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85年,隋朝开皇五年撤雁门郡为代州,大业年间又改为雁门郡。自唐朝建立以后,又恢复代州之称,闻名遐迩的乃是九塞之首的‘雁门关’,使得代州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治所雁门县,辖有代县、繁峙、原平、五台四县,故而代州都督常年驻扎在边关要塞,手中握有兵权。
代州并非李宽第一次来,上次来是因为是平定突厥内乱势力,这次来则是调查代州都督刘兰成起兵谋反事宜。李宽、房遗直是光明正大的前来,而他抵达代州已经五日后了。
“去通传你们都督,就说黜陟使李赟来了!”李宽入城时高调的承认自己身份,更命守城将士前去通传,他们有些不相信,谁能想到黜陟使这么年轻,李宽再次催促,他们方才前往都督府禀告。
片刻后,代州都督刘兰成匆匆忙忙赶来,黜陟使倒是没什么,可李宽是代天巡狩,意义不同。刘兰成躬身施礼,道:“末将拜见黜陟使大人,末将不知殿下前来,还望恕罪!”
“刘都督不必多礼,我不过是代圣上前来慰问都督大人!”李宽微微一笑道,“我在京城之时,圣上曾多次提及刘都督骁勇善战,智勇双全,是位有才能的将军,雁门关交由刘都督镇守圣上甚是安心。”
刘兰成谦虚道:“殿下谬赞,末将得圣上恩宠,任命代州都督镇守雁门关,此乃圣上之信任,末将效忠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乃末将之责所在,并无圣上所赞那样智勇双全。”
李宽微微颔首,望着刘兰成谦恭的神情,他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异样,可见刚才所言是真心话,也有可能是刘兰成惺惺作态,不论是什么情况,李宽都知道不急于一时。
“末将不知殿下前来,也没备酒宴接风洗尘,还请殿下暂住待末将回府以后命人收拾好再住府内歇息!”刘兰成确实没想到黜陟使李宽,代天巡狩的第一站便是代州,要不然他肯定准备酒菜招待。
“刘都督客气了!”李宽笑道,“此次奉诏而代天巡狩,又封黜陟使巡察全国各州县,本就是来去匆匆,如何有多余时间叨唠刘都督忙于正事,要是贻误正事岂不是我之过也?这顿酒菜暂时免了吧!今日时间尚早,我等就先去府衙等地巡察,至于住处不必都督大人操心,我等住在使馆歇息即可。若是正事处理完,再与刘都督聚在一起岂不快哉?”
“既如此,那便依殿下的意思!”刘兰成想想也是,李宽代天巡狩本就公务繁忙,反倒是觉得李宽提议不错,“代州辖有五县,末将这就去派人去将各县的县令、县丞、县尉等人召集一起。”
“刘都督不必麻烦了!”李宽笑着婉拒刘兰成的提议,道:“这事我自有安排,再说了如此大费周章的召集一起,我等精力有限,分身乏术,又不是吏部考课之时何须如此繁琐?”
刘兰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通常黜陟使的任务不就是巡察各州县的情况吗?怎么听李宽的意思,好像他并不着急,可是之前又听他说要去府衙巡察,这让刘兰成有些懵了。
“既然刘都督在,那我们先去巡察都督府的情况吧!”李宽直接提议去巡察代州都督府衙,刘兰成肯定不会拒绝,亲自带路前往府衙,李宽、房遗直紧随其后。
都督府衙是刘兰成处理正事的场所,李宽抵达以后便要来账簿,首先去了仓库巡察粮草、兵器等支出及结余,李宽在度支司任职过,所以代州的账簿也算了然于胸。
房遗直负责核对账目,经过房玄龄的教导还是有些用处,对于不明白的地方也是出声询问,包括每一处有疑惑的地方都直接询问,代州掌管度支官吏悉数回答。
李宽在旁听着他的回答,也知道账簿上没有问题,紧接着李宽又去巡察都督府衙的官职等人员调配情况,同样没有发现问题,低头寻思:“难道之前的告发是诬告?”
李宽巡察代州府衙的情况,上至刘兰成这个都督吃喝用度,以及军费开支等均无错漏之处,而且他也知道刘兰成镇守雁门关时,保证一方百姓平安的事迹,甚至会让将士相助于当地百姓,颇有一些口碑。
当天晚上,李宽住在使馆之中,房遗直疑惑道:“殿下,从我们巡察的结论代州都督并无任何情况,所有的账簿都是一致的,而且我也从下属官员口中对刘都督的称赞之词不像有假。”
李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去巡察时看到都督府衙的确心存疑惑,着实想不通为何又有人密奏刘兰成谋反?沉默片刻,道:“等他们来了,应该知道更多的情况!”
入夜时分,冷锋、史锐、秦善道三人悄然前来与李宽会面,他们三人第一时间抵达代州后便立即探查刘兰成的风评,就像李宽听到的那样,刘兰成的确没什么过失,而且在雁门县的口碑挺不错的。
李宽让他们三人继续隐身于暗处,暂时不必现身;紧接着,费廉、廖凡、郑玄果、李歙、李珍、李景仁相继出现,李景仁、郑玄果被护送至代州以后,费廉、李珍四人便分散而去至代州其它四个县。
通过多番打听,他们四人也没有任何发现;李景仁、郑玄果被留了下来,其他人四人同样再次离开;最后是张冲、程处亮、李达勒三人,他们负责巡察军中情况。
“你们三人也没发现?”
张冲、程处亮、李达勒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张冲开口回答:“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据我们数日来的观察,雁门关守军近日来变动频繁,好像是军中将士更替,又像是有什么要事发生,总之代州军有些不寻常,另外每逢夜晚时分军营中会有一队人马进出,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继续探查,我倒想看看刘兰成是否真的想要谋反!”其它方面的确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军队才是唯一突破口,李宽沉声道:“若军中有变,可自行处之,若能生擒则生擒,不能则就地杀之,定要稳住军心。”
张冲三人点头称是,随即退了出去继续侦查军中动静。
代州不比其它州县,雁门关实在是太过重要,要是军中有变,外敌随时可以入侵,尤其是突厥内部叛乱已经平定,也难保不会出现其他人心生叛变之心,不得不谨小慎微,避免大军自乱阵脚,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