行,朝着城门边靠近那些饥民们一看到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三人坐下的骏马,个个两眼发光发红,明明饿得全身无力,可是这一刻却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一窝锋似的冲过来,想要将马匹分食而吃
见此情况,三人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飞离了这些恐怖的饥民
“吓死小爷了,真是太恐怖这些人哪里像饥民,倒有点向土匪下山要不是我们动作快,估计都有可能尸骨无存,被他们下锅煮着吃了”
远处,钱满贯眼底残留一抹恐惧,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
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负手而立,静默不语漆黑的眼瞳深如寒潭,冷眼看着那些饥民将他们骑来的三匹马拉到一边宰杀有的饥民都饿得快发疯了,连煮都不煮,直接抢过一块生肉开始生吃
“你的墨隐云龙中还有多少粮食?”凤倾妆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分食马肉的饥民那方,启唇突然问道
“不多墨隐云龙中的大米全部煮成稀粥的话,最多也只能够让榆安城门口的饥民吃上六顿”
看着饥民的巫惊羽收回目光,眸光轻转望向凤倾妆,深邃灼亮的黑瞳有着一种强悍的穿透力,一眼望穿凤倾妆心中想法,启唇继续道
“妆儿,你是想煮粥布施,救济饥民”
“是的”
清淡简短的回答,清悦的嗓音透着一丝沉重
“想法不错,我本应该支持你只是你可有想过,如果一旦煮粥布施,榆安城周围的饥民闻风都会蜂涌而来听怕我手中的那点儿粮食连一天都支持不了到时候又将如何?”巫惊羽皱眉,道出心中的忧虑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这些饥民活活饿死,而我们手中明明有剩余的粮食,却偏偏不拿出来”
一时间,凤倾妆还真没有了主意,目光投向巫惊羽,想听听看他是否有万全之策
“让大家收粮的计划刚刚才订下实行,如果等到他们收到粮食在送往榆安城,以我之估计,哪怕动作再快再迅速,最少也需要十日的时间”
巫惊羽沉着冷静地分析道他灼亮有神的俊眸望向榆安城的方向,高高的城墙阻挡了视线,接着道
“不论是星耀国、苍炎国还是东启国,为了应付天灾,每一座城池内都设有粮仓不如我们先进榆安城内看看,若是粮仓内真有粮食,我们只要开仓取粮,再煮粥布施,说不定能够坚持到大家从各国收粮归来”
“好,就依你说的办,我们先入榆安城内看个究竟若是粮仓内真的有粮食,而那些狗官却任由百姓们饿着肚子自生自灭,不开仓救济,绝不轻饶”
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凤倾妆清冷的面容上,映射在她漆黑幽深的眼瞳内,透着一抹嗜血的狠厉
决定后,三人再一次朝着城门方向走去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略显清瘦的身子包裹着一件青碧色的长袍,黑瀑般的墨发也用一枝竹子制成的簪子挽起周身缭绕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飘逸出尘的气息,突兀地站在饥民中,弯着腰,细心地替一名重病的饥民把脉问诊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眉目俊秀的少年,细看过去,少年的眉眼间隐透着一抹贵气,他的肩头背着一个药箱
这二个人便是梅毅竹和甘遂
“师兄”
万里他乡遇亲故第一个发现梅毅竹的钱满贯,激动得摇手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梅毅竹和甘遂二人同时转头,当凤倾妆的身影映入眼帘之后
甘遂也是激动万分,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喊了一声,“姐姐”
喊声一落,朝着凤倾妆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当梅毅竹看到凤倾妆的时候,身子一震,怔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那抹倩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几欲跳出胸膛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几年未见,她比初见时更加的清冷绝色,摄人心魂
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好半天,清润的眼瞳那抹暗藏的情愫显而易见,梅毅竹薄唇微动,喊道:“倾……”
刚吐出一个字,巫惊羽邪魅妖孽的脸孔映入眼帘,剩下的一个字生生咽下头微低,眼底滑过一抹黯然,唇角泛起一缕苦涩地笑,心口一扯,钝钝地痛从心口漫延至全身等到梅毅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面色如常,嘴角边挂着清风般柔和的浅笑,笑中苦涩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抬脚,朝着凤倾妆他们缓步而去
“天女,你们怎么会在此地?”清润温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异常的舒服
“这个说来话长,我稍后再告诉你们倒是你和甘遂怎么会在此处?”凤倾妆清亮如辰的黑瞳闪动着一丝喜悦,看到甘遂,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听说东启国榆安城附近发生饥荒,担心会有瘟疫发生,便带着甘遂一同来了榆安城其实当初我遇见甘遂的时候,他就是在榆安城附近的小镇行乞这一次带着他同行,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故地重游的他会不会想起一点什么?”梅毅竹清柔的嗓音好似和风,从耳边细细刮过
闻言,凤倾妆目光稍移,看向甘遂温和地开口,“甘遂,你来了榆安城后,可有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