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太过分了!”君研惜罕见地对着妈妈发脾气了。
“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我记得爸爸教过我,君子之交贵在学,在德、在礼、在风,不以贫富论贵贱,就算江南哥哥现在不是江家少主,可他依然以诚待我,那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黄婉儿也顿时火冒三丈,怒斥:“可妈妈也教过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凭什么和我们攀关系?总之这顿饭后,你就和他划清界限,从此不相往来!听懂没有?”
黄婉儿本来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量,况且江十七是个耳聪目明的高手,哪怕在隔壁餐宴厅,依然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禁失笑。
他在蛟国被埋伏遭遇全军覆没没错,但在世界各国依然还有许多朋友,如果他振臂一呼,必然有人愿意百亿资助他东山再起。
只不过他内伤未愈,暂时不想暴露身份引来其他敌人,只想凭自己双手解开身世之谜,重新执掌江家。
所以他觉得黄婉儿很可笑,竟因穿着就判定自己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不过也罢,狗眼看人,连亲戚都不认的无知女人,何必理会她太多?
“江南,请坐!”
君庭谦也听见了妻子的话语,自然理解江十七为何失笑,所以赶紧邀请他坐下,转移他注意力。
“谢谢君叔叔。”江十七顺势坐下。
君庭谦点了点头,和他相视而坐,又为昨晚的事情替女儿道谢后,才暗中仔细打量江十七。
虽然他从来不歧视贫穷之人,却十分看中年轻人的潜力。他想要和自己女儿交朋友继续发展的话,至少也得有前途和能力。
否则救命之恩虽大,但若是一个市井流氓之途,他也不会让女儿和他继续来往的。
“穿着虽寒酸,但还得体,论相貌就算是花城几家的少爷也差了他一截,而且言谈举止都算得体,并没有其小人物面对我时那种拘束!果然不愧是曾经的江家少主,哪怕落魄十年,气度依旧在!”
君庭谦心里暗道,他对江十七印象还勉强满意,但江十七眉宇间所展现出来的一丝漫不经心不是他想看到的。
“江南啊,我听说了,是靠萍姨给学校赞助才让你进入花城一中的,那你以前学习成绩如何?”
“成绩?我之前从来就没念过书。”江十七诚实回答。
从没念过书?君庭谦当即皱起眉头,那岂不是个文盲?
就算他八岁前被江家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可那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如果他之后都没有学习,那怎么能够赶得上高中的所有课程?
“既然之前没念过书,那为何不从高一开始念呢?这样你也能多点时间追赶。”君庭谦又问。
“噢,对于我来说,其实念什么年级没区别!不过我的年纪貌似适合念高三多一点。”
江十七回答得理所应当,君庭谦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对于高中来说,高一高二的课程才是重点,高三几乎只是复习以前学过的知识,他之前根本没念过书,那等于白纸一张直接念高三,纯粹去浪费时间罢了!
如此看来,他就是一个吊儿郎当,完全不知所谓的青年。
想到这里,君庭谦连连摇头,他被江家逐出去后,本来就无父无母无所依靠,学习已经是他唯一出路,但他自己都不看重这一点,根本就是一块腐木。
君庭谦不排斥穷人,但十分反感一个年轻人没有上进心,试问他如何能让女儿和这样的男子交往?
因为极度失望,君庭谦之后便没再多说,只是让佣人开始将晚宴搬上来。
江十七也明白他心思,却他不屑跟他多做解释,只不过对方如此状态,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探听父亲当年意外死亡的事情。
君研惜也前来就席,黄婉儿则是直接不吃晚饭了,反正她意思也清楚,这顿报答晚宴结束后,他们君家便不在和这穷小子有任何关系。
晚宴刚刚开始,君庭谦的手机却响起来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竟让他大惊失色。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接时,眼疾的江十七已经看见电话屏幕上那名字,赫然是他三叔江王朝!
“君叔叔,你就接吧,说不定他是找我来的呢?”江十七冷笑着道。
江家在花城耳目通天,他已经回来花城几天,而且还在君研惜的生日宴上被人爆出身份,江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踪。
因此江王朝此刻来电,江十七基本可以确定和他有关。
君庭谦叹了口气,不得已接通了电话,客气问道:“三哥,有何吩咐?”
君家的企业虽不隶属于江家,但也得看江家脸色吃饭,毕竟江家是花城第一大家族,在花城呼风唤雨,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庭谦,听说你们君家今晚来了一位了不起的客人,不知你们是否有招待好贵客?是否有顺便提及咱江家的事情?”
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但从江王朝的口吻中,君庭谦脑海已经浮现出一个高大肥胖的中年人,嘴角正勾着危险的弧度对着他说话。
“没...没有!”
一向在商场上泰然处事,被数百员工奉为偶像,并且经历过十余载风雨的君庭谦,此刻竟有点颤颤巍巍:“我们只是感激贵客救了我女儿罢了,绝无提及江家的事情。”
“嗯。”电话那头又传来江王朝居高临下的笑声:“其实你可以告诉他身世,让那野种好死了重回江家这条心。”
“啊?”君庭谦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回应,眼神落在了江十七的身上。
“君叔叔,麻烦将电话给我。”
江十七直接从君庭谦手中接过手机,刚一副不羁的他,此刻眼神竟变得燃烧起来。
“江王朝,我回来了!你是否因为害怕,才时刻警惕着我?当我找到证据证明当年是你们污蔑我之时,就是我踏平江家夺回属于我一切之日!”
有些话憋在江十七心里不吐不快,有些事情他更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年就是这位名声在外,内劲七层的古武者,竟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他这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动武,还把他打得当场吐血,踹飞出了花家的别墅!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江十七这次回来,必然要找他雪恨。
“哈哈...江南,你这野种十年没见,没想到口气倒是大了不小!当年若不是我手下留情,如今你这野种怎么还会在世上?看来你是忘记我对你的恩情了,是否需要三叔抽空替你重温十年前的恐怖?”
一句话,又彻底点燃了江十七心中的仇恨,若不是他心性沉稳,换做其他人遭遇他的经历,此刻恐怕已经失控。
“那我谢谢你所谓的恐怖,当年若非你的丧心病狂,我不会卧薪尝胆拼了命变强,更不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十年前,你可以对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耀武扬威,只是不知道如今你若再次面对我时,你那自以为是的恐怖,又会剩下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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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狂妄!
好多年了,除了二哥江汉界,还从来没有人敢用如此口吻对他江王朝说话。
所以他不禁放声狂笑:“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有底气说出这番话,也不管你究竟学了什么本领归来,但只要你还在花城,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蹂躏你!让你这个野种陷入深深的绝望!”
“那我只能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江十七冷笑着挂断电话。
君庭谦看着他惊人的蜕变,将一时目瞪口呆,发不出一丝声音,什么时候江家的废少,变得如此有胆色了?
江十七看了他一眼,也顺势问道:“君叔叔,诚如你所见,我回来花城就是为了搞清楚当年的真相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诚实告诉我,十年前他们说我根本不是江楚河的亲生儿子,我只是他从别人手中收养回来的弃子,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君研惜也十分紧张地望着父亲,这件事她当年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当时她和江十七一样,认为这是江家其他人想争夺财产和继承权才联合起来污蔑他的。
如今,她也想从父亲口中听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