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褚遂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颜面尽失被李宽怼的无言以对,无一人出面帮其说话。众人都看得出来,李宽是真的惹急眼了,要不是褚遂良多嘴也不至于让自己下不来台。
褚遂良自作自受,身为谏议大夫之职,就连李世民平日里还会受到褚遂良的监督,哪怕是李世民拿他也没辙,可以说褚遂良深受李世民器重。偏偏今天遇到李宽,他那一套李宽不吃,管他是谁惹了自己照样怼回去。
“褚大夫,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李宽目光深邃犹如一片大海,让褚遂良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李宽的质问让他陷入难题,不论是承认还是否认,褚遂良都会为之前所言付出代价,唯一的方式便是沉默不语,奈何李宽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似的,步步紧逼,让褚遂良退无可退。
“此事暂且作罢吧!”
李世民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李宽继续逼问褚遂良,要是再闹下去就没办法收场了。其实,李世民明面上是帮褚遂良,众人心知肚明他是为李宽着想,再怎么说褚遂良在朝中多年有些势力,身为亲王要是与朝中大臣撕破脸皮,对他十分不利,而且褚遂良还是谏议大夫。
“父皇,褚大夫还未回复我呢?”李宽淡淡的看着面色涨红的褚遂良,没有丝毫的退让。
李世民见李宽不愿退一步,略有诧异,声音有些怒了:“朕说得话没听见吗?”
“父皇,您可是千古一帝啊!”李宽不卑不亢的回道,“臣只不过是反问褚大夫而已,并不过分。您是千古一帝,可我不是,您有容人之量,我可不会,再说我与褚大夫可是同朝为官,虽说他的官阶比我高,可他不是户部尚书非我顶头上司,并且我与褚大夫不熟,凭什么息事宁人?”
李宽心意已决,今日非得讨个说法,李世民被李宽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张张嘴想要开口看着李宽誓不罢休的模样,嗟叹一声还是闭上嘴,褚遂良冷汗直流,他真的见识到传闻中的楚王到底是什么秉性,以前还不相信,如今亲身经历才知道李宽的可怕。
甘露殿中群臣均是沉默,没人帮褚遂良说话,也没人帮衬李宽推波助澜,就连李世民的劝阻都没用,其他人说了也是白说,与其如此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冷眼旁观,静看好戏。
李宽的话说得很明显了,这事是褚遂良自己挑起来的,要想他息事宁人,门都没有,这事不说清别说是褚遂良,就算是皇上也不行,必须给个说法。身为谏议大夫,在朝中任职十余年,褚遂良何曾受到如此待遇。
“褚大夫,您倒是回答我的话啊!”李宽步步紧逼,道:“若是您再沉默不语,那就默认了在您心中圣上非明君,圣上非千古一帝咯!若是您真如此想,不妨也来说说缘由如何?”
“圣上,臣并非那个意思!”褚遂良是骑虎难下,第一次在李世民面前认怂了。
李宽追问:“那褚大夫是什么意思?”
“圣上当然是一代明君,肯定是千古一帝!”褚遂良不得不顺着李宽的话去说,他之所以迟迟不开口,并不是说他不承认李世民是明君,而是思索着李宽会不会有圈套。
“既然褚大夫与我想法不谋而合,那你之前为何要为难于我?”李宽再问。
褚遂良见李宽没有继续下套,顿时来了勇气,毫不犹豫的回道:“殿下误会了,我那是考验殿下之真心,而非为难于殿下。若非殿下亲自解释,我等又如何知晓圣上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呢?”
李宽怒极反笑道:“褚大夫的意思是为了考验考验我了?”
“甚是!”褚遂良捋了捋胡须,傲然而立宛如文人风骨,他行的端做得正,俨然不再迟疑,又再次恢复谏议大夫的口才之能。
李宽见褚遂良很自以为是的点点头,心里冷笑,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我想请问褚大夫你有什么资格来考验我?”
“凭我是谏议大夫!”褚遂良不假思索的回道。
谏议大夫虽是正五品上官职,可是在当时这个官职的权力极大,掌握着议论朝会之事,就连皇上诏书不合理之处都可以予以反驳,这是当今皇上李世民赋予的权力。
“你确定就凭这个?”褚遂良依旧高傲的昂着头,丝毫不减低头,李宽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顿时,李宽冷笑一声:“谏议大夫,好大的官威啊!若是你以书法而论,的确不及你;然,你以谏议大夫之职考验于我,请问你这官的权力真的有这么大吗?别忘了这个权力是当今圣上给你的,不是让你滥用!”
“我先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而褚大夫不问青红皂白便给我扣上一个蒙骗圣上的罪名,圣上都没如此说,你倒是蹦跶的跳出来。若是我答不上来,那岂不是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吗?度支郎中乃是六部官员,虽不及褚大夫,可您别忘了我还是楚王,更是忠武将军的身份,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考验我?”
“既然你这个谏议大夫是议论国事的,那么还请褚大夫给我解释圣上在你心目中的明君是如何作为,以及千古一帝的吧!若是你答不上来,那么谏议大夫便是蒙骗陛下,犯了可是欺君之罪啊!”
李宽话音刚落,众人方才明白为何李宽咄咄逼人,就连李世民都有些面色阴冷,之前他没有注意,还以为李宽咄咄逼人,经过李宽说出来才知道,刚刚褚遂良的话完全是将李宽推入万劫不复地步。
“圣上乃是一代明君,此乃不争之事实,何须我来议论?”褚遂良一笔带过,没有任何解释,这样的行为让李世民眉头一皱,其他人亦是有些想法,褚遂良是真的没办法,该说的都让李宽说了,他还能如何说。
“我看你是无话可说了!”李宽嘲讽道,“要是你实在想不出来,圣上也不会责罚你的!”
褚遂良被李宽讥讽,怒火中烧,连忙想道:“谁说我想不出来,圣上因党仁弘之事而违反国法,故而下罪己诏,昭告天下自己的过失,此乃历代圣贤之君所为,难道这不是明君吗?”