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见她下来,拉住她的手问,“和清婵说什么,说那么久?”
何暖打趣,“你怎么不问我,她是不是又欺负我了?”
顾战淡笑,“看你那气势,她没讨到便宜。”
何暖点头,高兴向他报告战绩,“是的,她要向奶奶告密,我呲了她一顿。”
顾战一听,就要找顾清婵。
何暖连忙拉住他,“没事,她不会过去了。”
顾战想到顾清婵回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便止住脚步。
和何暖往外走时,他淡眸瞥了一眼花房,通过虚掩的房门,看到顾向翰正在训白云鹤。
白云鹤翘着二郎腿坐着,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
顾向翰走上前,一拳打在他抖动的腿上,白云鹤瞬间坐好。
两个人走出去,顾战问何暖,“你跟清禅说了什么?”
何暖没有掩饰,“我跟她说,你们顾家和睦都是装给老太太看的,其实兄弟不睦,子侄不爱,群从疏薄。”
顾战听了,脚步微顿,身子一僵。
他默默重复了一句,“兄弟不睦,子侄不爱,群从疏薄。
这话真对!”
说完,他转眸看何暖,“如果有一天,我当上顾家大家长的位置,除了给他们财富,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整顿家风。”
顾家是豪门世家,血腥比不过皇家,但也不逊色。
和睦就是做给老太太看的,顾战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老太太驾鹤西去,这个家会是什么样子。
慢慢想着心事,顾战和何暖坐上车,离开。
花房里。
顾向翰看着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白云鹤,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扔给白云鹤一根雪茄,又凑近给他点燃。
白云鹤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顾向翰瞅着心烦,“坐好。”
一声令下,白云鹤乖乖坐好。
“今天,干嘛要和顾战起冲突?”
白云鹤,“你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
顾向翰瞪了他一眼,“那你干嘛伤何暖?”
他倒不是为何暖伸张正义,就是佐证自己说的话对。
火是白云鹤先点的,顾战才会还击。
顾向翰虽然不喜欢何暖,但不得不承认,何暖于顾战,如同白霖于他。
这是何暖出了事,顾战动怒。
要是哪个男人敢伤了白霖,或者当着他的面挑衅说,也喜欢白霖,你看看他会不会杀了那个男人。
顾向翰觉得,今日顾战只是打了白云鹤,已经够克制了。
像白云鹤这种,见一个爱一个,可能不会懂,也就没有和他多废话。
“怎么,耐不住性子了?”
顾向翰在白云鹤对面坐了下来,白云鹤的二郎腿他刚才打下来,他自己现在,却翘上了。
白云鹤没有说话。
花房里良久沉默,突然,顾向翰开口。
“耐不住性子也好,有时候不破不立。”
这句话犹如天雷一样,只听咔吧一声,白云鹤只觉得头顶炸了一下。
他定定看着顾向翰。
顾向翰,“顾战是我大哥的儿子,你也是。
他可以继承顾氏集团,坐上顾家掌门人的位置,你也可以。
你要是愿意,二叔愿意拿出手里的股份帮你。”
白云鹤一听,完全愣在那儿。
很多年前,他说过这话,他记得清清楚楚,顾向翰骂他做梦。
而现在,顾向翰竟然这样说了。
愣了一会儿,他缓过神来。
他一把扔了手里的雪茄,扑过去跪在顾向翰面前,激动地拉住他的手,“二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向翰这时候又拿捏起来了,“你还想吧,别是我冒昧了?”
白云鹤点头如捣蒜,两眼都是登徒子看到美女、葛朗台看到金矿的精光,“有,有,有,有啊……”
说着,他突然哭了,抱着顾向翰,委屈的像个终于说服大人给他买礼物的可怜孩子。
可是哭了一会儿,白云鹤又突然笑了。
他笑的癫狂畅快,好似贫瘠龟裂的土地等来了甘霖。
他又哭又笑的样子,让人觉得,这一天,来得这样晚,这样迟。
但好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