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可能看错了!”赵氏眼神一闪,说道。
“我们没有!”
虎子非常不服气,指着不远处的荒地说道:“他们就在那边,大伙不信可以过去看。”
“这,这……我也不知道虎子抓到麻雀了,至于你们说的饼,肯定不是二麻带的,我们家真的没粮了。”赵氏讪讪地解释道。
“可是刚刚大春娘找过去,要把饼子带走,二麻明明说那是他从家里拿的。”团团撇嘴。
赵氏,“……”如果坚持说饼不是她家的,就会得罪儿子,可能还要被大春娘赖上,要求还几个饼或者几斤面粉给她;如果说饼是自己家的,那不就证明她刚刚撒谎了吗?一时间,她有些骑虎难下。
“那个……家里哪来的饼、什么时候来的,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好心人见二麻饿了,给他的吧!”最后,她只能扯了这么个谎。
“呵!”
春香嫂子不屑地冷哼一声,“还哪个好心人?就你这个好心人呗,装什么装?”
赵氏一听急了,“不是,我没有,春香嫂子,真的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啊!”
“娘!你刚刚不是说给我绿豆汤喝吗?怎么过了这么久了还没好?”这时候,二麻却突然出现在赵氏的身后大声问道。
大家抬头看了二麻一眼,正如团团和虎子所说,他刚吃过麻雀和饼子,嘴边还沾着黑乎乎的油荤和两点面饼屑。
赵氏浑身一僵,连忙拉住二麻,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一会儿会给你送过去,你现在跑过来这里做什么?”
“什么一会儿,这都过去多久了,我和大春他们麻雀都烤完吃了,你怎么还没弄好?”二麻非常不满,他刚刚吃了麻雀肉和饼子,正噎得慌,需要喝碗绿豆汤解解渴。而且他牛都吹出去了,说是会给大春他们也带,现在小伙伴们都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呢,这绿豆汤他要是带不回去,多没面子呀!
二麻不耐烦地甩开赵氏,眼神四处瞟了瞟,刚好看到赵氏旁边那只他提过来的小桶,里面已经装了不少绿豆汤,汤熬得很浓稠,似乎还放了很多糖,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香甜味。
“原来已经弄好了!娘怎么不早说?”他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桶前,提起小桶就想跑。
赵氏不仅没有阻拦,反而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这样也好!
二麻只是个孩子,他要拿走,总没人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吧,她暗暗想着。
“站住!”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松一口气,团团却站了出来,挡住二麻的去路,看着他手里的绿豆汤说道,“这是我家的,你娘刚刚还骗人,你不许带走。”
“什么你家的?它明明在我家桶里,就是我家的,走开!”二麻忙着去和小伙伴汇合,伸手推了团团一把,提着小桶又想跑。
“桶是你家的,你可以带走,但是汤不行!”团团一把抓住二麻手里的小桶,两个孩子僵持在原地,极限拉扯,“哗啦”一不小心,那小半桶绿豆汤就被洒在了地上。
两孩子都呆了一下。
“呜哇……我的汤,我的绿豆,没了,都没有了!”
看着洒了一地的绿豆汤,二麻心疼得率先哭了出来,一下子摔了小木桶,扑向团团,“你赔我绿豆汤,快赔给我!”
“这本来就是我家的,赔什么赔?真要说起来,是你赔我才是!”团团身高虽然才到二麻的腰,但却毫不示弱,像头小牛犊子一样,冲了上去,抓住二麻的胳膊,将他推到在地上,然后骑到二麻身上,将二麻狠狠揍了一顿,揍得他连连求饶。
“这……”众人觉得玄幻了!
难道是他们眼睛出了问题?
还是说这二麻真的就这么弱?
一个九岁的孩子被一个四岁半的孩子压在地上揍,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别,别……别打了!”赵氏也是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跑上去想拉住团团。
眼见二麻被揍得哼都哼不出来了,团团顺势放开了他。
“二麻,我的儿,你没事吧?”赵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二麻,伤心地问道。
二麻全身疼痛,张口却只能“嘶”了一声,其他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赵氏抱着儿子,十分无措,一会看看人群,一会看看村长,一会又看看苏兮儿,默默垂泪,希望这时候能有人站出来替自己儿子说句公道话。
但大家都不傻,此刻全都反应了过来,他们以前都被赵氏可怜的外表给骗了,全都像是没看到一般,将脑袋偏向了一边。
“呜呜呜……村长叔!”赵氏没办法,最后只能幽怨地望向村长孙祥。
孙祥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候他无比后悔昨晚一时心软答应了赵氏来做工,他皱了皱眉,眼神略带不耐烦地看着她,“喊叔也没有,你还好意思哭!来的时候就说过了,老苏家不包吃。兮儿姑娘仁义,免费给大家送绿豆汤,你喝了就偷着乐吧,还敢偷拿?如果不是你偷拿,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行了,带着你家二麻回去吧!”
这是不让她继续做工了吗?
赵氏一听瞬间慌了,连哭都忘记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村长,噎得狠狠地打了个嗝,“您这是要赶我走吗?村长,这不公平,我承认偷偷拿绿豆汤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家二麻不也因此被打了吗?这件事情最多算是……算是两清了。我,我……都做工半天了,你们不能赶我走!”
“半天我会算你十五文钱,不会占你便宜的。”这时候苏兮儿开口道。
“你,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赵氏傻眼了,听苏兮儿也这么说,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村长和苏兮儿,好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坐在地上抱着二麻哭道:“你们太过分了!你们人多势众,我们孤儿寡母的,打不过你们,也说不过你们,要我走也可以,不过除了半天的工钱,你们还得赔偿我儿子被打的医药费,我也不要你多的,赔两百文就行!”赵氏在心里盘算了下,她做工七天下来差不多就是这个价,她可不想吃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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