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和高宏图都倒霉了!
好好的南京兵部和户部尚书没得当,都被朱慈烺逼成了炮灰,一个得去曲阜城困守,一个得去泰沂山脉打游击,总之都没办法给朱慈烺添堵了。
而在原鲁王府的银安殿上,还有另外两个让朱慈烺有点头疼的家伙,他们就是刘泽清和刘良佐。
这两个在历史上都是贰臣,其中刘泽清还因为贰臣当得没劲,又折腾着要反清复明,把性命给送了——也有可能是他的旧部起兵反清把他给牵连了,总之落了个没下场。
刘良佐倒是“贰”到底了,是不知悔改的贰臣。
现在要不要就让封思忠安排的刀斧手把他解决掉?
刀斧手当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如果刚才高宏图和史可法不识相,一定要提什么“归政崇祯”,他们已经被砍死了......不过两个人还算识时务,都老老实实答应当大明忠诚的炮灰了。
可是刘良佐、刘泽清愿意当大明的炮灰吗?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了大清的炮灰?
朱慈烺笑吟吟看着这个俩军头,看得他们都有点心中发毛。
朱大太子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弘光帝,他有五万克难新军,还有沈廷扬的海军。嫡系的武装力量有好几万人,比二刘的兵马加一块儿还多。
而且朱慈烺还和高杰认了亲!高杰是他姐夫啊,还用徐州藩镇给拉拢住了。
对朱太子来说,拥有聊城这个“湖中之城”的刘泽清稍微有点麻烦,如果刘泽清被铲除后他的部下投靠清朝,朱慈烺还真无计可施。而盘踞归德府的刘良佐就容易解决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一旦解决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左良玉,甚至高杰都有可能兔死狐悲,还得慢慢来啊!
“两位刘总兵,”朱慈烺忽然开口,“你们知道洪承畴死了吗?”
刘泽清摇摇头。
刘良佐却有点心虚的说:“洪承畴不是在松锦之战中就殉国了?”
他弟弟刘良臣是老资格的汉奸了,在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兵败后就投降了清朝。本来刘良臣和刘良佐并没有什么联络,可是在清军入关后,刘良臣就派了家人找到了哥哥刘良佐,除了报平安之外,就是劝他投靠大清。
通过刘良臣派来的家人,刘良佐也知道了洪承畴的投降、受重用和被杀!
“洪承畴当了贰臣!”朱慈烺道,“还是鞑子的重臣......不过他遇上了本宫,被本宫施展离间之计,失去了多尔衮的信任,已经被砍头了。”
什么?洪承畴原来是被朱慈烺陷害成大明忠烈的?
刘良佐倒吸了一口凉气儿,这太子爷也太厉害了吧?
朱慈烺冷冷看着刘良佐道:“刘良佐,本宫封你做河南镇守总兵吧......你去收复流寇手中的归德府和开封府,收取后就由你来做主!另外,本宫每个月给你三万两白银的军饷,怎么花,本宫不问。”
“臣......领旨。”刘良佐松了口气,归德府现在已经是他的地盘了,开封府是李自成的地盘,不过李自成现在正收缩南线的兵力,准备在山西地面上和清军大战。以刘良佐的兵力,收复开封府全境也许有难度,但是拿下开封府东南部并不困难。
另外,朱慈烺每月给他三万两白银也不少了。一年有三十六万两!足够他逍遥快活了。
如果他不肯答应,那朱慈烺就有了铲除他的借口!
“刘泽清,”朱慈烺又冷冷看着刘泽清,“你是山东人,不必出省了,就接着当山东总兵,镇守东昌府吧!”
刘泽清一听,忍不住就往高杰脑袋上瞄了一眼,绿油油的。
高杰拿下徐州府和半个淮安府,还有个郁州山岛可以躲,怎么都死不了。自己却被扔在兖州府、东昌府当肉盾!看来高杰的老婆和太子爷有一腿啊!
“千岁爷,”刘泽清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一张颇为堂堂的面孔上都是后怕,“臣兵微将寡,怕是守不住啊!”
朱慈烺嗤地一笑:“守不住你不会跑啊?上回李自成打北京的时候你不是跑得挺快?现在不会了?”
刘泽清噗通一下就跪了,额头上全是冷汗,“臣,臣再也不敢了......”
朱慈烺俯身看着他:“不敢跑......你难道要投降鞑子?”
“不敢,不敢......”刘泽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朱慈烺笑着:“那你就跑啊!只要别跑过淮河,本宫不问!再给你提个醒,济南府有泰沂大山,好生经营一下。
鞑子来了你就上泰沂,鞑子走了你再去占地盘。另外,东昌府城聊城可是固若金汤一般的,只要有可靠之人,坚守几年也不成问题。
还是那句话,好好坚持!本宫每个月给你三万两,不会亏待你的!”
也得有可靠之人啊......刘泽清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手下其实是有不少坚决抗清的爱明志士的,历史上的榆园抗清起义就是他的旧部发动的。
刘泽清虽然不知道自己手下还有好人,但现在鞑子还没来!而且他也知道鞑子要来曲阜倒斗的消息都是朱慈烺编出来骗人的,他现在就想当汉奸现在也没人要啊!
看到刘泽清哭丧着脸叩拜领旨,史可法和高宏图也都有点怀疑朱慈烺真的是朱元璋转世了。
刘泽清往日对跋扈的一个总兵啊,现在怎么就被朱慈烺整得服服帖帖了?
......
“皇爷,千岁爷,龙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送行的山东官员,都在码头候着......总督七省军务史可法,山东巡抚高宏图,衍圣公孔胤植都递了请见的折子。”
说话的正黄大宝,他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是二十四监之首!早前和他搭档的丘致中现在则当上了御马监掌印太监,地位仅次于黄大宝。
通过这两个人,朱慈烺基本就掌握了内朝。而外朝又被抚军大元帅府和一票从北京跟从出来的“克难功臣”牢牢控制,这些人都可以看成是皇极门之变的同谋!朱慈烺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投靠崇祯——崇祯皇帝真的不是个好伺候的皇帝,对待廷臣尤其苛刻,动辄就杀头抄家。更要命的是自己又没什么大主意,遇到问题都让廷臣想办法,大臣们想得办法不好用,没准就给宰掉了......
相比之下,朱慈烺这个太子真是太好了。他自己一肚子的坏水,主意比谁都多,就算要别人帮着想办法,他自己也有决断,而且出了篓子绝不会拿出主意的人当替罪羊。
另外,朱慈烺在杀人的问题上是极其有原则的!哪怕光时亨,哪怕史可法,朱慈烺都不杀。因为光时亨在廷议上说话,无论对错,都不应该治罪。
而史可法虽然忠于崇祯,但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看人吵架。所以朱慈烺就派了个拉仇恨的大号炮灰给他去当!
死不死的,就看天数了。
不过有一个人朱慈烺倒是想杀掉的,就是那个前任湖广巡按御史黄澍。
倒不是因为他挑头和钱谦益唱对台——东林党就这德行,没有黄澍也会别人跳出来的!朱慈烺想杀他的原因是他在黄得功被马士英骗走后就跑没影了!
“宣史可法!”朱慈烺摁下了杀心,点了史可法的名。
“臣史可法恭请皇上圣安,太子殿下金安。”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地说:“平身,赐坐。”
他倒是很想给史可法下一道勤王救驾的圣旨......就是不敢啊!
“史制军,”朱慈烺笑着摸出了一瓷瓶,递了过去,“这是最上等的鹤顶红!”
什么?要赐死?
崇祯皇帝和史可法都吓了一跳。
朱慈烺微笑着,缓缓地说:“不是给你准备的,是给衍圣公准备的!万一曲阜不守,衍圣公必须殉节,决不能辱没了至圣先师之名!你可明白?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喝了这瓶鹤顶红!”
史可法咬咬牙:“臣,臣一定不会让衍圣公辱没至圣先师的!”
“好!”朱慈烺点点头,笑道,“史制台,本宫还有一事要和你打个招呼。”
还有什么事儿?史可法心说:是要陷害什么人吗?
朱慈烺笑道:“你这次虽然没有和本宫兵戎相见,但还是有谋反的嫌疑!谋反啊......是要灭族的!”
史可法又是一阵心惊胆颤。这位太子爷到底想干什么?
朱慈烺道:“可本宫为什么不制裁你?还让你当总督呢?”
为什么?史可法哪儿知道啊?
“因为你向本宫揭发了南京的同党!”
同党?史可法愣了又愣,他可没揭发过什么人啊!
朱慈烺道:“徐弘基、赵之龙、朱国弼、汤国祚、柳祚昌、郭祚永、朱国昌等等的留都勋贵,都是你的同党!不,不仅是同党,而是主谋,他们才是主谋,你只是被他们欺骗的......你递了密折,揭发了他们,所以本宫才不问罪的!”
“千岁爷,您,您......”史可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慈烺笑着摆摆手:“你不必说什么了,总之他们都会知道自己的罪证已经被本宫掌握的!”
“您还要让他们知道?”史可法愣了又愣,“千岁爷,您就不怕他们铤而走险......真的反了?”
朱慈烺哈哈大笑:“反了好啊!反了才好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