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御剑飞行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不过一路上因为有不少话题所以倒也不觉得很累,就跟来了一场慢跑似的,只是身上微微发热。
流苏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的速度不是端木跟猴爷能追上的,灵鸢一开,那就跟像秋名山上的ae86,排水沟过弯道分分钟的事。
而落在后头的猴爷则一直在听着端木说着流苏过去的事情,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但猴爷现在听来却仍然感觉到震惊无比。
“你的师公,是剑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流苏花妍无门无派却没有人敢来招惹你们的原因了吧?如果我没猜错,流苏先生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入剑圣门槛了,甚至很可能已经是剑圣了。”端木戏谑的看着猴爷:“剑圣一门啊,真的是有趣。你的剑应该就是第一代剑圣的佩剑,你叫它什么?”
“鱼龙。”
“哦,好名字。”端木点点头:“这柄剑现在还不是它完整的样子,这个时代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剑圣的剑了,上代剑圣仙逝之后,流苏先生大概就成了最接近剑圣的人,但她并没有绽放过她的剑。”
“哈?”猴爷瞪大了眼睛:“握草,还能卍解?”
这点流苏都没有告诉他,不过也是,流苏厉害成那样了都还达不到剑圣的水准,就自己这德行,恐怕告诉他了也没什么用,还徒增了压力。
“卍解?倒也贴切。”端木沉吟片刻:“每一代剑圣的剑都是一段传奇,比如你身上的那把,它是其中最传奇的一把,它曾经的名字叫六道轮回,是斩杀十二神王的剑。”
猴爷眨巴着眼睛,表示对此事一无所知……
“嗯,你不明白是正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七百多年。所谓神王不过也就是强一些的修行者罢了。你真正需要关心的是你师父的那把剑。”
“嗯?灵鸢啊?”
“那柄是伴生剑。”
“啥?什么叫伴生剑?”
端木怪异的看了猴爷一眼,但仍然还是给猴爷解释了起来:“就是跟主人同生共命的剑,而现在看来……流苏先生,她并不是人,而是剑灵。”
“哈!这就对了!”猴爷拍手说道:“我就说她为什么不会老嘛,你知道吧,我十四岁的时候她就这德行,她现在还这德行。当初看着像我姐,现在看着像我媳妇,过几年恐怕就跟我女儿一样了。问她还不说。”
“你不知道?”端木表示看不懂猴爷:“如果能捉到剑灵注入任何一把剑里,就能得到一柄足够能让任何人登峰造极的神剑。”
“谁敢。”猴爷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谁试试看,那就不是灭九族的事了。”
端木仔细端详着猴爷的表情,然后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能保证你自己不起歹心?当你发现自己的能力不得寸进的时候。”
“哈?你说我?”猴爷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枕着头躺在剑上:“我至于拿流苏去炼剑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你知道如果你的这柄剑里注入了剑灵之后,它会是一件毁天灭地的神器吗?特别是一个本身已经达到剑圣级别的剑灵,哪怕你对剑术一窍不通,都可以以王的姿态傲立世间。”
猴爷冷冷转过头,盯着端木的眼睛,一言未发,却咄咄逼人。
“我明白了,抱歉。”端木摊开手,无奈的笑了起来:“放心,我不是用剑的,我是气宗,用不着这个。我给你解释解释,省的你趁我不注意把我给干掉了。”
“我挺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的。”猴爷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有别人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当然,我可不希望引火烧身。”端木斜靠在自己的琴上:“这个世界的人,杀人夺宝简直是家常便饭,所以近千年再没有一人能羽化得道,而他们却根本不去反思,反而习以为常。”
这倒是正常,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很扭曲,猴爷在山里的时候感觉不到,但一出来之后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这里给人一种小说里的感觉,那些所谓狗屁的修士根本就信奉着森林法则,好好的以道教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剑侠体系硬生生被他们整成了基督教体系,不信我者都特么滚去地狱。
要知道道教的核心是“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我飞升”啊。可现在硬生生的被他们给折腾成了“你信不信我,不信就安拉胡阿克巴了你,信就把你家的东西全给我”,这种方针政策简直就是巨大的失误。猴爷相信,如果不是这帮子剑客们拥有远超常人并且不是人力可以企及的差距,他们要不被人民战争的海洋给活活淹死才叫奇怪呢。
“那你呢?”
“我只好杀个人罢了。”琴魔歪着头看着天上的星光:“光明正大的杀,痛痛快快的杀。我对抢人家的东西没有兴趣,不过倒是也没什么能让看得上的东西让我抢。要是谁拿着传说中的凤凰琴,说不定我也就动心了。”
“你倒是好单纯好不做作。”
“不然呢?毕竟我是琴魔。”端木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拿出罗盘看了一眼:“我们到了。”
猴爷点点头,架着剑在天上盘旋一阵,然后也不打招呼,直接从剑上跳了下去。上千米的高空,按照五米一层楼的高度,这足足有两百层楼那么高,比迪拜塔还高出了两百多米。
从这个高度跳下,自由落体需要大概十四秒,算上风阻大概是十七秒,这个速度在顶尖高手眼里那漫长的一塌糊涂,猴爷甚至在落下去的时候抽空把袜子脱下来把里头那颗石子儿给抖了出来。
在离地还有七米的时候,猴爷仍然摆出那一副平躺的姿势,感觉就跟痛快跳楼似的。但就在他即将一头栽在地面时,旁边一道剑光闪光,猴爷安稳落地。
不多一会儿,优雅到不行的琴魔也翩然落地,看着猴爷轻轻点头:“黑穗的剑,金穗的人。你可比蜀山大师兄厉害许多。”
“大叔,扮猪吃老虎啊。”猴爷伸着懒腰:“不人畜无害怎么让他血流成河?”
“哈哈哈哈,是的是的,你才是天生的坏人。”
“怎么说呢,不算好也不算坏吧。”猴爷仰头一笑,笑容果然是人畜无害:“现在,我们需要找找那个傻剑灵。”
傻剑灵在哪,猴爷简直不要太了解。以这个家伙的秉性,她到一个新地方第一个任务就是到处找什么地方有好吃的,不管是树上的果子还是草里的榴,她都要吃上那么一吃,反正她百毒不侵的,就算猴爷告诉她那东西有剧毒,只要好吃她都能吃上一斤。所以,猴爷别的不服,就是她那个肠胃真的是让人不服都不行,这么些年了……别说食物中毒,就连着凉都没有过一次。冰天雪地零下二十度,一脚踩开河上的冰就钻下去洗澡洗衣服,上来之后衣服都冻冰块了,她还能欢快的光着屁股在冰面上玩水做冰雕。
果不其然,猴爷很快在一片沙枣林旁边找到了正吃得口水都流到衣襟的流苏,这个季节啊……沙枣还没熟,透着一股子酸涩,吃上去就跟青杨梅似的,但就为了里头那么一丢丢的甜味,流苏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浑然不知道口水已经让她的半张脸晶晶发亮。
“你是一点形象都不要啊。”猴爷用袖子给流苏擦干净脸上的口水:“这有外人呢。”
流苏哦了一声,然后把用裙摆兜着的沙枣递到猴爷面前:“尝尝,好次!”
抓起一把,猴爷想也没想就塞到了端木的手上:“拿着,好次!”
端木翻着白眼,但又不好意思当面把流苏给的东西扔掉,硬着头皮吃了两颗,酸的他直打哆嗦……
“好次不?”
猴爷凑过去贼兮兮的问了一句,惹得端木怒目而视:“好次的连卵蛋都缩进去了。”
“哈哈哈哈哈,爽的。”猴爷悄咪咪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看到你这种人说这种话,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又不是读书人,也没读过几本书,为什么不能说?”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们一行三人,恐怕谁都猜不出来他们是干什么的。流苏简直就是个气氛破坏王,有她的地方就不可能存在严肃的场景,明明好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愣是被她给整成了中度智障结伴出行,这能力甚是了不起。
“这个可以次。”猴爷指着一株丑丑的植物和上头的奇怪果实:“上头的果子不好吃,它的嫩枝很甜。”
流苏根本不怀疑,掰下一截就塞嘴里跟吃甘蔗一样嚼了起来:“嗯嗯嗯!!!好次!”
走遍天南地北的琴魔也好奇的摘下一截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不错,确实好次。”
三人慢慢往前走着,一路上猴爷不时的指着一株植物或者看上去像苔藓似的东西说这个这个可以吃,开始的时候就只有流苏兴奋的跟着去吃,到后来只要猴爷指出一处,琴魔也自然而然的会弄来一点尝尝。尝完之后,发现这些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居然也可以这么美味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