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极危物种,这怎么可能?它就是普普通通的变色龙。
再者说,七彩不是和帝君大人在一起嘛,怎么会在警察同志手里。
帝君大人喝了一口可乐,认为安然的横祸之灾已经应劫,而且是因为自己。
一时间,他有些心虚,忽然间有些庆幸自己的马赛克脸。
最起码没让安然从这张脸上看出来什么端倪。
当时他只顾着思考安然体质特殊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没想到却让七彩偷偷溜了出去。
安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眼下只有跟警察同志走一趟才能说清楚。
“那行,我跟你们走一趟吧。”安然十分淡定。
李辰宇看向正在喝可乐的帝君大人,眼神颇具审视意味,“这位是?”
安然看不清楚帝君大人的脸,但是他手中的可乐瓶子已经被他捏变形了。
被人这样质问,帝君大人心里一定非常不爽。
她当即为他解围,绝对不能把帝君大人牵扯进来,“他是来找我算卦的,还没开始算呢。”
安然转而又对帝君大人说道:“先生,不好意思,今天算不了了。”
纪涛看着桌案上摆放的龟壳和卦筒。
传播封建迷信,真的很有必要带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安然撇嘴,有被这个眼神冒犯到啊。
刑警大队就在J市南,距离安然的铺子并不远。
安然坐在警车上,两个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女辅警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
她从她们两个的脸上看出了死气。
看来这一趟有功德值可以赚取。
安然在两人身上画了道符,可保她们一命。
*
审讯室。
面对警方的提问,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唯独关于购买变色龙的过程说得有些含糊,她本来也不知道啊。
安然:“我接手A市的【爱宠机密咖啡馆】时,七彩作为店内资产当然也是包含在内的。”
关于这些,警方事先也做过调查。
咖啡馆原先的主人彭博宇早已经去世,安然是第二任老板。
但是有一点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因为安然盘店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彭博宇前脚刚死还不一周时间,安然就立马接手,这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他们总觉得这个咖啡馆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实上,彭博宇和安然都是冥界特聘的公务员。
彭博宇的魂魄刚刚带去阴曹地府,御不凡就发现了他的长处。
让他负责驯养自己从四海八荒收集而来的奇珍异兽。
安然也是在彭博宇成为冥界公务员之后才着手完成他的心愿。
没想到这个无缝隙衔接,反而引起了警方对自己的怀疑。】
纪涛觉得安然过于镇静,这不正常,“你不要以为你说得这么含糊就没事了。”
安然一本正经点头回答:“好的。”
纪涛咬咬下唇,这回答听起来对,又不对,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纪涛看向李辰宇,想着他是局里的审讯高手,这案子审起来并不困难。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提出的问题让他惊掉下巴。
只见李辰宇放下签字笔,看着安然正色道:“你饿吗?”
安然没想到这位警官这么亲切良善。
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确实饿了,我知道警局附近那家麻辣烫味道特别不错。”
纪涛一脸疑惑的看着李辰宇:“你搞什么?”
话音刚落,自己的肚子却也是咕噜噜跟着叫了起来。
李辰宇:“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纪涛更懵了:这人平常三脚踹不出来一个屁,怎么今天话这么稠?
大夏天吃什么麻辣烫,纪涛不爱吃麻辣烫,“李辰宇,我记得你和我一样,喜欢吃朝鲜冷面,要不——”
李辰宇果断道:“我不吃。”
纪涛不知道说什么好:朝鲜冷面的配送费很贵,我想让你和分摊啊。
安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谢谢!菌汤汤底,菜品随便,但一定要有西蓝花和香菇,还有油麦菜。”
“好,我记住了。”李辰宇点点头。
麻辣烫很快就到了,安然用汤面上漂着的几片菌菇开始算卦。
这就是她为何点菌汤汤底的原因。
事实上,七彩并不是极危物种。
笼子装着的是极危动物豹纹变色龙,而七彩的尾巴上有特制药水写下的购买编号。
只要把七彩所在的位置算出来,她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卦刚刚结束,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纪涛看向来人,礼貌地点点头:“方队。”
方队长闻着审讯室内的麻辣烫味儿眉头一皱,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安然看着方队长,发现他眉宇处的黑气比警车上那两位女辅警的黑气还要严重。
他有血光之灾,那两个女辅警身上之所以也有黑气完全是因为受他的连累。
倒是负责审讯自己的这两个警察并没有受这件事的影响。
安然放下筷子,原本她打算为自己力证清白的,但是现在种种迹象都说明警局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而且,全都是冲着他来得。
她将一块无事牌递给方队长,“这是用朱砂做得,你戴着它。”
纪涛刚点完外卖,配送费20,心疼死,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我们队长不会相信,你还是省省吧。”
方队长的反应不像纪涛这样,他看着神色凝重的安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安然想了想,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方队长的顽疾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吧。”
听闻这番话,纪涛一愣:队长有顽疾大家都知道,可安然是怎么知道的?!
方队长立马严肃了脸。
像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安然认真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当年的事情可没有完,变故就在今晚。”
方队长感到诧异:难不成洪元安今晚会来找自己报仇?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洪元安已经死去近乎十五年,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警局。
他要是想找自己复仇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
“你还是想清楚待会儿吃完饭之后该如何交代吧,贩卖极危野生保护动物可是会被判刑的,最起码三年以上。”
他动了动肩膀,觉得背部又痛又痒,知道自己多年不愈的顽疾又开始发作,“我先去处理其他事情。”
方队长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口中的“其他事”其实就是敷药。
疼痛愈演愈烈,方队长疼得汗流浃背。
回到办公室之后,他脱下衬衫,站在空调前。
从他身后的镜子中可以看到,方队长背上的疮是一个男人的脸,能清楚看到五官和表情。
它的眼睛是睁开状态,嘴巴也在动,这表情俨然就是一个男人垂死时的挣扎。
每动一下,就有鲜血从人面疮的口部流出。
方队长取出一个茶色玻璃瓶,将贝母粉倒在脊背上,痛感渐渐退去。
人面疮的挣扎幅度也在减小。
算起来,这个人面疮跟着他已经有十五年的时间了。
起初的时候,方队长的背部只是长了一个绿豆大小的颗粒物。
他去医院的皮肤科看了一下,医生说他只是感染了低危的hpV病毒,涂抹几天药膏就成。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颗粒物越长越大。
短短三天时间内长成了发小洪元安的脸,和他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