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中原地区便是人口众多,这也使得中原地区产粮是最高的。随着战争迫使北方汉人及少数民族百姓南迁,这也导致产粮地区从中原向南转移,如今大唐王朝产粮最大的地区乃是江南及河南两道。
由于百姓以五谷杂粮为主,又因五谷中的稻谷虽有可每亩产粮较低,故以黍米、小麦、大豆为大部分百姓口粮,像是稻谷、粟米则是有一定社会地位才有得吃。
河南道距离辽东较近,故而属于第一批征调粮食的地区,各州县府衙官员齐出动,目的自然是运送粮食前往战场。当河南道官员调集各地粮仓粮食运往辽东时,突然被数十人劫持官粮车,数万石粮食消失无踪,事故发生地在东夷校尉府官道距离襄平县百里。
官粮被劫的消息震惊朝野,太宗皇帝李世民龙颜大怒,立即传诏朝中重臣在甘露殿共商大计。
“前方战事吃紧,将士们饥肠辘辘,河南道筹集粮食运送途中居然被恶贼劫走官粮,罪大恶极也!”李世民怒火中烧,“此事极其恶劣,不论是何人所为必须一查到底。”
众人突闻噩耗均是大吃一惊,就连崔仁师、韦挺等人也同样目瞪口呆,他们对望一眼暗想是否是魏王所为,随即又迅速摇头否认。纵然李泰胆大妄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如此做法无异于自己斩断己方大军后路,逼迫他们班师回京。
“据营州都督兼检校东夷校尉薛万淑奏报,此事十有八九是潜藏在我朝的高句丽将士所为。”李宽据实回答,身为兵部尚书李积也知道此事,两人立即入宫面圣告知。
李世民接话道:“众卿以为如何?”
褚遂良:“陛下,薛都督绝不会无的放矢,此事必然与高句丽细作有关系,臣请命出兵攻打高句丽。”
李道宗提出异议:“陛下,臣以为当以寻找失踪的粮食为重。前方将士还等着这些粮食,要是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影响我军士气。若是此事真与高句丽细作有关,必定杀之以儆效尤,首先还是先找到这批粮食为重啊。”
李世民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承范言之有理,事发突然怕是大海捞针啊!”
崔仁师、韦挺等人对视一眼,心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崔仁师率先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非楚王殿下不可!”
“哦!此话怎样?”李世民看了一眼崔仁师。
“回陛下,楚王殿下任职大理寺丞时审查不少案件,更是破获了不少冤假错案,臣自愧不如矣!”崔仁师拍着马屁,谦恭有礼的继续说:“如今楚王殿下更是身居要职,又事关敌国细作,由楚王殿下前往更能证明陛下对前线将士的关心,也能体现此事的重要性,提醒各州县官员小心谨慎。”
李世民转头看向李宽,道:“你愿意前往东夷校尉府?”
“臣愿前往!”李宽出人意料的同意下来,就连李世民都有些吃惊,按照道理这个时候离京对他而言并无益处,甚至有可能会突发变故,李宽毅然决然的答应下来,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即刻动身前往营州,一路小心,务必追查真相!”李世民回过神来,叮嘱两句也没准备另派他人前往,李宽平静的淡然处之。崔仁师等人也意外的同时又有些欣喜若狂,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
东夷校尉府在河北道营州城中,专门负责处理奚和契丹的事务机构。李宽躬身告退,李世民眼不见为净,随着李宽离开他心情畅快多了。李世民不担心李宽自身安危,要不然‘杀神’之名岂不是名不副实。
李宽转身出了甘露殿后,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看得吴公公心里一惊,又有些莫名其妙。
“殿下!”李宽前脚回府,后脚史锐便找来了,压低声音说道:“消息传来了!”
李宽似乎早有准备似的,没有惊讶有得是森冷的杀意,接过史锐递给他的纸条,上面仅有五个字:“大鱼上钩了!”
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李宽回京足足过了一个多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他想要知道的情报,暗暗地想道:“李泰你做梦也想不到,这场局会是我为你设下的,你可真是能沉得住气,居然到现在才行动,看样子房遗爱给你的提醒还是没起到任何作用,你要为自己的刚愎自用付出血的代价。”
“事情已经完成,咱们可以收网了?”史锐面色阴沉,不寒而栗的杀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不急!”李宽微微一笑道,“既然这场戏已经开锣了,咱们怎么也得陪他玩下去才行。若是半途而废,岂不是浪费我的一番苦心。另外,还有件事得查清楚,等会你收拾一下随我同去营州。”
“诺!”史锐转身离去,又突然回头不好意思的问道:“殿下,我随您前往营州的话,那是不是……”
“两码事,没得商量!”
李宽不等史锐说完就断了他的念头,直白的告诉他这事与定下的任务不能相提并论,而且此行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不必行动,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还在坐月子的妻子。
再三考虑以后,李宽决定向武珝和盘托出,武珝躺在床上竖着耳朵等到李宽说完后,武珝毫不犹豫的支持李宽去做这件事。现在武珝的身体大有好转,经过李宽的特殊治疗渐渐好了大半,当初的病根除了无法生育外其它的病痛都被他治好。
之所以要去营州,李宽的另一个目的则是见见薛万彻的兄长,也就是营州都督兼任东夷校尉的薛万淑。当初匈奴河之战时,薛万淑坐镇营州,给予薛万彻支援,不可能对自己弟弟的事情毫无察觉,所以他要亲自前往一趟询问那件事薛万彻是否参与其中,要是参与了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房遗爱悄悄传递消息给李泰的事情,李宽不仅知道还亲眼看过,当然这些事房遗爱、李泰等人均不知。从李宽立下为死去的将士讨回公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彻底变了,曾经不屑的阴谋诡计,如今也用上了,这也是李宽为李泰量身定做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