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似往日一般,他穿着一身整体泛白的囚服。
这囚服不同于狱服,上面的蓝条纹很淡很浅。
他半躺在病床上,怔怔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眼神似往昔。
有亲情,有痛恨,有不甘……
一切都好似没有变,但一切又变了。
他现在不是自由身,他是被拘禁在这儿的。
他一身病号服,人也病恹恹,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趾高气扬、昂扬向上的劲头。
他的眼睛里仇恨淡化了,多了一分认命……
但变化最大的,当属他的容颜。
除了那双眼,何暖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是白云鹤。
迷倒众生的绝世容颜不见了,他满脸丑陋伤疤。
那伤疤很新,还能看出里面的红色血肉,它们一条条,星星点点布满他的脸。
让他成为这个世上最丑陋的男人。
看着他,何暖就要往里走。
顾战一把拉住她,薄唇翕张,“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不要靠近他。”
何暖点头,“我知道。”
说完,她款然往里走。
顾战在何暖坐下后,拉了把小椅子到门口,也坐了下来。
他双目炯炯盯着何暖和白云鹤,万一白云鹤有歹心,他能及时冲过去保护何暖。
白云鹤瞄了他一眼,又看向何暖,“我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放心。
小暖,他真宝贝你。”
何暖看着白云鹤,“我也宝贝他。”
白云鹤听了淡淡一笑,“我让你过来可不是让你撒狗粮的。”
何暖 ,“要是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多好,我们三个做朋友,聊聊天,喝喝茶。
如果这些都无聊,还可以吃一下其他人的瓜。”
白云鹤看着她笑,“你们,会带我玩?”
何暖看着他,定定道:“是你自己心思重,主动退出。”
白云鹤听了,转眸看了一眼门口的顾战。
何暖瞧见了,也看了一眼顾战,又看回白云鹤,“一个都能跟许慕白玩到一起的人,会跟你玩不到一起?”
白云鹤慢慢垂下眸子,后又淡淡一笑,“一切,都回不去了。”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之后,白云鹤抬眸,“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我了。”
何暖开口,“你是阿道夫吧?”
白云鹤眼眸一亮,没有说话。
何暖知道他这是在顽抗,换了问法。
“为什么是我?”
白云鹤淡淡开口,“我刚才说了,大哥很宝贝你。”
将何暖劫走,无异于挖走了顾战的心肝,顾战必痛不欲生。
其实,很早之前白云鹤就开始筹谋,那场车祸和从天上掉下来的管道都是设计好的,就算是这次不成功,后来还会有其他,因为,何暖已经被盯上了。
“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
白云鹤,“有一次回去,撞见了我母亲和顾向翰。”
说到顾向翰,白云鹤似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惨淡笑了笑。
没有想到,叫了二十多年的二叔,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看到他们在床上媾和。”
说到这儿,白云鹤又顿住,眼神悠远,仿佛又想到那一日的事。
那一日回去,一进屋,他就喊白霖,可是叫了很久,白霖都没有回应。
按往常,他一进屋,一喊,白霖就该从卧室出来,站在楼道里扶住栏杆慈爱的看着楼下,并和他说,“小鹤,你回来了。”
随后,会满心欢悦的跑下楼,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是今日,这一切,都没有。
他狐疑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换鞋便往别墅里面跑,可是来到客厅,看到沙发旁边的晾衣架上挂着一件男士大衣。
他脚步微顿,转头看门口,看到门口多了一双皮鞋。
那皮鞋擦的油光锃亮,但脚底却沾染上泥土。
他又转眸看茶几,发现茶几上并没有宴客用的茶水果品,他更加狐疑了。
难道是家里来了男客,母亲和他到后花园去了?
思忖着,小甜过来,他问道:“家里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