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定会明白陛下苦心!”房玄龄等人出言安慰,李世民苦笑的摇摇头:“知道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这些都是朕亏欠他们母子的,如今的大唐离不开他。”
李道宗似有所指的说:“楚王会答应吗?”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语,他们心里同样没底,李宽敢夜闯皇宫弑君,天底下还有什么事他是不敢做的?如果李宽对君临天下不感兴趣,试问谁又敢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现在的李宽行事太过张扬,偏偏群臣束手无策,谁都不能拿他怎样。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十分难受,李世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真的太失败了,不仅失去了子女的依靠,反倒是成为他们厌恶的对象,就像当年他厌恶李宽,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今位置颠倒,这份难受让李世民情绪低落。
“楚王最在乎王妃的意见,此事我等均无能为力!”
房玄龄出声提醒,武珝的重要性,不论过去多久,李宽对武珝初心未改,也未曾朝三暮四,一心一意的对待武珝,在场的人没人能劝服李宽,或许只有武珝能说上话,犹如长孙皇后与李世民相似。
李世民与李宽父子间的骨肉亲情早已不存在,自李宽欲要弑君那天起就彻底没了挽回余地。纵然李世民不断忏悔,就算禅让帝位也不见得能修复两人关系,简单来说两人无法回到从前。
李世民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李宽对他寒心,一个人的心死了,不论是夫妻,还是亲人或是朋友,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众人心知肚明,李宽敢弑君就没认同李世民这个父亲,所以这些问题都挡在面前不得不面对。
“或许有转圜的余地!”杜如晦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低声道:“楚王有三子一女,哪怕有昭告天下另立储君,传位于楚王,依他的性子不见得能答应,不过要是隔代传位那就有可能,甚至让楚王不得不继位。”
李宽对李世民没了骨肉亲情,可李熹、李暾等人是他与武珝的孩子,李宽不可能不管。若是传诏下去,只要他不接受大不了就隔代传位,意味着李宽同样肩负起大唐重任。
李世民等人眼睛一亮,纷纷赞同此建议,所以遵照之前的意思,另立储君,改封李治为南平郡王,爵降一级;立楚王李宽为皇朝太子,入主东宫太子府。若不是其他人反对,李世民甚至立诏国内大小事务均由李宽定夺。
这条诏令被众人反对,他们都以为问明李宽的心意再下诏令,而李宽子女四人一律加封为亲王、公主。说白点李世民改变之前的礼制,直接册封亲王之子未亲王,之女为公主,摆明就是李宽将会是下一任大唐帝国皇帝。
“卫国公,为防止宫中有异动,朕敕命汝再次领兵镇守玄武门,北衙禁军三万皆有汝调遣。”李靖在军中地位太盛,李世民不得不让其退下来,如今事关大唐国运,不得有任何差池,李世民只得再次任命李靖掌管北衙禁军,说白点就是镇守玄武门。
“诺!”李靖临危受命不得不答应,李世民又看向李道宗,道:“皇叔李道宗领中央卫府大将军之职,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均由汝统帅,另皇宫禁军任汝调度。”
“诺!”李道宗执掌中央卫府,实际上就是掌管皇城内的禁军及亲卫调动,而他是皇室宗族有此资格,李大亮则被调任至统帅东宫六率,说白点就是接替李治手中的东宫兵权。
“卢国公程咬金任南衙六府禁军镇守朱雀门!”程咬金躬身领旨,李世民看向尉迟敬德,道:“鄂国公……”
尉迟敬德躬身拜道:“陛下,臣已经退了许久,早就动不了,这事就交给上柱国郑仁泰吧!”
李世民有意让尉迟敬德东山再起,奈何他无意再带兵,惋惜的点头任命郑仁泰统帅南衙府军另外六卫,至于巡视京城的执金吾卫军李世民另有安排,而他也立即下诏命秦善道、程处亮、郑玄果、李德謇四人分别统帅,并且镇守京城四方。
秦善道等四人还在府中与家眷过除夕,一道道诏令传来,他们全都傻眼了,当即告别亲眷穿上戎装走马赴任。因为诏书明确表示即刻上任,不得有误,他们也不敢耽搁。
秦善道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上次李宽夜闯皇宫时,他选择站在李宽身边,枉顾君臣之礼的情况,惶惶不可终日。本以为此次下诏会是治罪敕令,殊不知居然是升迁敕命。
秦善道心中大骇,更加感受到今夜朝中必定发生巨变,故而急匆匆的赶来赴任。当他们上任时刚入子时,片刻后又有诏书传达,命他们立即率领兵马前往城门驻守不得任何人进出。
与此同时,李道宗从皇宫出来直奔赵国公府。
长孙无忌心情高兴之余多喝了两杯,在他看来朝野上下均是晋王的势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楚王无力回天。自己的外甥继任大唐皇帝是铁板钉钉,绝对跑不了。
殊不知李孝逸已经率领骁骑军秘密将赵国公府监视起来,一直未有动作则是因为李世民与他交代过奉诏而行。当李道宗前来时,李孝逸走了出来行礼,两人是堂兄弟,所以也没太多礼数。
“府内情况如何?”李道宗问。
李孝逸答:“正乐着呢!”
“是该乐呵乐呵,要不然就没机会了!”李道宗调侃道,李孝逸也是会心一笑,道:“传圣上敕命,立即入府擒拿赵国公及亲眷。凡是长孙家族子嗣,不论年岁几何一律擒拿押赴大理寺狱,待明日受审。”
“臣领旨!”
李孝逸躬身接旨,随即下令骁骑军进府抓人,李孝逸同样看不惯长孙无忌,他的权势没有长孙无忌大,不过长孙无忌对他从没有好脸色,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李孝逸岂会错过。
骁骑军犹如土匪似的,强力撞开赵国公府大门,鱼贯而出的士兵手握火把率先探路,又有手持兵器的士兵紧随其后,全部闯入府内,而各个府门已经有人把守,插翅难飞。
长孙无忌自以为大势已定,故而贪杯多饮,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及自豪,他知道李治登基长孙家族将会再次得到重用,这才是他最看重的。当府门被撞开,“哐啷”一声惊动了府内下人,可他们还没来得及传话就被士兵擒住,李道宗、李孝逸径直朝着正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