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到齐了,那就移步至偏殿详谈!”
人都到了,饭菜酒水等均准备妥当,陆陆续续的上来,偏殿中除了他们十余人,其他人等均不在,就连武珝、王槐等人也远离。如果是寻常事情,他们在旁也无妨,如今牵扯到国家大事,该回避的还是要回避,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宽将他们全都安排至偏殿中的厢房中,除了正门外,其它地方都是封闭,而正前方是一片水池,微风吹过让人格外清爽。在炎炎夏日中,分外清凉,众人围坐在一起。
“在我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与礼仪,一切率性而为!”李宽笑道,“在座的有些互相认识,有些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论怎么样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希望这次出巡诸位能互相合作,尽快完成圣上交代之事。”
“另外,你们的名字我已经向圣上奏表,圣上准了,不久以后就会有象征你们黜陟副使身份的令牌。当令牌下来以后,我会让人送至你们手中,而今天召集诸位是为了圣上交代的事情。”
“在此之前,我希望诸位能互相认识一下,记住彼此的名讳及年龄,至于是否婚配啥的,你们要是想说我也不反对。若是遇到合适的女子,也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之前的拘谨淡了许久。
身为主人,张冲、史锐等八人按照年龄大小顺序,全都报了名字;接着,房遗直、秦善道等人也随后报了名讳,其中年龄最小的自然是秦善道,十六岁不到的年纪,其他人倒是相差无几。
“你尚未加冠,这酒真的能喝?”李宽调侃秦善道,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他身上,秦善道自信满满的说:“我的酒量可不比程二哥差呢!”
说完还看了一眼程处亮,示意他帮自己说说话,众人又看向程处亮,“这话不假,他十岁就开始喝酒了!他们三兄弟中,论酒量还真是善道最好,不过就是酒品差了点,喝多了会起争执。”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呢!”秦善道也是好面子的,人不大可是脸面得要,尤其是被程处亮当着众人面说自己糗事,不争气的有些脸红,瞪大着眼睛警告程处亮别瞎说。
众人看着秦善道那涨红的脸,心知肚明程处亮没说假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酒品不好,那就少喝点,免得误事!”李宽帮秦善道解了围,举起手中酒杯,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在此我李赟敬诸位一杯,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愿意随我一起完成圣上交代的事情。”
话音刚落,李宽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来,同样一饮而尽。
“难怪我爹念叨着楚王府的酒呢!”程处亮喃喃自语,坐在旁边的秦善道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李宽在民间的传闻不是很好,后来风向倒是转了不少,不过喝过楚王府的藏酒,津津乐道的便是惦记着他府中的酒,就连过着隐居生活的尉迟敬德都惦念,可见王府中的酒绝对出了名。
“我朝置黜陟使以来,均奉行前朝的‘六条问事’,以此为标准巡察全国两千石以上的官吏。”众人见李宽说正事,全都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今日我将其改之,同样是六条,不过与之有些区别,你们每个人都要熟记于心,一切巡察均以此法衡量。”
“第一条:巡察当地长官为官善恶;第二条:巡察当地户籍人口流动,赋税徭役支出等账目;第三条:巡察当地农商业发展优劣,各地仓库库存及用度;第四条:巡察当地盗贼匪徒有无祸害百姓;第五条:巡察地方官员德行,以孝悌为先,以及知人善用;第六条:巡察当地豪强是否与官府勾结,欺压百姓,以及百姓冤情无处可诉等。”
张冲等人听闻如此麻烦,一个头两个大,秦善道、程处亮互相对望一眼,均是惊骇不已,程处亮苦涩的说:“殿下,这个事我怕我这个做不了啊!你让我打架或是干别的行,这个巡察账目以及户籍等事宜,我是真的做不来,要不你换个人行不?”
秦善道附和道:“是啊,殿下我是一介武夫,哪里懂得那些事情,这个我也做不来!”
“公子,我们真的做不到啊!”张冲等人也一个个的哭诉,他们要是真能做这些还用担任什么典军,也不会选择参军了,他们的文化程度本就不高,这些对他们而言真的太难了。
房遗直、李景仁、郑玄果三人也是面露愁容,可他们自信假以时日就能完全掌握。根据这个标准,众人之中唯有李宽有此能力,要知道他历经数次变动,这些他都经历过,自然的信手拈来。
“难道你们想抗旨?”李宽微微笑道,众人噤若寒蝉,他们真的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答应,或者提前问清楚,总比盲目的答应要好,现在想退出都难了。
如果这个时候退出,他们的名字已经报了上去,皇上已经知晓而且黜陟副使的身份令牌正在制造中,他们面对的将是违抗圣命,那可是杀头大罪。众人都有些进退维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说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我偏偏要求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做到,事在人为,不论遇到多大困难都必须克服,这是你们必经之路。”李宽正襟危坐,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不论你前方的路多艰难,哪怕是跪着也给我走下去,这些简单的事情都畏首畏尾,何谈什么志向?”
“不是我们畏首畏尾啊,是真的做不到啊!”程处亮苦笑道,“这已经超过我的能力范畴以外的事情,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完成!殿下,要不给我安排个别的事情成不?”
程处亮可不像其他人,有话就说绝对不藏着掖着,他清楚的表达意思。若是按照这个标准去做,他是真的有心无力,的确是超过他的范围内,不像李景仁、房遗直、郑玄果三人。
“你们三人觉得难吗?”李宽没理会程处亮诉苦,反倒是看向沉默不语的房遗直等三人,三人对望一眼,房遗直咬咬牙说:“有些困难,不过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