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绝谷、情报网、杀手组织、金矿?
卫颖在脑中盘亘了片刻,然后看了看手中握着的令牌。
“王爷与我说这么多,就不怕……”
“怕什么?”
卫颖还没说完就被司徒诺打断。
“我会对王爷不利?”
卫颖噎了一噎,将刚才没有说完的半句话说完。
“本王的命都在颖儿手上。”司徒诺看着她笑意清浅的双眸。
“也不排除……旨在其他。”卫颖眼眸微垂。
“例如?”司徒诺的气息近在咫尺。
“意图在王府。”卫颖眼皮微微动了动,“王府的权势,王府的财力,王府……的一切。”
“哦?”司徒诺悠长的尾音飘入耳中,那让人心神不定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那颖儿可一定要说到做到。王府的一切,一样,也不能少。”
王府是他的,他也属于王府,归属在‘一切’之内。
卫颖抬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有诧异有迷惑还有丝丝的慌乱,待看到那被放大了的司徒诺的盛世容颜,心中强压着镇定,身体却是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
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旋即一道力道缠上腰间,一个强有力的手臂严严实实地将她接住,轻轻一捞,便将她带入他宽敞的怀抱。
四目相对,双眸中映着彼此灼灼的目光,还有让天地黯然失色、日月黯淡无光的,他和她。
旁边的人,包括眼神一直不太好的年安,都识趣的转了身,看天地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挠头的挠头。
司徒诺只觉口中干涸,喉间生燥,喉结无意识地上下微微滚动了一下,性感而魅惑。
卫颖慌忙挣脱那清冷却舒适得让人留恋的怀抱,将心中萌生出的一抹情绪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王爷……”卫颖轻咳了两声开口,“这令牌?”
他将这令牌给她,究竟是……
“这绝绝谷,除了本王,以后亦遵颖儿的命令行事。”
不止王府,这里的一切,他司徒诺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她的。
“这……”卫颖忽而觉得手中的令牌无比沉重,“无功不受禄。”
更何况,她要这些做什么?
有些事,她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那便先欠着。”司徒诺转身抬脚,嘴角浮上一抹狡黠。
这……功劳也可以欠账的吗?
既然如此……卫颖嘴角抽了抽,将令牌收至腰间,无奈的跟了上去。
外人大概怎么也找不到这样隐蔽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又机关重重的地方。司徒诺问卫颖要不要四处看看的时候,卫颖却只是摇了摇头。
虽说他给了他承诺,也将令牌给了她。可这些对她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吸引力,起码眼下是这样。
而且,她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试探她?亦或是,她或许有用于他?他们是有婚约在身没错,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一个交易而已,做得了什么数?
即便那不是交易又怎样?这世间多少夫妻貌合神离各怀心思同床异梦,谁真的会对谁毫无保留?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必要呢?来这一趟,权当旅了个行看了一遭风景,太深入的东西,就算了吧。
“绝绝谷内洞洞相通穴穴相连,花草树木溪流深潭,一丘一壑,层层叠叠,机关暗道遍布。除了刚才提到的,这里还有先皇留下的影子军团,这成百上千的人,以一敌千都不在话下。”
“而这些,都只是本王实力的冰山一角,所以颖儿,你要相信,本王,护得住你。”
即便是东岳发难,他也不怕。
他只怕她……
所以,和亲的心思,要让她掐个干净。
司徒诺神情严肃,带着几分的赧意。
“王爷放心,我明白了。”卫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多谢王爷。”
话语之间,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已跃然于手中,递至司徒诺跟前。
“谢礼?”司徒诺眸色微动,将瓷瓶手下放入怀中,亦是一笑。
他这一番话说得艰难,手心全都是汗。可看到她终是明白了,并且,不抗拒。遂心下一喜,连带着笑容都是前所未有的灿烂。
如果这灿烂的笑容被人看到,无论如何是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眉眼温和笑意融融的男人,会是他们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王爷,会是西唐杀伐果断狠辣决绝的战神。
卫颖确实是明白了。
她明白,她不用去和亲,他的治疗就可以继续了,只不过,这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明白,他在向他展示他的实力以换她的安心和放心。
虽然是这样的原由,她还是要谢谢他的。
毕竟能这样被一个人护着,也不是谁都能有的运气。
她在另外一个世界和空间的运气,大概都遗落在这里,所以如今有了爱她护她的父兄外祖,还有一个因某些原因而捆绑在一起的司徒诺,虽然他们只是交易关系,但这也不影响她为自己从来没有过运气人生而心生欣慰,以冲淡生命中深藏的一些苦涩和酸楚。
回到太傅府的时候,已是暮色霭霭。
天边最后的一抹霞光将两人晕染,温和而暖意,和谐而美好。
“王爷……”
‘慢走’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司徒诺却是微微扬了扬嘴角,眼尾处也浮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颖儿不打算邀请本王进去共进晚餐吗?”
“共进……晚餐?”卫颖眼睛不由地瞪大。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府里头上上下下,不知能否伺候得了这尊大佛,顶得住那骇人的气势和无形的威压?
况且,这个嘴刁又挑剔的男人……
卫颖想象着他看到太傅府那一桌子的饭菜而深深蹙起的眉,秀丽又带着几分英气的眉不由自主地皱了皱。
她看向司徒诺,读到他漫不经心却饶有期待的目光,正寻思着要如何委婉的拒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浑厚胜似洪钟的声音。
“颖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外祖父可等得脖子都长了。这离王爷将人一带走就是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