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末将这就去请太医!”
李世民龙袍上有血,而他也受了伤,李大亮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而他也派人去请太医。此时,李世民没有考虑自身伤势,低头寻思:“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指使?”
李宽见刺客已死,也没打算继续逗留,悲痛的看着钱武尸体,命张冲等人将其抬回大安宫。武珝哭成泪人,钱武的死对众人的打击颇大,武珝自责自己不该过来,要不然钱武也不会为了救他们而死。
李宽不停地安慰伤心的武珝,众人也随即默默离去,秦善道也不敢逗留,如今他跟随李宽一起,意味着他也有罪。现在李宽等人都忘了自身所犯之罪,浑然不知的离开,而李宽也没心情考虑后面的事情,桥到船头自然直。
李世民张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李宽等人离去背影,回想起刚才的刺客,低声道:“务必查清楚他们幕后是何人?”
李大亮躬身答应下来,道:“那今夜之事该如何处置?是否调集大军前去大安宫?”
“罢了!”李世民直觉告诉自己李宽敢光明正大的夜闯皇宫,必有倚仗,目前不知李宽打得什么算盘,李世民也不想贸然判罪,最后下诏严令今夜之事传扬出去。
李大亮见李世民息事宁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劝道:“陛下,恐养虎为患啊!”
“难道朕的敕令你也不听吗?”李世民犀利的目光盯着李大亮,李大亮连称不敢只得听命行事,“你再去看看北衙禁军那边找找吴旭,找到立即送至太极殿!”
李大亮点头称是,李世民再次抬头看向早已远去消失在黑夜中的李宽等人,惆怅烦躁的心情让他情绪十分低落,今夜发生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了,直到李宽等人真的离开了,李世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世民,从未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甘露殿、两仪殿均有血迹,内院寝宫更是满目疮痍,今夜他不得不在太极殿内暂住。当他来到太极殿偏殿处时,回想起曾经的经历,百感交集,片刻后立即下诏明日罢朝,原因李世民也未交代,而皇宫内外全部戒严,比以往的时候更加严密。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犹如大战爆发似的!
李大亮没有处理身上的伤势,立即遵照太宗皇帝的敕令寻找吴公公还有他之前派出去请兵的士兵。
“报告将军,北衙禁军一切安好,并无见到吴公公及传讯将士!”李大亮已经命禁卫军将士四处寻找吴公公等人踪影,没想到过去了半个时辰仍旧寻找不到,李大亮恼羞成怒下令地毯式搜寻。
终于内重门一处角落中找到吴公公等人,而他们衣衫褴楼,昏迷不醒。李大亮喊醒他们,询问发生了何事,两人不约而同的提及到有人将他们打晕,似乎是故意有人不让他们前去调兵救援的意图。
李大亮联想到刺客之事,迅速带着吴公公及传信将士两人入太极殿,沉思的李世民抬头看见浑身湿透的吴公公等人,李大亮将发现他们俩的经过说了一遍。
“到底是何人?”李世民目光阴沉,满面寒霜的寻思,他没想到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吴公公等人被人从背后偷袭晕倒,没能前往北衙禁军府,故而援军迟迟未来也都说得通了。从刺客围杀李宽时所用的手段,已经证明他们不是江湖刺客,更像是豢养训练有素的军队。
另外,那些刺客围杀李宽毫不手软,计划破灭时又转头进攻李世民的方式,证明他们目的是李宽死或是他自己死,也有可能是两人都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对谁最有利?
李世民暗自寻思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随即摇头否定,喃喃道:“他性子懦弱,又如何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兴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到底又是何人所为?”
吴公公等人先行退下,李世民则独自留在太极殿内,殿外同样被严密保护起来。
纵然李世民下诏不得外泄昨夜之事,不过这个消息如同狂风扫落叶之势,迅速传遍至整个皇宫内外,又传至整个京城朝中官员耳中。众人得悉此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假的。
因为没人相信李宽能单枪匹马夜闯皇宫,就连后面传出去关于李世民险些被杀的事情都没人相信。按照常理推断,事实上的确没人能做到,所以这事没人放在心上,唯有稍稍提前知晓一些事情的人相信是真的,而他们同样佯装不知似的。
李宽等人领着钱武的尸身回到大安宫时,王槐、赵谦均是唉声叹气,沉默不语,最喜欢与钱武斗嘴的赵谦也是眼中含泪,赵谦亦复如是,至于其他人同样万分悲痛。
从皇宫出来,武珝等人都哭了一路,眼眶微红,李膤醒来看见母亲哭了,吓得她也跟着哭,最后武珝不忍女儿跟着受累,勉强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宽亦是心中悲痛,强忍着痛哭出声,立即命人准备钱武的身后事,并且将其棺椁存在在戢武殿内,整个大安宫全部更换丧事白布,就连匾额、灯笼等全都换成白色,整个王府上下全都换上丧服。
李熹、李暾及李腍也被送回府,同样换上丧服。虽说王槐等人均是府中总管,属于下人中的顶级,说到底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按照礼制他们没有资格享受此等丧礼,可李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心中早已被认作祖父般的亲人,更何况钱武还是李宽的老师,故而李宽亲自守夜。
张冲、冷锋等人均陪同左右,整个王府上下沉浸在悲痛的气氛中,从上至下无一人脸上露出笑容,当晚守灵武珝同样陪同,最后还是李宽、王槐等人劝说直至后半夜才去歇息。
李宽毅然决然的决定让钱武陪葬在献陵,不过没有立碑或写墓志铭。生前钱武是李渊身边的护卫,死后李宽便让他们葬在一起,就算是到了黄泉也能代他向祖父问候几声。
陪葬在帝陵之人几乎都是朝中大臣及王侯将相才有此资格,纵然有朝臣反对可李世民力排众议支持。因为不是钱武舍身救人,李宽等人的性命就没了,最后钱武陪葬在献陵与高祖皇帝再续主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