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杨昭没有丝毫迟疑:“至少这未出极地之界前,就是这样!”
三人相视一笑,云鸾转身便要离开,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脸道:“为了咱们的小命着想,我再多说一句。你的身子隐患很大,若是这期间有什么意外的话,恐为不好——我看你心窍处,还是有着那阴火的印痕,最好还是先将这些阴火驱除再说。”
杨昭一边暗赞她的眼力,一边也老实地点头道:“虽然知晓,但自那次闭关驱除阴火之后,我便再没有理睬过。”
“这样就好。那阴火的炼体之法,虽是魔道,却也宇内独步,固然不能治本,但怎么也能护住你的小命但愿你不会落到那种地步。祝你好运!”
云鸾身形飞起,怱又回眸一笑道:记着,“保命第一!”
笑语声中,她的身形猛然模糊起来,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杨昭看着她消逝前的立身所在,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又看了连衣一眼,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不知怎么搞的,按理说,他现今的实力,怎么也算是元婴期修士了,感觉中却总不如云鸾和连衣这般的从容洒脱,有强者、高人风范。
这让他在交谈中,不自觉就落入被动。
是阅历的问题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过在另一点上,他相当清楚,随著他们的离去,极地林海中虽还是各方人马打生打死,但对他来说,已经渐渐没了意义。
无疑。他是这场乱战中,最大的赢家,这也使他有资格以睥睨的眼神,俯瞰这林海中方兴未艾的闹剧。
这种感觉,非常之好!
现在。他虽然不知道这绝境之地有何妙处,但此事或许与乱星仙人有关,这也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
等他回到修真界后,他的地位,肯定也会逐日上升,这是他逐步积累的资本。还有呢。还有就是那就要面对乱星仙人的,可以让他出现质的飞跃的巨大资源。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应他所想,和连衣相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便跟着云鸾消失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跟着云鸾所说的日子太过长久,也终究会惹人生疑的。
如果再一味地不能走出极地之界,恐怕那些心魔的疑心,将会再度抬头,而一旦萌芽,便会一不可收拾。
对此。杨昭心中再明白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次借走出极地之界一事。而和云鸾订下了协议。
杨昭负手飞行于丛林之中,前方云鸾的身影也是若隐若现,但他现在就忍不住在想,万一走不过去,所有人都翻脸动手,云鸾固然不敌。可他这些时日的心血,怕就要付之东流了。
他绝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毕竟,若是那样的话。走不出去还是小事,一个不好,就此竹篮打水的话,那可就丧命了。
正出神之际,他心中忽生感应,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想出点儿头绪,旁边连衣嗔了一声:“喂,小心点儿!”
杨昭闻言警觉,只是稍落连衣一步,身形如蝙蝠般抹过虚空,钻入了无边林海之中,恰好避过了一道修士警戒的气机。
极地禁地已离他是很远,不过,要想从极地林海中破解禁制而出,恐怕已非易事。
如今各宫门皆是还在乱战,忙活了一天,一无所获,此时都集结在这极地林海的周围。
天行宫延续了天道魔宫一贯的作风,光明正大地在极地林海中驻留下来,以之将自己放在了明处,朱勾宫习惯性地隐入了黑暗的角落,而已成为散兵游勇的腐骨老鬼和那飞天老魔,则是咬牙切齿地在周围潜伏。
这两人虽未目见,但微妙的气机反应却是瞒不了人。
他们之间彼此牵制,又恰在不同的层面互有补充,无意间竟是在极地林海周围布下了一个密密的大网,要想无声无息地闯出去,恐怕连云鸾和连衣都未必能成!
云鸾眼神如烛火幽光,在黑暗中忽闪忽灭。
杨昭知道,这是她在以某种秘法,探查周围的环境。
不过,很不幸,数息之后,她有些愤愤然地停了下来,显然是没有找到出去的通路。
“哼,你的遁术也是一等一的精妙遁术,怎么你就练不出个模样来?”
云鸾这一声好没来由,杨昭怔了怔神才明白,这是她嫌自己遁术一般,成了拖累。
若是以前,他可能就这么含糊几句,但现在三人差不多已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只是冷笑。
“人家修的是道术,精的是禁法,若是连遁术都能练出个模样来,现在就是修真界的一宗之主了!娘的,你遁法精妙,去破解那禁制试试?”
话说到此处,两人都是嬉笑不已,最终还是云鸾让了一步,她转过目光,一笑道:“那你拿出个好主意给我看!”
杨昭也是嘻嘻一笑,稍一沉吟,正待说话,心中忽生感应。
那熟悉的气机像是刮过丛林的夜风,在枝叶纯正自然的微响声中,一掠而过,他忙垂下眼睑,不让云鸾看到自己眼中的喜意。
云鸾的感应比他还早一线,她的面色瞬间冷峻下来,目光扫视周围,紧接着便长身而起。
杨昭被吓了一跳,要知这里几乎每隔数息,便有一波修士的侦测气机扫过,云鸾这样的做法,几乎和大声喊叫没有什么差别。
“你干什么!”
云鸾瞥了杨昭和连衣一眼,冰蓝色的唇瓣微微一撇。这表情刚烙在杨昭眼中,她的身形便像是一团雾气,一眨眼便融入周围丛林渐起的水雾中去。
杨昭呆了一呆,然后跳起身来,拉着连衣的手,两人拔脚便猛追而去。
其实也就是移了两三里路,即便是在丛林中,这也就是喘一口气的时间,但就是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中,已经有人血溅三尺。
云鸾藏身在大树的阴影下,目光冷厉,在她身前五尺处,一个修士喝醉了酒般撞了上来,但才迈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云鸾的脚跟前,背后殷出丝丝血渍。
离得更远些,另一个修士倒伏地上,早死得透了。
杨昭和连衣在云鸾身后看到这情形,杨昭亦是惊道:“谁干的?”
这是明知故问,因为在前方约二十尺处,一片衣袂在树木后一转,虽转瞬即逝,然而那血红的颜色,却是如此刺眼。
更不用提随之而来的,那一声令人心神震荡的低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