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奶),我不要去衙门,你快救救我呀。”徐铁子和徐大柱心底十分害怕,看着徐家老太太不断哀嚎。
“是呀,奶,去了衙门咱们就都回不来了,如果家里只剩下您和我爹娘,你们可怎么办啊?”徐四柱说道。
徐老太太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了。
她可舍不得她的宝贝儿子和孙子去衙门受苦!
而且像徐四柱所说,他们都被抓走了,家里那么多荒地,谁去种?
“我们家总共只有五两银子,一人一两,你把他们给放了吧!”最终,徐家老太太一咬牙,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苏兮儿。
苏兮儿淡淡地瞄了那银子一眼,“一人三两,没得商量!”
“你,你……”
徐家老太太脸都气歪了,很想甩袖子走人,可是她的儿孙们全都还在树上吊着呢,她能怎么办?
“好好好,给你!五两!你先把我家铁子和大柱放下来!”徐家老太太心本来就是偏的,银子不够,只能先救下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大孙儿。
“娘!”
徐锤子和李氏同时叫了徐家老太太一声,小声说道:“那是咱家最后的银子了,不是说要留着盖房子的吗?!”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临时搭起来的,在入冬以前,他们除了开荒种地,还得做许多土基,买些瓦片回来,将房子盖好。不然这个冬天,他们一家非冻死不可!
“那我能怎么办?你们两个黑心肝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大哥和你大侄子受苦吗?”如果可以,徐家老太太又何尝愿意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这会,她的心就像被人扎了刀子一样疼。徐锤子夫妻这时候出声阻止,可不就撞在老太太的刀口上了吗?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徐锤子夫妻心里很苦,嗫嚅地动了动嘴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赶紧的,放人!”徐家老太太十分生气,将五两银子塞进苏兮儿手里,颐指气使地说道。
苏兮儿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冷笑道:“放两个人,你这银子可不够!”
“我都说了,没了,我们家没银子了,你是听不懂吗?就五两,你爱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把他们全部送衙门好了,反正我是没办法了!”徐家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闷地低下头,实在是觉得心力交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啊!萧公子,你家不是有马车吗,麻烦你帮我跑一趟衙门,报个案吧。”苏兮儿很是干脆,将银子扔还给了徐家老太太,看着萧擎说道。
“好!”萧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欸,你不许去!”
徐家老太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去拦萧擎,奈何萧擎一米九几的大个,比他几个儿孙还要高,一身的肃杀之气,她跑了两步,硬是没敢拦上去,只能紧张地抓住徐锤子的手臂,使劲叫唤道:“老二,你快想想办法呀!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小蹄子将你大哥他们送去衙门吗?”
徐锤子心底很苦,面上更苦,看着苏兮儿,小声说道:“我们家现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能不能给我们点时间,这银子我们绝对不会赖账,一定会还上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苏兮儿不同情徐锤子这样的人,不过既然她想借徐家人震慑落月村的村民的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再继续闹下去,她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自己多久能还上?总不能让我一等就是十年二十年的吧?!”
“这……”徐锤子也做不了主,看向徐家老太太。
“别看我!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还有能力赚银子!”
徐家老太太瞪了徐锤子一眼,看向苏兮儿说道:“喏,这是六两银子,我只救我儿和大孙子,其它的我也管不了了!”多拿出来的那一两可是她的棺材本、私房钱,为了救儿子和大孙子她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娘(奶)!”徐锤子夫妻和吊在树上的二三四柱同时喊道。
“喊我也没用!”
徐家老太太无情的摆了摆手,对苏兮儿说道:“放人吧!”
“奶,这不公平!你拿出的是公中的银子,是我们大家一起挣的,可是你却只救大伯和大哥,这怎么可以?”徐四柱看着徐家老太太挣扎了两下,愤怒又失望。
徐二柱虽然像他爹一样木讷,但也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
徐三柱闭着眼睛,他爹和他大哥都得救了,他奶就是不救他,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看得清他眼底的情绪。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崽子来说三道四了,既然我还活着,那就是我说了算,放人!”最后两个字,徐家老太太是对苏兮儿说的。
“好说!”苏兮儿给了萧擎一个眼神,萧擎飞身而起,匕首一划,绑着徐铁子和徐大柱的绳子应声断裂,两人只觉得全身一轻,掉到了地上。
“铁子!大柱!我的儿、我的宝贝乖孙,你们受苦了!”徐家老太太哭嚎着扑了上去。
“娘(奶)!”两人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抱着徐家老太太的肩膀痛哭出声。
“苏姑娘!”
徐锤子看着这场面,心底涩然,知道靠他娘是不可能救得下儿子们了,他苦哈哈地转向苏兮儿,说道,“给我们两年……不,一年的时间,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这银子还上的,可以吗?”
一年六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徐锤子老婆还怀孕了!
他们家没分家,要拿出六两银子可比一般人难上许多,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此刻,村里人不由得对徐锤子一家升起一股同情之色,但更多的是警醒,这老苏家的人不能惹!
“好!”苏兮儿请村长写好欠条,让徐锤子夫妻签字画押,然后将徐二柱和徐四柱也放了。
最后剩徐三柱一人,孤零零地吊在树上。
“大哥……你把这欠条签了吧,赶快救三柱下来。”徐锤子又请村长写了一张欠条,递给已经有些缓过劲来了的徐铁子。
没想到徐铁子看都不看一眼,将欠条扔在了地上,“滚开,签什么签?没看到我快痛死了吗?让三柱自己签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