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外,烟尘迭起。
一名彪悍的骑兵擎着黑色的大旗,在大旗的身后,兵马滚滚。
大批浑身透着杀气的虎豹军兵士迅速的逼近,如山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
“虎豹军的调兵了。”
“他们该不会是要杀了我们吧?”
村口聚集的千余名百姓也都是各个色变。
妇人将孩子楼在怀中,男人则是面色凝重。
那刘家的奴仆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悄悄地往人群中退。
“围起来!”
有雷霆声响起,披坚执锐的虎豹军兵士迅速的包围了刘家村。
阳光下兵器泛着锋利的白光,战马嘶鸣,空气中弥漫着肃杀气氛。
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兵士,刘家村人人惊惧。
“娘,我怕......”
有受到惊吓的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
年轻的妇人望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兵士,也是神色慌乱。
杀气腾腾的兵士分开了一条通道。
指挥使张霸天策马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张霸天目光凌厉如刀。
他扫了一眼聚集在一起的百姓和捆绑在槐树上抽打得皮开肉绽的人,面容冷峻。
“主事的人出来!”
张霸天声如雷霆。
躁动的人群中,几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的站了出来。
“这位将军,老朽是刘家村乡老。”一名年龄最大的老者拱了拱手:“敢问将军到本村来,有何贵干?”
“哼,明知故问!”张霸天冷哼了一声。
“今日冯参政到你们村丈量田亩,却无辜遭你们殴打!”
“殴打官差,重罪!”张霸天冷冷地道:“谁带头的,速速站出来!”
张霸天的话声落下,人群中有几个年轻的庄稼汉也都是面带慌乱色,急忙低头。
“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刘家村年轻后生那都是淳朴良善之辈......”乡老开口辩解说。
“你指认,谁带头的。”
张霸天没有理会那乡老的话,对着身旁一名脑袋裹着渗血绷带的胥吏问。
这胥吏也是挨揍的人之一,此次跟随来指认凶手。
那胥吏也是在人群中望着,很快目光就盯上了那几个魁梧的汉子。
“是他们!”
那胥吏指着那几个汉子道。
“抓起来!”
张霸天厉声大喝。
当即就有兵士推开人群,直扑那几个汉子。
“军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父老乡亲们,不能让他们胡来!”
这个时候,一名刘家的奴仆在人群中大喊起来。
“将他也抓了!”
张霸天目光一凌,厉声道。
十多名兵士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那欲要逃走的刘家奴仆抓了出来。
“你喊什么!”
张霸天看着被拎小鸡一般抓出来的刘家奴仆,一双虎目透着杀意。
“我,我没喊。”那奴仆面露惊慌的狡辩。
“呵!”
张霸天咧嘴冷笑的看着这个打扮的与百姓不同服饰的奴仆,直接拔刀捅了过去。
“噗哧!”
张霸天突然的拔刀杀人。
村口的百姓也都是吓得尖叫惊呼,齐齐的后退,满脸的惊惧色。
张霸天抽出了长刀,那奴仆满脸不可置信的瘫软倒地,当场就死了。
“你们动手打人?”
张霸天拎着滴血的长刀,策马到了那几个面色发白的庄稼人跟前。
“我们,我们知道了,将军,我们再也不敢了。”
面对杀气腾腾的张霸天,他们几个人直接扑通地跪下了。
张霸天那可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狠人。
他一刀结果了那刘家奴仆的性命,已经吓住了这几个挑头闹事的庄稼汉。
“晾你们也没那个胆子!”
“说!”张霸天冷喝:“谁指使你们的!”
“是,是刘管家指使我们的。”一名庄稼汉当即开口,“刘管家说,只要赶走了官差,就给我们减一成的租子......”
“他们人呢!”张霸天问。
“刘管家他们,他们就在村内。”一名庄稼汉不敢隐瞒。
“去抓人!”张霸天旋即指着几个庄稼汉冷冷地道:“将他们几个憨货,都给我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这几个庄稼汉都是被人撺掇的,张霸天没要他们的命。
几百名虎豹军兵士推开人群,冲入了村内。
那刘管家带着奴仆想跑,可是村子被围了,很快就被抓了出来。
“将军,不关我们的事啊。”
刘管家此刻心里也是怕了。
他的本意是鼓动百姓和虎豹军闹。
到时候虎豹军愤怒,杀的也是百姓。
谁知道虎豹军不按照套路出牌,竟然直接冲着他们来了。
“撺掇百姓殴打官差,死!”
张霸天看到跪着的刘管家和十多名奴仆,眸子里闪动着杀意。
“拖下去,砍了!”
谁也没有想到张霸天如此的干脆果断。
审都没有审问,直接动手砍人。
那刘管家也是顿时吓得浑身瘫软,大声告饶。
“扑哧!”
“扑哧!”
当着百姓的面,刀光闪过,十多颗脑袋落地。
面对这如此场面,村口聚集的千余名百姓已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先前在刘家的鼓动下,他们觉得人多势众,不怕虎豹军。
可现在大军一围村子,他们这才发现,军队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乡老何在?”
张霸天杀了一通后,这才开口。
“将军有何吩咐,老朽绝不敢推辞。”
那乡老也是吓得够呛,态度变得格外的恭敬。
他面前站着的可是一尊杀神,刘府管家说杀就杀了,这让他心里恐惧。
“青州政务府的新政是什么,当众给大家伙说一说!”张霸天瞪着那乡老道:“胆敢说错一个字,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这......”
乡老面露犹豫色,可是看到张霸天那凌厉的眼神,也是浑身一颤。
“老朽遵命。”乡老答应了下来。
乡老在几名年轻人的搀扶下,站上了村口的磨盘。
“诸位乡邻,青州政务府有政令,说要将刘家等大户人家的土地重新丈量,以后多余的收缴后,分给村里无土地的人。”
“每家每户至少可以分十亩地,以后按亩收税,不再按照人丁多少......”
乡老的话还没说完,村口聚集的百姓就炸开锅了。
“真的假的?”
“怎么和你先前说的不一样?”
百姓们也都是七嘴八舌的开口问。
乡老也是满脸的尴尬色。
面对周围披坚执锐的兵士,他也是不得不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我对不住诸位,刘家先前给了我银两,让我乱说一通,鼓动你们去闹事,以保全刘家的土地......”
历朝历代官府仅仅管辖到县一级,乡镇村落都是由乡绅和有名望的乡老负责。
官府的一应命令,也是由这些人负责传达给百姓。
这一次刘家指使乡老直接扭曲了新政说法,鼓动百姓闹事。
现在乡老当众说出原委,顿时让百姓怒不可遏。
“枉我平日里敬重你,你竟然欺骗我们!”
“李大帅分土地是为我们好,你们却说是要给我们加租,太可恶了!”
“老王八蛋,你差一点害死我们!”
“刘家太不是东西了,你也不是东西!”
遭遇到了欺骗的百姓顿时群情激涌,对乡老口吐芬芳。
他们选择相信乡老,相信刘家,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许多年了。
比起初来乍到的虎豹军而言,他们更相信亲近的人。
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被骗了,被信任的人骗了,百姓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