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退!”
就在吴公公转身调兵离开不久,李宽单枪匹马再次杀了出来,弓箭手的箭矢已经用尽,不仅没能射中李宽,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没碰到,所有的箭矢都被他挡住。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中李宽用来做盾牌的将士身上,厚厚的铠甲硬生生被刺穿,整个人也变成刺猬一样,仿佛草船借箭,不停地吸引敌人射箭,实则是消耗对方的箭矢。
皇宫禁卫军负责皇宫的安全,主要以巡逻为主,不像征战沙场的军队,随军携带重弩、辎重等重型军械,这也给了李宽杀出重围机会。李大亮提前预料到苗头不对劲,亲自领兵前去阻拦,又吩咐士兵护送李世民撤退。
之前还流出些许不忍的李世民,眼睁睁的看着李宽犹如妖魔似的杀了过来,吓得冷汗直流,仓皇失措的向甘露殿方向撤退。李宽犀利的目光盯着逃窜的李世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怒吼道:“李世民!”
李世民大惊失色,心里满是愤怒,李宽当众直呼他的名讳,这绝对是挑衅,也是极大的侮辱。李宽的叫喊彻底激怒李世民,不顾一切的怒道:“杀,给朕杀了这个逆子!”
话音刚落,之前退散开来的禁卫军再次一拥而上,李大亮也不甘人后,同样提刀便杀了过来。众将士也顾不得李世民刚才所言是真还是气话,总之他们要是不全力以赴,自己等人不仅性命堪忧,就连当今皇上也在劫难逃。
身为禁卫军有他们的尊严,任何人不得侵犯,如今李宽三番五次侵犯他们的底线,早已不顾一切的拼尽全力,哪怕是数十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钳制住李宽的行动。
鸣鸿刀的威力终于体现出来,众将士所用的均是目前的军用专用的陌刀,论锋利不遑多让,奈何遇到刀中之祖犹如刀劈竹子似的,凡是与鸣鸿刀碰撞的兵器无一例外全部断成两截。
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手持利器的李宽,他们已经没有兵器在手,只能肉搏。纵然身穿战甲,也不够李宽砍的,就连李大亮身上的明光铠甲,也被李宽重点照顾,数刀之下便将铠甲撕裂开来。
李宽的力气极大,每一次攻击,李大亮就得卯足力气勉勉强强抵挡。纵然如此还是踉踉跄跄的稳住脚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李宽再次攻来,接连数次攻击之下,李大亮早已身心俱疲,完全不是李宽对手,而且李宽比他年轻多了,打得李大亮毫无还手之力。
李大亮节节败退,震撼了余下的禁卫军,他们也被李宽的勇猛及嗜血给震住了,全都忘了继续进攻,傻站着看着李大亮单独面对李宽攻击,到最后李大亮倒地吐血,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李宽放弃补刀,提着刀继续追击李世民。
“快……拦下来!”
李大亮宁愿自己身死也不能让当今皇上有恙,艰难的站起来,有气无力地大喊一声,众将士不敢迟疑继续阻拦李宽前进的脚步,奈何他们不敢靠得太近,鸣鸿刀饮了太多将士鲜血,可刀身之上毫无血渍,仿佛刀身更亮,更加锋利。
“李世民!”
李宽狰狞的大喝一声,吓得李世民仓皇逃窜,悄悄地回头望去便见李大亮浑身是血的模样,恨不得加快脚步,哪里顾得上帝王礼仪,眼下只想着抱着自己的性命。
甘露殿附近的太监、婢女吓破了胆,瑟瑟发抖,惊恐不安地望着提刀追杀李世民的李宽,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生怕殃及池鱼被屠杀。李宽的目标只有李世民一人,只要不阻挡他的去路,他也不会举刀便杀。
护送李世民撤退的将士一点点的前去阻挡,毫无作用,直接被李宽击杀。从皇宫内院直到甘露殿的路上全都是鲜血,李世民也被李宽的疯狂给惊到了,他真的没想到李宽居然敢这么疯狂,完全像是疯了似的。
脚步更大了,速度更快的逃走,李世民一边逃窜一边想起当年玄武门之变时发生的情况,心里百感交集。李宽一路追杀至两仪殿,李世民像是想通了似的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距离自己不到五百米的李宽,在他身后还有李大亮及禁卫军将士。
“皇上,快走啊!”留在李世民身边的将士仅有十人不到,他们严阵以待,心里也害怕李宽冲过来,目光始终停留在李宽身上,只要稍有动作便会立即做出反应。
偏偏这个时候李世民居然不逃了,这让众人万分焦急,团团围住李世民将其护住,其他人则继续与李宽对峙。李宽见李世民不逃了,脸上浮现一抹讥笑,冰冷的目光中是刺骨的杀意,举起鸣鸿刀就朝着李世民杀了过来。
李大亮等人亦是心惊不已,他早已派人调集北衙禁军,算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现在李宽已经杀到两仪殿,禁军迟迟未至,这让李大亮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一切事宜都超乎自己的预料之外。
“你真想弑君?”李世民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杀气腾腾的李宽,苦涩的说道:“你可知此事传扬出去,你便是大唐的千古罪人,一生背负着弑父的罪名。”
“那又如何?”李宽击退阻挡自己的禁卫,余下仅有两人站在李世民,根本不敢动作,李宽手握鸣鸿刀,讥笑道:“弑父?李世民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父亲?自我出生以来,你可曾养我一日?若非母亲的坚持,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在我心里早已死去,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更何况你不配!”
经过连续的杀戮,李宽心中的杀意早已宣泄的差不多,意识稍稍清醒过来,血红色的双眼渐渐淡了几分。面对李世民的质问,隐藏在心中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字字珠玑更像是李宽的斥责与谩骂。
“大胆逆贼,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李大亮终于追了上来,只不过他身后的将士被李宽杀得人心惶惶,早已不敢与李宽继续交手,心中生出怯战之心。
李宽斜视李大亮,目光中蕴藏着无尽的杀意,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让李大亮话都不敢说了,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的愤怒及尴尬,奈何他拿李宽没辙。
“朕虽未养你,却是你的生身之父,此乃无法改变的事实。”李世民心中苦涩,“你若杀了我,便会背负不忠不孝罪名,甚至你的子孙后代都会沦为大唐的罪人,自此以后背负骂名苟活人世。”
“别他娘的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李宽瞪着李世民怒吼一声,他都不想继续跟李世民多说半个字,眼前的唐太宗让他很恶心,眼不见为净,要不是李世民做得太混账,李宽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李大亮等人敢怒不敢言,气愤不已,李世民亦是嘴角抽了抽,心里更加畏惧,他是堂堂的大唐皇帝,一国之君,试问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不仅没有遵从他的敕令,甚至敢杀了他,偏偏眼前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曾经玄武门之变时,高祖皇帝得悉此事之后的心情是否与现在的自己一样?李世民黯然神伤,想起曾经做过的事情,心中一片悲凉,同样的事情发生自己身上才知道做父亲的心痛,还有身为人父的失败。
当年的他为得是大唐皇位,如今的李宽又为的是什么?
“为什么?”
李世民心灰意冷的说出心里疑问,李宽闻言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的猖狂让李大亮恨得牙痒痒。片刻后,李宽满腔怨愤的反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要皇储?还是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是不是很意外为何今夜闯皇宫,欲要杀你?”
李世民沉默以对,他心中确实感到疑惑,以及不可置否的怀疑李宽此举目的是为了大唐皇位。
“皇位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如,前程关我屁事!”李世民不屑一顾,对任何人而言这两样都十分重要,而在李宽心里连屁都不如,一字一句的说:“我母亲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顿时,李世民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李宽为何疯狂的夜闯皇宫,艰难的张嘴,道:“你都知道了?”
李大亮等人不明所以,李宽心中愤怒,心中已有答案仍然为枉死的母亲感到忿忿不平,破口大骂道:“李世民,你枉为人父,枉为人子,枉为人夫,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是我的父亲?所以你根本就不配,我亲自送你下去见我母亲向她赔不是,为你当年做的事情赎罪!”
平心而论,李世民对大唐的功绩无可替代,算得上是一位仁君。但是,面对李宽的指责及痛恨时,李世民恍若隔世,脑海中涌出高祖皇帝李渊及自己的兄弟,还有李宽的生母杨蕙兰的笑容,最后回过神来再看李宽时,他的眼角湿润了,泪水悄然滑落。
李宽依旧不为所动,手中的鸣鸿刀发出嗜血的渴望,瞬间来到李世民面前,带着冷酷的笑容举刀便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