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万万没想到太宗皇上会一锤定音,当众宣布赞同李宽等人提议,不急于立太子。岑文本、长孙无忌等人低头沉思,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发展已经超乎自己掌控范围之外。
“大安宫乃是高祖皇帝与你居住之所,朕赐给你是希望你时刻谨记高祖皇帝教诲,切莫辜负朕之期望。”李世民语出惊人,众人瞠目结舌,就连李宽都懵了,他想着这事私底下说比较好,未曾李世民当众提及,这让李宽叫苦不迭:“这不是把我推入火坑吗?”
“臣有异议!”李宽咬咬牙,硬着头皮直视李世民,李世民点头示意继续说,“臣是楚王,并非太子,再说又是朝中御史大夫,如何担得起大安宫之主?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朕说你当得就当得,谁敢有异议?”李世民霸道的话让李宽吓了一跳,目光扫视一圈,无人敢与他直视,唯有李宽满脸苦笑,“即日起搬入大安宫,至于原来的府邸随你怎么处理。若是三日后,朕去大安宫未见人,那便欺君之罪当斩。”
“这是逼我就范啊!”李宽叫苦不迭,哭丧着脸点头答应下来:“臣回府以后立即安排乔迁之事,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李世民严峻的脸色瞬间舒展开来,而他的言行以及话都给众人留下深深地印象,更多的是臆测李世民为何要这么做?或者说是李宽才是他想要立为太子的人选,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众人不得而知。
以长孙无忌、岑文本等人为首的立嫡系子嗣为太子的大臣,纷纷脸色骤变,心中恨急;以魏徵、李道宗等人为首的中立派,则是作壁上观,面带笑容仿佛凯旋而归似的。
“李积传令下去,三日后朕会亲临上林苑。”李积愣了片刻,连忙点头称是。
就在此时,孙伏伽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面色不悦道:“有何不可?”
“臣之陛下是想去上林苑秋狝,然国家刚刚稳定下来,此时前去狩猎怕是不妥!”孙伏伽的劝阻,使得其他人也低头沉思,李世民最大的爱好便是打猎,好不容易有空怎么可能错过。
李宽小声问道:“秋狝是什么?”
李道宗回:“秋季打猎!”
“那就去便是,怎么你们好像都不乐意似的?”李宽诧异的看着魏徵、程咬金等人,就连长孙无忌、岑文本等人也都是满脸的不愿意,李道宗见状低声解释:“你是不知道陛下最大的爱好便是打猎,现在稍微收敛了不少,之前更是两天去一次,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猎,要不是孙大人以死相逼,估计到现在还是如此。”
李宽大惊,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这么喜欢打猎,李世民正声道:“人生在世,朕有三大乐事:一是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二是大唐国势昌盛,万国臣服,威震四海,民族融洽和睦相处;三便是打猎了,弓不虚发、箭不妄中,吃着肉喝着酒岂不快哉!”
“朕自登基以来,每时每刻都为国事操劳,这打猎便是我唯一的爱好。朕自问不恪尽职守,后宫从未再添任何妃子。若是这打猎这爱好都没了,你是想让朕枯燥死吗?”
“臣不敢!”孙伏伽躬身回答,固执己见道:“臣知陛下乃仁君,终日为国操劳,臣也不敢阻止陛下去打猎。但是,前太子之事初平定,又未立太子,若贸然出宫打猎国事又如何处理?既然陛下曾经答应老臣已经三年未曾前去打猎,如今为何又要旧事重提呢?”
孙伏伽毫不畏惧,就算是死也得劝阻李世民前往上林苑打猎。毕竟,上林苑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有什么万一真的无法交差。另外,李世民去打猎虽然避开百姓,不扰民不过动静不小,每次前去还不是兵部提前做好安排,说是不扰民实际上是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世民目光阴沉,气得七窍生烟,他恨不得一刀劈了孙伏伽。当年就是他以死相逼,搞得他兴高采烈的前去打猎硬生生的被他阻拦,整整三年多了他都不曾去过。
今日突发奇想,也是想磨练自己武艺,要是再不活动活动筋骨怕是真的生锈了。
“你们也觉得朕不该前往上林苑打猎?”李世民拿孙伏伽没办法,又扫视一眼其他人,众人也没说话,魏徵已经不在朝中了,所以他也权力继续多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恰好看见李宽与李道宗两人窃窃私语,议论什么似的,大喝一声:“李道宗!”
“臣……臣在!”李道宗吓了一跳,赶紧站出来躬身回答,他没想到自己小动作居然被逮个正着。
“你是否也以为朕不能去上林苑?”李世民咬牙切齿,目光阴沉的警告李道宗,让他好好说话,说得好他就没事,说得不好那他就有事,李道宗冷汗直流,眉头紧锁,哭笑不得,支支吾吾的说:“这……”
“这什么这,快点说!”李世民不耐烦的怒吼一声。
李道宗打了一个激灵,高声道:“臣听楚王殿下说,皇上当去打猎。”
“我去!”李宽闻言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李道宗居然胡说八道,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真亏了他以前把李道宗当成亲近之人,未曾想遇到事情第一个就把自己给卖了,因为他根本没有说过这话,完全是李道宗胡诌的。
李宽睁大着眼睛看着李世民之前还怒气冲冲,闻言以后转眼便喜上眉梢,李世民心里高兴极了:“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知道为父心意,还是很上道的,值得褒奖!”
“别怨我啊,我也是被逼的!”
李道宗歉意的目光,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宽,要不是他与自己说话怎么会被逮个正着,所以李道宗没办法只能拿李宽做挡箭牌,在他看来李宽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不在乎再多一次,想了想之前的歉意消失,反而觉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