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御书房,徒留下沈靖义和李怀安两人。
“沈大人一路辛劳,不若还是先行回府?”李怀安开口说道。
沈靖义想了想闺女还在家里等着,朗声应道,“多谢五皇子,微臣告退。”
看着沈靖义离去的背影,李怀安抬步追着他父皇而去。
果不其然,他的父皇似乎在御花园里等他。
李怀安轻声唤了一声,“父皇。”
“你来了。”东陵帝回头看了他一眼应道。
李怀安有些纳闷,试探着问道,“父皇在等我?”
“不错。”东陵帝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很好奇,父皇与沈大人之间的往事?”
换成以前,李怀安是不会关心这些,也不会想了解这些。
但是现在,他的意中人是沈靖义的亲生女儿,李怀安觉得,还是得了解了解。
李怀安也不做隐瞒,遂直接问道,“父皇可愿告知儿臣?”
东陵帝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时候,我是先皇最不受宠的四皇子,母妃早逝,被寄养于皇后(现太后)的名下。
皇后虽不似亲母亲厚,但对朕也是严苛教导。
待朕四岁启蒙,皇后便送朕去了国子监念书。
因为朕的身份特殊,那些大臣之子没有一个人愿与朕接触,唯独一人。”
这时李怀安接过话茬问道,“那个人可是沈大人?”
东陵帝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错,的确是沈大人。”
“父皇,然后呢,您快跟儿臣说说。”
这时的李怀安表现出像是一个爱听故事的孩子,催着东陵帝往下讲。
东陵帝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顺着他往下讲,“后来啊,我们一同学习,一同吃饭,一同练武,关系日渐亲厚,直到成年。
太后的膝下一直无子,所以她帮助朕登基为帝。而沈大人一直向往军营,便去从了军。
沈大人一直很有武学天赋,在军营很快混上了百夫长。
沈大人从军七年,便成为了沈将军。
自从朕登基开始,东陵国一直内忧外患,太后一心想着在朕背后临朝亲政,不惜拉拢朝中大臣,架空朕。
在沈大人最爱的女人怀孕八个月,即将临盆之际,强行给他赐婚,许配太后母家的外甥女苏宁给他做平妻。
后来,羌族人入侵北方,沈大人领军出征。
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在他即将凯旋而归的时候,一死一失踪。”
说到这,东陵帝的心里是有愧疚的,而李怀安大致了解了这段前尘往事的始末。
他不禁问道,“父皇,那您觉得是谁?害死了沈夫人?”
东陵帝有些诧异的看向李怀安,“佑儿怎么会觉得沈夫人是被人害死的?”
“儿臣只是觉得凑巧。”李怀安随便扯了个借口。
他是故意这样试探自己父皇的,从他父皇的表现来看,沈夫人之死他应当不知情。
所以,他和豆芽菜,还是有机会的。
东陵帝突然问道,“佑儿对沈家丫头似乎青睐有加,可是心悦她,父皇可以为你们赐婚。”
东陵帝把李怀安在岭南的时候迟迟不归,后又请缨主动去岭南,再是为沈家丫头请功联系在一起,便想明白了大概。
这小子,这点随了自己,也是个情种。
没想到李怀安给东陵帝跪下,认真说道,“父皇,儿臣的确心悦沈姑娘,不仅仅是因为之前她救了儿臣一命,沈姑娘的人品更是可贵。但是没有确定她的心意之前,儿臣不想强人所难。给她造成困扰。”
“好好好,父皇依你,朕的皇儿果然是长大了。”东陵帝爽朗一笑,心情明显改善。
“父皇。”李怀安欲言又止地唤了他一声,他本想借着东陵帝这个劲头,问一下他母妃的事情。
可是最终,李怀安还是没有问出口。
东陵帝见他迟迟不说话,还以为是他累了,便挥了挥手,“你这一趟也是累了,快回宫休息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李怀安在东陵帝的头上居然看到了一丝白发,这也使他不忍问出口,抿了抿嘴唇,便离去。
他的父皇,开始老了。
沈府。
沈靖义回到府中的第一时间,便找福伯过问沈未闲在哪。
福伯把苏宁为沈未闲做的一切全都告知了沈靖义。
沈靖义听罢,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带我去看看闲儿。”
“是。”
走到安闲院,果然如福伯所说,苏宁给沈未闲配上了八个伺候的人,看着也都是实在的。
看到沈靖义回来看她,沈未闲从屋里迎了出来,高兴地唤道,“爹,您回来了?”
“嗯,闲儿对住处,还有丫鬟这些可满意?”沈靖义关心地问道,又补充了一句,“不满意的话跟爹说,爹让福伯给你换。”
话里话外透露着生怕苏宁苛待了沈未闲。
沈未闲微微一笑,解释道,“爹您放心,宁姨为我考虑地很周到,女儿很满意。”
听到沈未闲唤苏宁“宁姨”,令沈靖义不由得邹起了眉头,冷哼一声道,“她倒是好手段,这么快就让闲儿你为她改口。”
这句话被身后的苏宁听得正正着,只见她的脸色一白,试图辩解道,“将军您误会了,我知道闲儿是您心尖尖的宝贝女儿,我只不过爱屋及乌罢了。”
“若没有你,闲儿何须受那十多年的苦楚。”沈靖义对苏宁此时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便甩袖而去。
留下愣怔的两人。
苏宁苦笑一声道,“闲儿,宁姨对你,没有丝毫的恶意,希望你能相信宁姨。”
沈未闲看着苏宁不似说谎的样子,但他也相信他爹做事必有缘由,一时陷入了两难。
突然,她看到苏宁身后的一个婆子,扯开话题问道,“宁姨,您身后的这位是?”
苏宁知道,想让沈未闲信任自己,不是靠一句话,她也不再纠结,笑着说道,“这是宫里的徐嬷嬷。是我特意请过来教你规矩礼仪的。”
沈未闲忍不住苦着一张脸,想确定一下,“宁姨,一定要学吗?”
“闲儿,再过半个多月,便是你的十三岁生辰,宁姨想给你办个宴席,请诸多千金贵女过来,把你介绍给她们认识,所以这学礼仪什么的,宁姨可不能依你。”苏宁好言哄道。
“那好吧!”沈未闲一脸不情愿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