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与李宽两人定下计策,立即传令派遣使臣前往薛延陀其他部族首领。由于回纥、同罗、仆骨三族首领关系较好,又对拔灼颇有意见,李道宗委任阿史那杜尔前往会见三族首领。
阿史那杜尔曾是薛延陀各部族长官,对于三族首领也十分熟悉,至于其它部族首领态度如何,李道宗也没把握。但是,回纥、同罗、仆骨三族首领有七成把握,加上阿史那杜尔的劝说,有很大机会反叛拔灼。
李宽不担心他们阳奉阴违,也不担心他们会派兵驰援拔灼。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他们如何抉择都无关紧要。若是甘愿归顺臣服,一切好商量;若是不听劝告,那就一起灭了也无妨。
唐军正与拔灼大军处于胶着状态,李宽不希望这些不确定因素存在,就算他们不反叛也绝不能从中作梗。另外,李宽让那些人带给各部族首领一句话:“归顺大唐,族群皆活;相助拔灼,必灭其族!”
大唐军对在龙城、稽落山两城休整,主力军大部分集中在稽落山,休整同时也在等待消息。只要他们愿意归顺大唐,便可立即率领大军发起进攻,那个时候拔灼率领的薛延陀部大军不足为虑。
七日后,张冲、冷锋、李达勒、史锐四人终于抵达至稽落山,李宽看着四人憔悴的脸色,史锐更是嘴唇干裂,来回奔波的辛苦让史锐也有些受不了,可他无怨无悔。
“先去吃点食物再休息一下,醒了以后来营帐内找我!”张冲等人神色哀伤的点头,脚步有些虚晃,他们四人均是日夜兼程赶来,要不然如何那么快抵达稽落山。
整整七天七夜未曾合眼,补充体力也都在马背上进行,不敢有丝毫耽搁。原本张冲、冷锋、李达勒等人均有任务在身,突然接到史锐传达李宽命令,马不停蹄的赶来与史锐会面。
史锐告知费廉、廖凡两人战死沙场,秦善道也身受重伤,张冲、冷锋等人目露凶光,心中一片哀悼,迫不及待的启程。从最初的哀伤与愤怒,四人已经平静下来。
吃了一些食物后,四人便去休息,七天七夜日夜兼程的赶路,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面黄肌瘦,脚步虚晃这才被李宽看穿。四人倒下便睡着了,李宽也没去打扰。
次日,张冲等人醒来以后便去见了李宽!
李宽抬头再看四人面色红润了不少,相比较平常还是憔悴了许多,又看了一眼李歙、李珍、程处亮等人,道:“你们也一起来吧!”
众人跟随李宽单独出了军营,李道宗、执失思力等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过看着张冲等四人来了,心里也猜到大概,并未阻止李宽出营。尚在养伤的秦善道,得知消息后匆忙跟了过来。
李宽带着众人再次来到匈奴河附近,秦善道再次来到这片土地,百感交集,脑海中浮现出当日画面,双眼瞬间湿润,强忍着心中悲痛。李宽翻身下马,众人也随即下马跟随他的脚步。
纵然过去一个星期之久,李宽仍旧忘不了当日的场景,脚步愈发沉重,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这里是他们英魂永存之地!”李宽苦涩的开口,众人心里悲痛,肃穆的脸上肌肉微微颤抖,“若是堂堂正正的交锋,虽死无悔;然,此战透露着太多阴谋诡计,他们的英魂永远埋在此地,可是这笔血债我定要亲自讨回来!”
稽落山之战以后,李宽便命人将战死的将士们尸首埋在这里,哪怕是背叛他的那些将士,李宽也没有厚此薄彼。毕竟都是大唐将士,李宽一视同仁,唯独那些刺客李宽选择让他们曝尸荒野。
整整上万兵马全部葬送在阴谋诡计之下,人数实在是太多,李宽本想着带着他们骨灰回去,奈何条件不允许,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次。李宽命众人挖好墓穴,那些支离破碎的将士手脚也全都找到,好让他们有个全尸。
李宽又从李道宗处知道这些将士的名字,每个人的名字都用木牌写好,当做墓碑立在墓前。众人看见一排排的木牌,仿佛看见一排排的将士站在他们面前,其中还有廖凡、费廉的身影。
“这是他们俩的骨灰!”李宽取出两个坛子交给张冲、冷锋两人,坛子里装的是费廉、廖凡的骨灰,其他人他无能为力,这两人一直跟随自己,所以他必须让他们落叶归根,“你们带回京城,交给钱老、赵老安排,此地发生的事情不允许告诉王妃!”
张冲、冷锋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手里捧着兄弟的骨灰,心里很不是滋味,仅仅分别数月没想到居然是最后的永别。
“若是战死沙场,自有朝廷抚恤!”李宽又取出一份名册交给李达勒,这里面写得是此战将士名讳,“可他们死在阴谋诡计中,所有的抚恤按照朝廷发放的三倍给予,要是他们上有老母或子女均给予妥善安置不得有任何闪失。”
李达勒默默答应下来!
“这是刺客组织的记载!”李宽从刺客口中套出的情报,递给史锐,冷冷地说道:“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查出幕后雇主,还有该组织所有人全部杀了,另外让钱老与你说说江湖之事,将所有隐身于暗处组织全部清除,哪怕是血染江湖也在所不惜。”
史锐答应下来,李宽又吩咐张冲、冷锋两人安排好费廉、廖凡后事立即协助李达勒、史锐两人。
“公子,要不要?”史锐的意思李宽岂能不懂,斩钉截铁的回道:“此事待我回京以后必会找他们清算,你们只要完成眼前之事即可。若是王妃知道了,告诉她我安然无恙,还有让李熹、李暾为廖凡、费廉守灵。”
张冲等人心里一震,李熹、李暾是身份何其尊贵,然而李宽居然让两个儿子代为守灵,这份情谊绝非主仆而是真正的兄弟。士为知己者死,张冲、冷锋等人心中更加笃定誓死追随李宽。
“这仅仅是开始,待我回京以后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李宽眺望着一排排木牌,曾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均不在了,尤其是骁骑营那两千兵马是由他亲自训练出来,等同于自己的私军,然而他们也战死沙场。
顿时,李宽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迸发出滔天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