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浓云挤压天空,掩去了天空仅剩下的一片白,沉沉的好似要坠落下来,压抑的人胸口都是闷痛的。
呼啸的风凌厉的刮着,风雨中,大树东倒西歪。
顾战看着窗外扬了扬唇,弯出的弧度比冰雪还要冰凉几分。
“你和我父亲不是莫逆之交吗,怎么突然告他强奸?”
而且事过一年,要是不愿意,当天就该告发。
白霖看着顾战,好似看着遥远的顾向宇,一脸愧疚,满脸歉意。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说,那就是我为何愿意搬进你父亲给我买的别墅。
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因为我不想和你父亲有过多牵扯,但我没有地方住,怀着孕没有工作又不能流落街头,便搬进去了。”
何暖开口,“为什么?”
白霖,“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埋在湘城一个私家墓地,当时一次性交了二十年的费用。
那一年刚好费用到期,家里没有钱,我父亲又不想把母亲迁到老家,便卖了房子续了费用。
卖房子的钱续一块儿墓地,绰绰有余,我们完全可以租一个房子或者买一个小的。
可我父亲却跟我说,这钱有用处。
后来我才知道,他染上了赌博,那钱用来还账了。”
因为赌博,白霖父亲欠了很多钱,将白霖彻底拉入深渊。
一日,一个男人提拉着满身是血的白霖父亲进屋,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拿着刀,要跺白霖父亲的腿。
白霖父亲跪在白霖面前,求她救他。
白霖说家里没钱,是死是活她都不管。
那群人不受威胁,按住白霖父亲的腿,真的就要锯。
白霖哪里受得住,问怎么样,才能放了她父亲。
“那个男人跟我说,让我告发你父亲。
我说告发什么,他斩钉截铁的说:强奸!
我完全惊呆了,也反应过来,那一日,顾向翰让我过去完全是个局。
我不愿意,那个男人就给我说,我如果不愿意,就给我父亲收尸吧!
话音落,他手里的匕首穿过我父亲的手插在桌上。
又在我眼皮底下,横切了我父亲一根手指头。”
白霖父亲的手鲜血淋漓被钉在桌上,因为疼痛,手还本能的颤抖痉挛。
被切掉的那根手指头,拿到白霖面前,吓唬她,她要是不同意,就当着她的面割掉她父亲的头。
回忆到这儿,白霖开始哭诉,“为人子女,就算是父亲再不是东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手刃他。
我同意了。”
说完,顾战看到,白霖眼里唯一的一点儿星光黯淡下去。
顾向宇入狱服刑,坐了整整六年牢,出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顾氏掌权人变成了顾二爷顾向翰,他的集团话语权几乎为零。
还有就是顶着强奸犯的帽子,他在公司备受歧视,郁郁不得志。
后来在公司一次骑行活动中,摔下山崖,死亡。
顾战看着白霖,“白姨,那日发生的事,只有你、我父亲、二婶知道,那那个男人,你觉得是谁指使的?”
没有人指使,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让白霖状告顾向宇强奸,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白霖淡淡抬眸,“我觉得,是你二叔。”
这一句话,像天雷一样,顾战只觉得头顶咔吧一声巨响。
奈何他平时如何冷峻,这个时候,面上也表现出了诧异。
他猜到了,但是让当事人指认出来,他还是震惊不已。
那个他叫了三十二年二叔的男人,真的是一手摧毁他父亲的人。
“因为愧疚,我从来没有放下过那件事,我反复思考,觉得还是顾向翰嫌疑最大。”
白霖又说了一些事,但顾战满脑子都是顾向翰残害兄长的画面,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就在何暖和白霖讨论李茹萍是不是也会参与其中的时候,顾战豁然起身。
“小暖,你和白姨留下来照顾我母亲,她醒了,给我打电话。”
何暖看着他行色匆匆的身影,“你去哪儿?”
顾战,“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