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葬之事因诸多外在原因不得不取消,就算下敕命知晓者严守秘密,随后将空棺迁葬也不过是徒增笑话,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与其如此倒不如原封不动,哪怕是衣冠冢也是一种怀念。
李宽虽不懂墓葬风水,也看得出这里是一处好的墓穴,又无人打扰的清静也让李宽觉得这里适合生母,迁葬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文武百官看见李世民等人下山还以为要跪迎文惠皇后棺椁,殊不知根本没看到棺椁,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世民下令回返,李宽也进入马车中,武珝便将自己的疑惑说出:“老公,你说会是谁盗走母亲的遗骨?”
李宽亦是沉思不语,他也想不通有谁会盗走生母遗骨,而且还知道迁葬于此,这事除了当日几人外几乎无人知晓。即便是参与其中也不可能知道这里就是杨婕抒的墓,哪怕是墓志铭也仅仅是姓氏,墓志铭也说的不多,除非是有人知道墓主人的身份,要不然谁会盗走遗骨,还是悄无声息的完成?
“难道是……”李宽寻思良久,心中已有猜测,武珝追问道:“是不是想到什么?”
李宽犹豫片刻,沉声道:“兴许是外公,也有可能是外公养子!”
武珝初时也是如此认为,仔细考虑又觉得不可能,道:“要真是外公他们做的,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这里?除非是他们是神仙差不多,要不然谁会知道?”
“有可能事后被他们知道了!”
李宽坚信自己的猜测,除了父母外还有谁会注意自己女儿安葬之地,而他从出生至今都不曾见过自己的外公,就连长得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不过从杨师道年龄来看如今也不过六十余岁,与王槐等人年纪相仿。
“那他们又如何知道的?”武珝不相信的同时又有些相信,总之里面太多难以解释的问题。忽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难道会是他?”
李宽、武珝两人又相视一笑,这事透露着诡异,所以他们必须得先回府问过王槐、赵谦两人才能断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于是,李宽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也不管李世民如何作想,总之想到就去做这才是李宽一直贯彻的原则。
半个时辰,李宽独自一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王槐等人十分意外,又看了看只有李宽一个人,更加诧异了。不等他们开口,李宽抢先一步道:“王老,您们两位有没有见过我的外祖父杨恭道?”
王槐、赵谦两人同时摇头,李宽又问:“那您老知道那位与吴公公是何时认识的吗?”
“你怀疑吴公公是你外祖父?”王槐、赵谦两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斩钉截铁的说:“吴大人如何会是你的外祖父?至于皇上与他的关系,就像是我与先皇一样。”
赵谦接话:“不过吴大人倒是有些可怜,当年他的父亲因躲避战乱而被杀,母亲又因疫病而死,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之后进入府中做侍读,而他与当今皇上的关系非常好,之后先皇就将其赏给皇上身边一直到现在,这事我也是偶然间知道的。”
王槐、赵谦两人的话击破了李宽的幻想,王槐半开玩笑的说:“他的年纪比皇上还要小,做外祖父倒是不可能,不过做舅舅倒是可以的!哈哈!……”
赵谦点头附和,两人一起打趣李宽,当真是乐不思蜀。殊不知,王槐无意间的话惊醒了李宽,或许从一开始他想的有些曲折,不过‘舅舅’这个玩笑的称呼着实称心如意。
“你不会真的认他做舅舅吧!”
王槐、赵谦面面相觑,他们只不过是玩笑话,没想到看到李宽十分认真的模样,心里一阵打鼓,连忙劝阻李宽打消这个念头,认一个公公做舅舅,这事想想都觉得疯狂,可他们不知道李宽心里想法。
“兴许他本来就是呢!”李宽笑眯眯的话更是语出惊人,王槐、赵谦两人相视苦笑也不知如何回答,李宽也未作解释,随即又再次出去了,他要去求个明白。
李宽骑着马突然想到了小黑,这马的速度忒慢了点,不过小黑永远不在了。这次出府去的地方正是皇宫,他在甘露殿等待李世民回来,总比他又跑出去要轻松许多。
李世民率领百官浩浩荡荡的前去禁苑,本以为迁葬之事板钉上的事实跑不了,奈何又出现意外。得知李宽先行一步而去,李世民心里更加难受,他将一切都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仅没有怪罪李宽的意思,甚至连想法都没有。
心烦意乱的李世民命加快步伐,一个时辰后终于回宫,文武百官也随之自行散去,武珝也带着孩子回府。当她回府以后得知李宽匆匆忙忙出去了,莞尔一笑,这次她十分放心。
“陛下,太子殿下在甘露殿等您!”
李世民回宫就有人禀报,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通常而言都是恭恭敬敬的在外面等候,谁敢入殿等皇上,历来都是皇上至高无上,现在倒好出了这么一个怪胎,让他欲哭无泪。
李世民哪里顾得上其他人想法,马不停蹄的往甘露殿跑去,之前还低沉压抑的他瞬间露出笑容,认为李宽并未真的怪他意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看得其他人怔怔不语。
李世民急匆匆的赶来,李宽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李世民,心里有些无奈,随后说道:“用不着这么着急,你还得继续活下去才行!”
“好!”
李宽见李世民欣然答应还露出笑容来,心里一阵狐疑,殊不知在李世民听来李宽是在关心自己,作为父亲的他自然高兴了,李宽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吴公公,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吴公公心里一颤,躬身说道:“殿下说笑,老奴愧不敢当啊!”
李世民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李宽如此说话必有他的原因,所以也没有插嘴,李宽笑眯眯地说:“我是称呼您一声‘舅舅’,还是称呼您本名杨澈?不论怎么说您是外祖父的义子,这声‘舅舅’您受得起!”
刹那间,殿中气氛静得可怕,李世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吴公公则是苦笑不已,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